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太和大殿。


    這是皇城閱兵之地,青石廣場能容數十萬大軍陣列。


    此時,太和殿前一方方的長案已經擺上,每道長案上都擺放酒食瓜果。


    長案分列,按照前後方位,將朝官,武勳,大試取中學子,以及列席精英分開。


    此等宴席,身份差一線,可能席位就要隔老遠。


    最靠近前方玉石長階位置的,都是一品國公,皇族所聚之地。


    另一邊,還有官眷誥命,蔭封子弟席位。


    以仙秦之繁盛,此等宴席當然極盡奢華。


    “據說這次宴席是萬寶樓主理,長公主親自把關,你們看看,這些食材,真的都是皇家宴席才有……”


    “何止啊,這冰雪髓玉盞,聽說是從雪域送來的冰髓篆刻,當初都沒有有在城外售賣,直接就送進萬寶樓了,也就萬寶樓,才能有此等寶物。”


    “這就是晴雪湖的銀魚吧,當真是晶瑩剔透,酥滑入骨,可惜上次去遲了,青玉盟已經不售賣了。”


    官眷偏宴,許多身穿華服的貴婦聚在一起,輕笑低語。


    相比正宴的莊重肅穆,偏宴更是皇城富貴聚集之地。


    這些貴婦身上一件飾品,說不定就價值千金。


    “說到雪域,我家那小子最近迷上了歐陽淩所著的《雪域行記》,一直鬧著要去建功立業。”一位穿著五品宜人衣裙的婦人搖頭,低歎。


    “哎,那雪域冰寒,是能去的嗎?”另一邊,有人皺眉。


    “怎麽不能去?”前方,有人朗聲道,“九洲之地,如今最能建功立業的就是雪域,若不然,隻能往九洲之外,你們難不成想讓他們去天外?”


    這話,讓周圍那些貴婦都是麵上露出沉思之色。


    “餘夫人說的有道理……”


    雪域苦寒,可總比天外安全吧?


    自家後輩,是去雪域還是去天外,這還需要選擇?


    “哎,若是能見歐陽淩一麵,親自問問她,那雪域可當真如書中所記模樣就好了。”


    “是啊,聽說新亭伯就是從雪域崛起。”


    不少貴婦麵上神色變化。


    偏宴議論,正宴位置也有不少人低低交談。


    “今日宴席,能見見那位最近風頭極盛的新亭伯吧?”前方穿四品衣袍的文官轉頭,目光掃過,“總說這位弱冠封爵,到底什麽樣子,老夫還真沒見過。”


    “弱冠封爵,皇城襲爵之外,本官也是第一次見識。”另一邊的青紅官服老者搖搖頭,麵色淡然。


    “不過聽說這位擾了五爺不少布置,你們說說,五爺麾下那些戰將,會不會尋他的麻煩?”


    有人轉頭看向不遠處端坐如鐵鑄的軍甲方陣,低聲開口。


    那一片軍將身形挺健,雙目之中精光閃動,身上的煞氣已經壓抑到極致,依然升騰不休。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新亭伯若是來皇城就低調做人,或許還能安穩些,嗬嗬,他太驕狂了,真當人榜是那麽好爭的?”


    前方位置,一位穿淡紅衣袍,頭戴蟠龍金冠的老者冷笑出聲。


    他這一身衣著乃是皇族身份。


    張遠擊敗人榜第一,同是皇族子弟的嬴少甲,讓不少皇族心中不快。


    一道道穿官服的身影踏入宴席,在侍者指引下,尋到自己的席位。


    “大試學子入席了。”


    “那就是甲一李康耀,果然一表人才。”


    “甲二陶文理,雖然其貌不揚,但才學確實極好。”


    “那就是陳鴻,書生佩刀,有膽識。”


    入席的學子才坐片刻,兩位身穿淡紫色官袍的老者緩步而來。


    一眾學子連忙起身。


    “見過座師。”


    大試座師,主考。


    “是王安之大人和司馬清光大人來了。”


    “王安之大人應該會重掌禮部吧,司馬清光大人十有八九要拿吏部。”


    “他們這一屆大試學子,兩位座師都是起複,可是賺大了。”


