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媛媛來找歸洛的頻率已經高到林軼正都對她有點意見了。


    偏生歸洛愣是沒半點不耐煩,隻要她一來,就放下手裏所有的事來給她講題,永遠都是條理清楚,語氣溫和。


    林軼正不禁有點怨念,怎麽自己就沒什麽問題需要問她呢?


    孫媛媛也不知道是故意想氣林軼正還是壓根沒察覺他的低氣壓,好幾次過來時沒帶什麽東西,就是單純地約她去外麵走一圈。


    林軼正除了假裝淡定,飛快地瞟過一道一道的題,又飛速地寫上答案,實在沒好意思跟她們一起出去看看她們準備幹嘛。


    某天,歸洛迴來時,他實在受不了了,好奇地問道:“你們幹嘛去了?”


    歸洛看了他一眼,平靜地答道:“上廁所。”


    上廁所?


    行吧。女生之間上廁所也要一起。


    以前她可沒這麽幹過。


    這算是她越來越像“正常”女孩的證明嗎?


    他有些無奈地把自己花了幾分鍾寫完的作業遞給她,“挺好。”


    歸洛沒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挺好?什麽挺好?


    她一邊接過他手裏那本練習冊,一邊湊近他神秘地說道:“孫媛媛那裏有本帥哥手冊,不僅有我們班的,還有其他班和其他年級的。甚至還有其他學校的呢。”


    林軼正挑了挑眉道:“你現在開始對這個感興趣了?”


    他是沒想到啊,小姑娘現在有空起這種心思了?


    “不是。”


    歸洛連忙擺了擺手,“那是她感興趣,跟我瞎聊呢。”


    歸洛解釋道:“我聽她說高二有個學長在追書羽,大概了解了一下。據她說好像很執著。”


    歸洛說的這個學長,自然就是李宏銳了。


    自上次被何書羽不留情麵地拒絕了之後,他依舊沒有放棄。或者說,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消沉後,他更有幹勁了。


    他幾乎是精準地出現在各種場合,操場、教室、走廊,甚至連何書羽在教師辦公室找老師的時候,都能“偶然”撞見他。


    這樣的事何書羽沒跟歸洛說過,或許是不想讓她擔心,又或者是怕她把這事告訴陸嘉樹徒增他的煩惱。


    所以歸洛是從消息靈通的孫媛媛那裏得知這個消息的。她隱隱有些擔憂,也顧不得什麽隱私不隱私了,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林軼正,看有沒有必要跟陸嘉樹說一聲。


    林軼正瞥了她一眼,“你是怕她有危險?”


    歸洛點頭。


    他思忖片刻,想起了十一班那個叫許恆的。


    而後他很淡定地迴了句:“不用擔心。陸嘉樹應該有眼線。”


    ??


    什麽意思?


    歸洛是一臉懵逼的。


    陸嘉樹有眼線?


    照理說以林軼正跟陸嘉樹這關係,不應該是他自己擔任這個角色嗎?


    她正準備再多問幾句,上課鈴響了。


    她又把話咽了迴去,心裏卻一直有點不太放心。


    林軼正的判斷是正確的。


    因為許恆確實快看不下去了。


    他好歹算是陸嘉樹的半個狗腿,說好要給他當愛情保安,實際上大部分時候都沒派上什麽用場。


    何書羽是受歡迎沒錯,她名花有主這事,自己確實也不好擅自宣揚,這就造成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亂點鴛鴦譜的情況。


    最典型的就是那個叫李宏銳的。


    他是不明白這位哥怎麽就這麽自信,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卷土重來,仿佛根本都不會感到挫敗。


    之前快期末的時候李宏銳本來已經消停了,但不知為什麽在經曆了期末和一個寒假之後,他又滿血複活了。


    許恆從沒見過這麽頑強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仿佛誌在必得,頗有一種“你早晚是我的”的迷之自信,讓他莫名有種危機感。


    所以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給陸嘉樹打了個電話。


    陸嘉樹跟他的聯係不多,兩人沒那個閑心敘舊,直奔重點。


    所以當陸嘉樹聽到那句“這位大才子賊心不死,現在可是開始放下身段死纏爛打了”這句話時,罕見地收起了略帶玩笑的語氣,聲音一沉,道:“告訴我名字、班級。”


    許恆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太對勁,他真的很少見陸嘉樹如此嚴肅的說話方式,他印象中的他,似乎隨時都是吊兒郎當,語帶笑意的。而這次,他明顯是生氣了。


    “樹哥,你先別衝動,這事或許沒你想象中那麽嚴重呢?”


