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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


    “如此,我替雲兒謝過道長。”


    霍國公朝胖道人深施一禮。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去吧。”


    胖道士暗歎口氣道,抬頭望向綴滿星辰的琉京夜,捏指掐算,嘴角浮起一絲苦澀。


    “道爺我是隱士,自然不會出手助你。不過,真亦假時假亦真,你且謹記。”


    說完,道人向霍國公打了個稽首,迴轉過身。


    直到此時,霍穿雲方才察覺出幾絲不對勁,青銅色的眸子漸漸變得通紅,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欲言又止的老人。


    好半晌,老人開口道。


    “雲兒,從此往後要聽你師父的話,待你師父如待......”


    “爺爺,雲兒不走!”


    霍國公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少年人漲紅了臉,歇斯底裏的掙紮著,可胖道人的手臂就仿佛鐵鑄的般,任憑他用盡全力,也掙脫不開。


    目光所及,就見那個保護了自己十多年的老人舉起長刀橫於胸前,飽含深意的看向自己,隨後不再猶豫,轉身,拖著他沉重而又堅實的腳步向戰馬走去,霍穿雲一怔,漸漸停止了掙紮。


    那個手勢他知道,也學過,可在今夜之前爺爺從未對他做過。


    提刀橫胸,斷心明誌,為古來戰將之禮。


    “臭小子,你爺爺不再把你當成小孩了,你也別再做小女兒態。從今夜起,你已經是大人了。”


    耳邊傳來道人莫名的聲音,霍穿雲鼻尖發酸,眼淚越出眸眶,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淚眼模糊,霍國公高大的身影越來越遠,連帶著國公府也變得渺小起來。第一次離開那座藏了自己十六載的府邸,和從前想象中不同,霍穿雲心裏沒有半點興奮或是喜悅,有的隻是漫無邊際的哀傷。


    爺爺為什麽要讓我走......他又要去打仗了嗎......這一仗......


    這一仗......


    猛地掐斷那個令他心慌意亂的念頭,看了眼身下京城,少年緊搖下唇。


    半晌,他抬起手臂,憑空橫於胸前。


    ......


    “真亦假時假亦真。”


    輕點長刀,霍國公端坐馬背,遙望東方,喃喃低語著。


    在他身後是三百名全副武裝的鐵騎,年紀約莫都在四十開外,皆是跟隨他南征北戰的親衛。


    正在這時,馬蹄聲從棟苑街盡頭響起,策馬而來的正是自小在國公府長大的家將霍小三。


    “迴稟公爺,屬下已告知金吾衛公爺稍後便來。”


    霍國公點了點頭,並沒開口。


    “公爺,我們.......”


    “稍安勿躁。”


    眉頭絞起,霍國公望向東郊,麵露深思。


    “宮裏那人傳信來說,十日後左相才會出手,如今方才七日,他便已耐不住了。”


    聞言,霍小三微微猶豫,抱拳道。


    “莫非左相已經發現公爺和......”


    “察覺到又如何,他以為本公殺他還需從各府縣調兵?真亦假時假亦真的,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無法調動十萬兵馬。”


    端坐馬背,霍國公冷眼望向東方,握著長刀的那隻手揚起,膝蓋微縮,脫鐙而起,雙手持刀,低喝一聲猛地向東郊上空劈去。


    樸實無華的一刀斬出,半空中浮起一絲裂痕,轉眼後琉京之東的滾滾煙塵被劈散,自有親兵對著千裏眼望去,隨後向霍國公抱拳道。


    “公爺,那隊人馬有大半為稻草人,先前被道符所遮掩,現已原形畢露。那隊人馬隻有萬餘,不敵金吾衛五分之一。”


    霍國公點了點頭,收迴長刀,臉色發白。這一刀他以精火劈出,所耗元氣甚多,不過能揭穿左相的詭計,也算值得。霍國公為右相,名義上執掌琉國兵權,可在這左相把持朝政的開平年間,外地府縣也不知有多少武將被收買,加入左派。好在霍國公門生遍布琉國,數月前便有人密報於他,左相暗中調兵遣馬,意欲進京逼宮,霍國公自然也有對策,左相即便能調遣兵馬,也不會超過三萬,而有他霍國公把守的京城,又豈是區區兩三萬人馬能攻陷的。


    “城外的兵馬竟是假的,想要引公爺去......調虎離山,糟糕!”


    霍小三神色陡變,滿臉急切的望向王宮方向,欲言又止。


    “調虎離山,他左相是準備騙走我,然後發動兵變,逼君上立嫡不立長。又或者......”


    眸裏閃過一道冷光,霍國公猛地扭身向王宮望去,果然,本應平靜的王宮卻突然間燈火通明,宮城之上隱約還能見著明火執仗、手持槍弩的兵將。


    長刀橫立,霍國公撫摸著馬背上的鬃毛,抬起頭,眸中閃過一抹白光,隨後夾*緊馬腹,一馬當先向王宮駛去。


    “諸公隨我勤王!”


    “諾!”


    ......