    如果是之前的主考禮部李牧雲和吏部韋世康,他們手底下早已盤根錯節,門生故舊一堆。


    就算學子取中,他們也沒心思培養。


    現在王安之和司馬清光都是初掌大權,自然會想培養些嫡係。


    這些新取學子不一定有多大本事,實力也差些,但他們好差使,聽話。


    “平定滁河天域之亂的有功軍將來了。”


    “聽說這一次三皇子可是戰功極盛。”


    百多位身穿戰甲的軍將身形挺拔,大步前行,到自己席位坐下,動作整齊。


    仙秦軍伍之盛,在這大殿前占據七成。


    這也是儒道官員一向擔憂原因。


    仙秦以武立國,哪怕將朝堂交給儒道掌控,可仙秦根基,是仙武大道。


    “新亭伯來了。”


    低語響起,讓周圍人一愣,連忙抬頭


    “新亭伯來了。”


    整個會場,瞬間一靜。


    所有人轉頭,看向門庭方向。


    身穿黑甲的張遠,身邊是穿五品文官衣袍的歐陽淩和五品宜人衣裙的玉娘。


    三人並肩前行,背後幾位護衛緊隨。


    “那就是新亭伯?倒是年輕。”


    “那就是掌控青玉盟的玉夫人啊,確實般配。”


    “傳言歐陽淩是新亭伯家如夫人,還真是?”


    會場之上,道道低語響起,從開始時候的壓低聲音,到後來的嘈雜。


    張遠這位新晉勳爵,實在是近些時日以來,在皇城風頭太盛。


    前方位置,幾位身穿朱紫衣袍的老者皺眉。


    “哼,年輕人太過高調,行事張揚,隻能成為談資,我等勳貴,靠的是實實在在的——”


    說話老者聲音頓住。


    前方,那學子方陣,一位位學子起身,拱手施禮。


    “見過座師。”


    “謝新亭伯和歐陽大人破舞弊案。”


    歐陽淩是大試主考之一。


    張遠在下九城殺紅兆河,引神祗召冤魂,隻為還參試學子一個公道。


    今日能取中的這些學子,是感激張遠的。


    學子方陣動作,讓會場微微一靜。


    今日之勢,能讓一方起立相迎者,可是極少。


    哪怕是三品高官,也不見多少人起身恭迎。


    “張遠,恰逢其會罷了……”


    有人低語,麵上露出幾分羨慕。


    大試學子,代表著未來。


    “若是當初我——”說話之人話音才起,不遠處那滁河天域有功軍將一位位站起身。


    “見過新亭伯。”


    所有人抱拳躬身。


    在滁河天域時候,沒有張遠領軍結陣,拚死一戰,他們就算能活下來,也是罪責難逃。


    張遠在滁河天域兩道金身,領陣前行,無人能擋的武勇,壓服所有參戰軍將。


    這些,可都是鎮天司試煉者,皇城禁衛將官!


    這些人身後,可都是皇城武勳!


    場中,原本的議論聲音沉寂。


    那些武勳看向張遠,雙目之中的輕視消散,多出鄭重。


    誰也沒想到,從下三洲來的張遠,竟然在皇城之中有如此影響力。


    張遠前行,不遠處,有人站起身。


    “見過新亭伯。”


    人榜第四王大璞。


    再前行,又有人站起身,拱手相迎。


    陽天洲天驕許嶽。


    再前行,鎮撫司天驕曹正起身。


    一位位天驕,起身相迎。


    在趙家,張遠已經將他們壓服。


    那些須發花白的官員,張著嘴,看著一位位年輕官員,天驕,站起身,恭迎張遠。


    浮沉宦海的高官們,或許還看不上年少封爵的張遠。


    可對於年輕人來說,年少封爵,是無數人的榜樣。


    何瑜坐在廣場一側,指尖金光繚繞。


    “年少封爵,大宴群臣矚目,我輩當如是也。”


    難得,這一次他將句子一次寫完。


    “這仙秦,終究會成為年輕人的天下啊……”白發白須的王安之雙目眯起,輕聲開口。


    不遠處,頭戴金冠的皇孫嬴元辰大步前行,意氣風發。


    這仙秦,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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