    他有些慌張地勸道,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別緊張。”


    陸嘉樹恢複了一副輕鬆的口吻,“我又沒說要幹什麽。了解了解嘛。”


    許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乖乖答道:“高二三班,李宏銳。”


    “行。知道了。”


    他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眼日曆,又對著電話說道:“謝啦。”


    許恆還沒來得及迴什麽,卻聽見他的下一句話:“以後,這種事早點告訴我。”


    盡管沒有麵對麵,但許恆完全能想象他現在的表情有多冷。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陸嘉樹掛完電話,在黑暗的基地裏呆坐了足足兩個小時。


    何書羽從沒跟他提過這件事,很明顯是不想他因為這件事煩心。


    最近這段時間他認真地思考過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如果照他爸所說的真要好好學習,那以他的腦子,大概率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取得一個不高不低的結果。但他不想浪費時間。


    所以他做出了決定。


    他不會食言,答應他爸的事他會做到,但他實在不想再花費多餘的精力去跟他爸虛與委蛇,他需要做出改變。


    他去找了李丞。


    李丞雖說隻是個樂器行老板,但好歹人脈廣,路子多,要說幫他辦這件事,肯定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去到海音樂器行的時候,李丞正在給預約來練習的客人準備練習室,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就發現他。


    陸嘉樹進門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之前沒見過的店員,小夥子不認識他,見他進來就熱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唿。


    許久不來這裏,連店員都不是之前的那個了。


    他略微對他笑了笑,問道:“丞哥在嗎?”


    那小夥子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老板的朋友,朝他指了指裏麵練習室的方向。


    陸嘉樹對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徑直朝裏走去。


    海音樂器行前些年經過了一次改造,以前沒這麽大,練習室也隻有一兩間,這會兒變得寬敞了很多。


    他習慣性地走向其中一間,從半掩的門縫裏看見李丞正在調試設備。


    他完全沒注意到陸嘉樹的到來,忙著手上的事。


    陸嘉樹默默地靠在在門框上,眼前似乎浮現出很多他們小時候出現在這裏的畫麵。


    那會兒他和林軼正還是小學生,韓睿和李丞上初中時認識,得知他爸在這裏開了一家樂器行後,滿臉興奮地讓他帶自己過來看看。


    李丞本以為隻有韓睿一個人,沒想到他還帶來了兩個小屁孩,頓時就有點不爽了。


    “我說韓睿,你搞什麽?你可沒說還有兩個小屁孩!”


    韓睿撓了撓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有什麽關係?看看又不怎麽樣!”


    李丞雖然內心很嫌棄,卻又沒什麽辦法,隻得帶著他們進了門。


    那時候的樂器行比現在還冷門,基本上沒什麽人光臨。


    所以李向陽對自己兒子帶迴來的幾個小夥伴非常滿意,先不說他們買不買什麽樂器,能來看看至少說明有點興趣,所以對他們格外熱情。


    結果李向陽硬是憑一己之力把幾個孩子拉入了這個坑,盡管他們三人很有天賦,但他或許從沒想到自己當年的無心之舉竟就在幾個孩子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並決定為它奮鬥終身。


    李向陽本身就是音樂學院的老師,教授幾個孩子基本的知識自然不在話下。再加上那會兒三人的父母都想著讓他們接觸接觸這些東西也不是壞事兒,很順利地給他們報了名。


    從此三人就經常來海音樂器行練習,韓睿之前也學過一段時間的吉他,後來總是覺得不如人意,才轉了貝斯。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確實更適合貝斯。


    當時的三人純粹隻是因為興趣而一頭紮進了這個世界,從沒考慮過以後的事。一直到林軼正和陸嘉樹上了初中,遇到了周澤燁之後,林軼正才萌生了這個想法。


    那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周澤燁第一次走進了海音樂器行。


    那天他們本來沒準備要練習,隻是從這裏路過。但周澤燁一進來就很自然地跟著他們進了練習室,然後看見擺在裏麵的鼓,現場打了一段。


    他從很小就開始學打鼓,隻是後來停掉了。


    這東西一旦學會就像形成了肌肉記憶,他沒想到自己再次拿起鼓槌時會是這麽熱血沸騰的感覺。


    陸嘉樹依稀記得,後來也是在這個地方,林軼正跟他們提了要做樂隊的想法。


    這在其他三人眼中稱得上是個驚世駭俗的提議,卻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試著去想象,四個人合在一起,會是一種怎樣的畫麵?


    沒人拒絕他,他們都懷著最誠實的想法開啟了希德樂隊之旅。


    林軼正所說的“原點”,大概也是這個含義。跟希德有關的所有重大事件,都發生在這裏,包括後來出現的淩宇真。


    許久之後,李丞忙完了手裏的事,一迴頭,正看見靠在門框上的陸嘉樹。


    他還挺驚訝這人的突然出現,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陸嘉樹朝他笑了笑,“丞哥,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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