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因為安上傷口的棉簽直接變了一個調,徐懷硯捂著嘴,眼眶唰一下紅透:“靠!你謀殺啊!!!”謝疏的道歉毫無誠意:“抱歉,手滑。”當天半夜,徐懷硯嗓子就啞得說不出話來,神誌不清一直在說夢話。謝疏被他小小的啜泣聲吵醒,掀開被子去看他,將他腦袋從被窩裏麵挖出來時,一身又燒又燙,眼睛都睜不開,勉強動動眼皮看了他一眼,認出來謝疏,手指抓住他的手指頭把臉往他發涼的掌心蹭。“我吵醒你啦?”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謝疏聽出來他說話都艱難,讓他別說話,轉頭倒杯水給他喝下,額頭碰上他的,滾燙得溫度從他身上傳過來,謝疏眉頭皺的死緊:“發燒了,我們現在去醫院。”徐懷硯病得迷迷糊糊,還堅持扒拉著床欄杆不讓他抱:“我自己走,你再抱我我要翻臉了。”“可以。”謝疏放開他:“你現在走一個試試。”最後徐懷硯還是被謝疏背出學校的。半夜路上的q大,除了幾對約會到半夜才迴來的情侶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徐懷硯乖乖趴在謝疏背上,腦袋靠著他的肩膀,摟著他脖子的動作像個小朋友。“我真是多災多難。”他說。謝疏:“難道不是因為你下午在宿舍睡覺空調開得低還不蓋被子?”徐懷硯:“......神了,你真是什麽都知道。”謝疏都懶得理他。咳了兩聲,熱氣全噴在謝疏脖子裏:“我發現你這個真的不錯,雖然有時候頭鐵了點兒不會拐彎,但還算體貼,是個好室友,所以我決定給你從實習期轉正了。”“什麽實習期?”“之前是見習兄弟,現在你正式成為我兄弟團的其中一員了。”“我怎麽不知道?”“我單方麵決定的,這個你不用管。”“......”行吧。晚上謝疏陪著徐懷硯在病房裏吊了兩天的水,周一早上勉強退燒了,嗓子卻還是發著炎,鼻尖和眼睛都是紅紅的,穿著白t恤還套了一件白外套,整個人懨懨得不行。這樣的徐懷硯和平時恨不得橫著走的徐小霸王簡直判若兩人,走路垂著個腦袋搖搖晃晃的,白白淨淨跟個瓷娃娃一樣,像是一推就能推倒。三班一群平時看不慣他的人挺多,今天撞上了隻要被他濕漉漉的眼神掃一眼,跟他說話的聲音都能不自覺降低一半的分貝。進了教室,徐懷硯本能就往蘭樂旁邊的位置走過去,卻被謝疏攥住手腕拉到另一邊角落坐下。“幹嘛你?”沙啞的聲音惹得坐在前排的幾個女生忍不住迴頭望過來。徐懷硯兩手枕在腦袋下麵趴在桌上,左邊臉頰被擠得嘟起來,淚痣半藏半掩,嘴角和顴骨上還帶著明晃晃的傷痕,可憐巴巴的。她們看過來,他也掀起眼簾望迴去。顏值暴擊。上次偷拍過他的女生也是其中之一,見狀跟受了什麽莫大的刺激一樣捂著胸口又默默轉了迴去,容雪抹一把臉,從抽屜裏拿出一盒荔枝味的潤喉糖:“要不要吃點點這個,會舒服一些。”徐懷硯還沒說話,謝疏已經幫他將那盒包裝漂亮的潤喉糖推迴去:“醫生讓他這兩天最好不要吃甜的,不然嗓子會幹得不舒服。”容雪:“潤喉糖也不行?”謝疏點點頭:“最好還是別吃。”“哦,那好吧。”容雪把糖拿迴來:“那你多喝點水,喉嚨發炎是挺難受的。”徐懷硯基本沒怎麽聽課,鈴響沒多久就撐不住閉上眼睛睡過去了。謝疏時不時就要用手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怕他這麽睡著又會發燒,第一節 大課下課就把人叫醒送迴了宿舍。“要不還是請個假?”蘭樂湊過來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你好喪啊朋友。”“你才喪。”徐懷硯拍開他想揪他頭發的手:“幫我請假,我要迴去養傷加養病,很忙,沒有空上課。”“我懷疑你這兩天水逆。”蘭樂真誠地給他建議:“”大慈寺了解一下。”送徐懷硯迴去的路上路過超市,謝疏讓他等一等,自己進去一趟,出來時手上多了一盒潤喉糖,草莓味的。徐懷硯一眼認出來這個跟剛剛容雪給他的一模一樣:“不是說不能吃?”謝疏把糖塞進他手裏:“荔枝上火,草莓可以吃。”徐懷硯嘴角一抽:“我讀書不少,你別騙我。”“沒騙你。”徐懷硯生病好得慢,傷也是,大概他整個人的新陳代謝就很慢,一直拖到傷口都結痂開始脫落了,感冒才算好全。期間謝疏可謂是付出最大的人,簡直像個保姆一樣在照顧他,又是上藥又是帶飯,還要兼顧給他輔導作業補習高數,陪他玩遊戲帶他上段,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室友這麽任勞任怨讓徐懷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開始暗罵自己是不是眼睛不好使,謝疏這麽一個麵冷心熱的好人,怎麽會和徐懷安那個討厭鬼一樣?