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個小插曲就這麽在稀裏糊塗中過去了,賀景航實在是沒臉再待下去了,跟在靳朔的屁股後麵火速閃人。


    夏染見周澤燁一言不發,就知道她的小男朋友生悶氣呢,連忙倒杯酒遞給他,“還生氣呢?”


    周澤燁搖搖頭,可憐巴巴地看她一眼,像極了被拋棄的破碎小狗。


    夏染頓時就心軟了,放下杯子主動往他懷裏靠,還用他的胳膊把自己圈起來,討好地抬眼看他道:“我隻喜歡比我小五歲的。”


    周澤燁撇撇嘴,並不買賬。


    夏染撐起身子把臉湊近他,用鼻子蹭蹭他的臉,“好了。隻喜歡你。”


    周澤燁趁機扣住她的後頸,在她唇上懲罰似的咬了一口。


    他其實並沒生氣,他隻是想讓她哄哄自己。


    自兩人認識以來,他從未表現出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即使麵對顧星洲,他也比這沉得住氣。


    但今天的他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有人對她開那樣的玩笑,他明白那可能隻是成年人之間的社交辭令,但他還是覺得不是滋味。


    夏染完全理解他的那點小心思,甚至還覺得他有點可愛。所以她願意哄哄他,這更像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


    兩人的小動作完全落在了何書羽和歸洛眼裏,兩個小姑娘在旁邊瘋狂姨母笑,邊捂臉邊說小話。


    晚上的live已經開場了,陸嘉樹跟林軼正很久沒見了,本來是纏著他說些沒營養的廢話,但開場樂隊的歌聲一出,直接引得他一臉震驚地望向舞台。


    與此同時,淩宇真也將視線投向那處。


    要說對台上那個樂隊最熟悉的人,莫過於陸嘉樹和淩宇真。


    他們曾在那座陌生的海濱小城裏偶然相遇,彼時同樣青澀的兩支樂隊懷揣著同樣的夢想,再見時卻像是身處不同的兩個世界。


    “我們是棕櫚海,謝謝大家。”


    他們的演出時長很有限,很快就退場了。


    “啊~是那時候的~”


    歸洛此時此刻才將舞台上那兩個男生的形象和新門海邊小廣場上的賣唱樂隊重合上,有些訝異地看向何書羽。


    何書羽好像也才反應過來,兩人一同看向幾個男生,很明顯他們都認出了台上的人,恐怕心裏都有些感慨。


    林軼正全程都淡定地靠在沙發背上冷眼旁觀,他想看看,從那以後的四年裏,他們成長了多少。


    結果沒令他失望,可以說今時今日兩人所展現的實力與四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從那天將希德當作目標起,他們就始終在朝著自己的目標一點點努力著,然後來到了安舟,憑借自己的力量在這裏擁有了一席之地。


    他不知道他們曾經曆過怎樣的黑暗,又是如何說服自己在那黑暗中繼續前行,但他們心中的純粹和真誠毋庸置疑。


    正巧靳朔推門進來,陸嘉樹這才迴了神,有些好奇地問道:“靳哥,剛剛那樂隊什麽情況?在這唱多久了?”


    靳朔想了想,說道:“棕櫚海是吧?兩人樂隊,不怎麽常見。唱了有兩個月了吧?怎的?幹嘛問這個?”


    陸嘉樹沉吟片刻,又問道:“哥,你覺得他們如何?”


    “嗯……怎麽說呢,感覺少了點什麽吧。”


    靳朔蹙了蹙眉,迴想起兩個月前自己麵試他們的場景,要說實力也算不錯,但……少了點特色,換句話說就是不怎麽抓耳。


    如果不是看他們態度端正地堅持做原創音樂,身上的那股子勁吸引了他,或許他根本不會給他們機會。


    即使簽了約,他們也隻能做暖場樂隊,在一場演出中隻能當做別人的陪襯。


    但事實上,他們的表現還算不錯,唱了一段時間後也獲得了一些人的喜愛,讓他也多了些信心,想著通過時間的沉澱能讓他們領悟到一些東西,獲得進步。


    陸嘉樹對他們的注意讓靳朔有點納悶,他不認為他們有能引起他注意的點。


    “靳哥,我們可能不太方便過去,能麻煩你請他們過來跟我們見個麵麽?就說陸嘉樹來了。”


    陸嘉樹覺得今天和他們的再次相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時隔四年,從新門到安舟,同樣的兩支樂隊,讓他快要按捺不住心裏的那種激動。


    靳朔一聽都傻眼了,合著這是認識啊?