    “一將振臂唿,三百兒郎出,披夜走琉京,千古第一功......莫非那出老戲又要重演了不成。”


    琉京上空,司馬槿盤坐蛇頭,看向直撲王宮而去的那彪騎兵,自言自語道。


    另一邊,安伯塵正襟危坐,手心沾滿汗水,大氣不敢喘一下。蛇皮光滑,雖有幾片蛇鱗,可若不小心提防,仍會滑落下去。最關鍵的是,這巨蟒正騰飛於天雲間,如若不慎摔落,後果可想而知。


    繃緊臉,安伯塵側目瞥向司馬槿,一頭紅發隨風飄揚,大紅色的褂裙綹帶翩躚,此時正饒有興致的望向王宮,好似全然沒察覺到安伯塵的目光,頰邊卻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她怎麽就這麽喜歡換衣服,今個一身,明個一件,若是以後誰不小心娶了她,那還不得買上一屋子的衣服......不過能娶她的定是王孫貴族,也不愁錢。


    “小安子,你在嘀咕什麽?”


    瞪了眼安伯塵,司馬槿手捏印法道。


    “抓緊了。”


    話音落下,巨蟒猛地俯身衝去,安伯塵無暇多想,死死抓住蛇鱗,提心吊膽的趴於蛇頭。


    餘光中,就見司馬槿眯著雙眼,嘴角浮起促狹的笑意,安伯塵暗歎口氣,心道原來紅拂是故意的,看來氣還未消。


    “紅拂,我想迴頭去找霍穿雲。”


    雖然很想見識一番霍國公如何再續“披夜走琉京”的佳話,可安伯塵更擔心的卻是那個國公府中見不得光的少年。


    “你和他是怎麽了,這才認識幾天便如膠似漆了?”


    耳邊傳來司馬槿玩味的話語,安伯塵雖不解其意,可也知道司馬槿又在出言調侃。


    “小安子,你想練槍也不急於一時,霍國公領三百人馬勤王救駕的好戲,今夜錯過了,可就再見不著了。”


    聞言,安伯塵心道也是,緊抓蛇鱗低頭望去,就見霍國公率領三百騎兵已過後唐古道,宛若一陣火風撕開夜色,直向王宮撲去。


    三百騎雖不多,可夜深人靜時分策馬奔馳,深夜的寧靜碎裂於馬蹄下,也將京城百姓的美夢打破。時隔這麽多年,又見到霍國公披夜走琉京的英姿,百姓們扒在窗前,看著滿頭白發的將軍策馬提刀,心情莫名。


    難不成琉京又出亂子了?


    不過就算奸臣作亂,可隻要國公大人在,定能保得琉京周全。


    在琉京百姓們期盼的目光中,霍國公帶著三百騎衝至宮門下,橫刀策馬,抬頭望向宮城上滿臉複雜的將士們。


    “君上何在?”


    鴉雀無聲,守護王宮的將士非但沒有迴答,隻不過手中的弓弦拉得更緊了。


    “君上何在。”


    霍國公沉聲問道。


    依舊無人應答。


    就在這時,一名手持兵符的將士跑上城頭,忌憚的看了眼霍國公,隨後高舉兵符道。


    “左相大人有命,霍國公深夜披甲入宮,心懷不軌,眾將士莫要讓奸賊得逞!”


    “奸賊?”


    嘴角浮起一絲冷冽,霍國公喃喃道。


    “如此看來,左相已經得手了。”


    長刀點中地麵,“嗡”的一聲遠蕩開來,霍國公低垂下眼眸,轉瞬後,眸中暴綻一絲精光,猛地揚起大刀。


    “攻城!”


    號令傳出,三百親衛同時拉下麵甲,跟著一馬當先的霍國公,直取宮門而去。


    城頭將士滿臉驚惶,紛紛擲矛放箭,可都被霍國公舞起的長刀卷向一旁。


    殘影劃過,長刀斬落,和十四年前一樣,金雕銅刻的宮門裂成兩半,霍國公率領著三百兒郎長驅直入。


    “咦,好像有些不對勁。”


    王宮上空,司馬槿俯身望去,黛眉蹙起。


    思索片刻,她從的懷中掏出一張道符,念咒祭出,不多時一方銅鏡出現在兩人麵前,鏡中的景象正是霍國公策馬飛奔的琉宮。


    不單是她,便連安伯塵也察覺出幾分異樣。


    闖入王宮後,霍國公幾乎沒遭遇任何阻攔,王宮腹地空無一人,隻有迴蕩在琉宮上下的馬蹄聲,尤顯詭異。


    沒來由的,安伯塵心跳加快,眉宇間掠過一絲擔憂。


    霍國公雖對他起過殺念,也種入那張道符,可安伯塵是琉國子民,心底深處對於這位守護了琉國數十年的軍神仍很崇敬。更何況,那張道符隻有霍國公才能解開,於情於理,安伯塵都不希望霍國公出事。


    若霍國公不在,安伯塵額中的那張道符無人能解,從此以後,他也會被困在這七十裏琉京之地,再不得出。


    ――――


    (這兩天寫的好沒狀態,糾結,今天盡量三更爆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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