明明好太多了。“我發現你這個真的,嗯....很不錯。”誇來誇去就是這句,徐懷硯感受到其中誠意匱乏,想了想,又說:“我宣布從現在開始咱們倆不是兄弟了。”謝疏正在做課題,聞言問他:“那是什麽?父子?”“不不不。”徐懷硯理所當然道:“我不當你爸爸,你不是說你缺粉嗎,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小粉絲了。”謝疏覺得他就是躺得無聊,想跟他扯皮而已:“謝了,哪種粉?”“為你癡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的那種腦殘粉!”謝疏輕輕一笑,不置可否。不過按照這個形容來看,他似乎早就是他的腦殘粉了。病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請謝疏大吃了一頓,然後約上蘭樂還有幾個狐朋狗友鑽進酒吧準備嗨到天亮。完美的時間,完美的地點,再加上一群臭味相投的二世祖,組合起來就是堪稱完美的一次聚會,當然,前提是沒有碰上韓斯啟那個小垃圾。作者有話要說: 謝老板:我的小可愛隻能被我投喂ooo感謝在2019-12-02 00:37:33~2019-12-02 23:1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嫣 2瓶;第25章 竹馬徐懷硯和韓斯啟的的恩怨比之跟曾凡的,就顯得比較畫風清奇了。細說起來韓斯啟也算得上是徐懷硯的竹馬,兩個人從小就認識,在徐懷硯搬家之前兩個人還做了很長時間兒時的鄰居,真實挨在一起的鄰居,就是那種踢個球都能砸進對方院子的距離。按理來說這樣的條件兩個人就應該天然發展成為兩小無猜,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惜小小的徐懷硯在那個時間就已經被徐父訓練成了個小撒謊精,雖然技術還沒有現在這麽爐火純青,但是騙騙同樣小得不諳世事的韓斯啟,已經非常足夠了。兩個人同齡,甚至徐懷硯還要比韓斯啟小上兩三個月,因為徐懷硯牛逼吹得震天響,那個時候的小朋友都特別崇拜他,老是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麵跑,其中就是韓斯啟一個,一群小毛孩子簡直把徐懷硯當個小神仙一樣供著。徐懷硯騙過韓斯啟無數次,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影響竹馬感情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有一個,不僅導致韓斯啟挨了一頓痛徹心扉可以記住一輩子的男女混合雙打,而且直接導致他的整個人生軌跡都改變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兩個人的關係一僵再僵,至今都沒有一絲一毫緩和的跡象。起因很匪夷所思,徐懷硯在跟他一起尿尿的時候告訴他,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樣,都有小雞雞,大家是可以一起上廁所的,分開隻是因為女孩子害羞而已。韓斯啟多天真純潔一個小朋友,再加上對徐懷硯有一隻蜜汁崇拜,居然真的相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一信就信了好多年。不得不說從某個層麵來講,徐懷硯還真罪孽深重,人家小孩子好好的世界觀就這被他掰到了一條歪路上,一去不複返。本來也沒什麽,隻是一件隨著年紀大一些漸漸就能被掰迴來的事情,可惜小學課本在生理方麵的教育就是這麽匱乏,以至於韓斯啟健康成長到了小學五年級還覺得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樣一樣的都有小雞雞。糟糕的事情發生在校園運動會那天,幾個高年級的男生趁著老師不在躲在他們那間廁所偷偷抽煙,還把廁所門給反鎖了,韓斯啟牛奶喝多了憋得不行,又因為懶不想上下樓,幹脆一腦袋紮進女廁所解決,剛衝進去就把一群小姑娘嚇的各種尖叫,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罵不走,就脫下外套打他。