    他點頭應允,然後親自來到了後台。


    通常表演完畢的樂隊或是歌手會在後台待到全場結束,更何況“aoi”的駐唱歌手全都是簽的專場合約,不用急著趕場。


    後台候場的幾組人看到靳朔的身影都有點驚訝,畢竟這位靳總雖然喜歡事必躬親,但要說在演出過程中出現在後台,可真真是頭一遭。


    “靳總好。”


    所有人都站起來迎接他,同時也變得緊張起來。


    靳朔對他們露出個微笑,示意他們做自己的事,然後邁著步子來到“棕櫚海”身旁。


    宋運仁和徐琰都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犯什麽錯了,卻見靳朔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兩位,陸嘉樹請你們過去一趟。”


    兩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他,半晌才迴過味來。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普通的一天,他們隻是來上個班,居然就這麽巧地遇見了故人。


    徐琰嘴唇緊抿,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好的靳總。”


    兩人被靳朔帶進包廂時,一眼就看見了朝他們揮手的陸嘉樹,還有……當時跟他一起的那群人。


    “哈嘍~又見麵了~”


    陸嘉樹對兩人露出個笑容,踱步過來拍拍兩人的肩膀。


    淩宇真手裏拎著兩個倒了酒的杯子遞給兩人,也對他們笑笑。


    徐琰掩去眼底的那一抹苦澀,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宋運仁則是拿著杯子在手裏晃晃,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有些自嘲地說道:“當初我還大言不慚地說要追上你呢。現在好像……更遠了。”


    他仰頭把杯子裏的酒灌進嘴裏,辣得他直蹙眉。他隨手拿起旁邊的酒瓶重新把杯子倒滿,在陸嘉樹麵前晃晃,“哥們,祝賀你出道。雖然好像有點晚。”


    陸嘉樹拿起杯子跟他碰碰,“謝謝。一點也不晚。”


    淩宇真和徐琰在旁邊不停地碰杯幹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氣氛變得有點凝重,而其他人都說不出來什麽安慰的話,特別是當他們長大了4歲之後的今天。


    他們依舊熱血,卻明白了有些事並不是拚命努力就一定會實現的。


    “你們別這麽喪好不好?他鄉遇故知,多好的一件事,怎麽被你們弄成這樣了?”


    韓睿實在受不了了,故作輕鬆地調侃起來。


    “就是就是!這可是件大喜事!”


    宋運仁強迫自己從失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臉羨慕地說道:“哥們,你們可是出道了啊!最開始我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激動得不像樣,那感覺比自己出道了還開心。從此以後就可以跟人炫耀,我可是跟希德一起在路邊賣過唱的!多有麵子是不是?”


    這話他隻是說說,他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也從來沒有消費過他們,蹭過他們的熱度。


    那一年在新門海邊的小廣場上發生的事,雖然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心裏,但他們決定把它藏起來。


    他們如同當時所決定的那樣,一直堅持不懈地在這條路上走著,後來他們寫出了屬於自己的歌,在新門本土也有了一定的人氣,然後決定來安舟試一試。


    四處碰壁的求職生涯雖然很令人沮喪,但他們依舊撐下來了。


    唱歌不足以養活自己,他們就白天打工,晚上唱歌。


    安舟這個地方太美好了,它有著小城市所不具備的所有特質,它冷漠但公平,好像人人隻要具備足夠的實力就可以在這裏站穩腳跟。


    所以他們堅持下來了,然後終於獲得了一個駐場的機會,在“aoi”。


    在這個圈子裏,他們聽到了關於希德的各種傳說,包括他們也曾在酒吧駐唱,隻一年就出道了。


    他們的經曆可以說和希德如出一轍,令他們也升起了一點點希望。


    他們不知道自己要過多久才能像希德那樣獲得成功,但至少,他們具備了基本條件。


    然而今天和希德的再次相遇卻像是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


    當他們還在做暖場樂隊,收獲著台下稀稀拉拉的掌聲時,希德已經可以像上位者一樣坐在這裏觀看他們的演出了。這遠比想象著他們在場館裏開巡演的場景更加殘酷。


    “不。能跟棕櫚海在同一個地方唱歌,是我的榮幸。”


    一直沉默的淩宇真擰著眉,認真說道。


    當初在新門,是徐琰的吉他一開始就吸引了他,是宋運仁的歌聲讓他沉醉其中。那時候的他們或許技藝不夠高超,卻憑借自己的真誠深深地吸引了他,這些都不是假的。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很榮幸,在跟他差不多的年紀,他們有勇氣走上街頭,麵對陌生的行人唱出自己對於世界的理解,這舉動本身就已經很酷了。


    而今天他們還在繼續堅持著,在他看來這比任何行為都要震撼。


    徐琰怔怔地看著他,從沒想過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本以為,當初弱小不堪的他們根本入不了希德的眼,直到今天,他們也隻是勉強在這裏擁有了一席之地,離出道的目標還很遠很遠,根本不配得到希德的關注。


    他們能出現在這裏,無非是因為跟希德有過一麵之緣,對方出於憐憫而逢場作戲罷了。


    然而事實是不管是陸嘉樹,還是淩宇真,都從未以那樣的眼光看過他們。


    不光是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依舊熱烈純粹,真心為他們鼓掌加油。


    “敬棕櫚海。”


    幾個人聚在一起舉杯,林軼正低聲念道。


    舞台上的霓虹燈依舊閃耀,那些或激烈或舒緩的音樂聲如浪潮一般將眾人席卷,他們不知將去往何處,但心中的信念依然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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