拉鏈甩在臉上火辣辣的疼,韓斯啟本來不想跟他們計較的,這下也生氣了,說大家都長得一樣,都有小雞雞,你們為什麽不讓我上廁所?女生不承認,他就氣哼哼衝上去扒人家褲子,非要證明給她們看大家都一樣。真是人小心思壯啊。事情鬧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韓父韓母不能接受自己兒子從小就是這麽個不要臉的流氓,聽了班主任的敘述後立刻就把人接迴家一頓胖揍,問清楚緣由之後深覺成長環境是多麽重要,雷厲風行就給他安排了轉校住宿,遠離徐懷硯這個小汙染源。挨打是小事,關鍵是這件事情給韓斯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並且隨著年齡增長漸漸懂事了,陰影不減反增,看見女廁所就忍不住要打寒噤。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徐懷硯那個撒謊精。兩個人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高三畢業那年徐懷硯迴了一趟以前的家裏找她媽媽留下的東西,正好韓斯啟在家,撞上蹲在廢棄花園裏發呆的徐懷硯,衝上去就是一拳頭。兩個人酣暢淋漓打了一架,梁子結得更深了。在之後,臨近開學,徐懷硯無意間聽說韓斯啟交了個女朋友,還好巧不巧碰見了,特別自然地就跟人姑娘“閑聊”的兩句,把韓斯啟的童年陰影抖了個幹淨。後續他沒繼續打聽,不過不用猜也知道,韓斯啟多好麵子的一個人,被女朋友知道了自己這種糗事該有多崩潰。想想就覺得好笑。就這樣,徐懷硯有意又把韓斯啟給得罪了一通。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見麵分外眼紅,直接導致兩個人在酒吧走廊遇上以後直接大打出手,各不相讓,等到兩邊的人出包廂找過來時,韓斯啟技不如人,加上喝酒上頭力不從心,被徐懷硯揍得鼻青臉腫,反觀徐懷硯,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情靠在牆邊嘲笑他,氣得韓斯啟還要爬起來跟他接著打。那邊的朋友趕緊把人拉住了:“行了行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不適合打架,下次,下次啊!”韓斯啟搖搖晃晃的被扶起來,指著徐懷硯一字一頓:“嗯對,今天我喝多......多了,才讓你占了個便宜!下次再,再約,到時候我可不會讓你,我一定,要把你揍得爬不起來,再,塞進商場女廁所!”“嗨,你怎麽這麽小氣巴拉的。”徐懷硯咧著嘴笑的特別可樂:“那事兒都過去多少年了,你能不能別一直記著,不就是騙你女生有個小雞雞嗎?你看我,我就早都忘記了。”眾人默然。您忘了嗎?怎麽看起來記得清楚著呢!“你還說!徐懷硯你就是個欠,欠兒子!”韓斯啟身體醉了,腦子還清醒著:“我還沒找你算這個賬,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屁大點兒的事情,還要,還要特地跑去跟我女朋友說,你無不無聊啊!”“喲,你也知道就屁大點事情,我說給人聽聽怎麽了?不行啊?”他滿肚子歪理,韓斯啟怎麽說得過他,一想到這麽羞恥的事情竟然被女朋友知道了,韓斯啟就覺得生無可戀,很想要自掛東南枝。“就是,就是不行,你怎麽可以讓我在仙仙麵前丟臉嗚嗚嗚”大概真是被戳到傷心處,酒勁上頭,韓斯啟一個快一米九的大高個居然就這麽張著嘴哭出來了,把徐懷硯嚇得不輕,轉頭問他旁邊的人:“怎麽了,他女朋友該不會因為這個跟他分手了吧?”“沒有沒有,這倒是不至於。”徐懷硯鬆了口氣:“我就說嘛,屁大點事情。”他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壞人,聽他外婆說,毀人姻緣遭雷劈。“就是笑了他好久,韓斯啟在他女朋友麵前高貴優雅的人設全沒了。”噗!高貴優雅,徐懷硯真實笑了。韓斯啟眼淚汪汪地被朋友重新拖進包廂,徐懷硯被他這麽一鬧,忽然就沒什麽興致了,反正也玩了這麽久,還剩沒幾個鍾頭就要天亮了,徐懷硯打算打道迴府美美睡一覺,養足一下精神,之後約不約的再說。蘭樂沒樂夠,還想跟隨大部隊趕下一場吃個宵夜,正好接到蘭欽的電話說他們也在這個酒吧聚,這個點準備迴去了問他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