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真才來幾天,也沒交到什麽特別好的朋友,說是要放鬆,其實並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再加上他剛剛提前交了卷,路過其他教室時都還沒散場。


    他故意爬了幾層樓到第一考場外晃了一圈,就想看看林軼正還在不在,會不會也提前交卷了。


    他慢吞吞地從第一考場的教室後門往前走,果然看見了林軼正。按照摸底考排名確定的座位,林軼正正好坐在靠窗邊的第二排,前麵是歸洛。


    淩宇真內心瞬間泛起了些得意感,心想就算是全市第一又怎麽樣,就算中考比自己高兩分又怎麽樣,還不是沒自己交卷交得早。


    他故意靠近窗子,想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寫最後一道大題,順便在內心嘲諷一下他,畢竟那道大題他可是幾分鍾就解出來了。


    他不敢表現得太過刻意,隻能裝作不經意間路過,眼神卻是死死地鎖定林軼正的桌麵。


    越來越近了,被林軼正的身體擋住的桌麵也一點點出現。他確實動筆在寫些什麽,但好像不是寫在試卷上。


    直到淩宇真完全看清他在幹什麽的時候,他的內心仿佛有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他媽真的服了……


    林軼正沒在試卷上寫字,他是在草稿紙上寫字。他不是在寫解題過程,也不是在演算答案。他……他媽的是在寫英語。不是解物理題需要的英文字母,是他媽滿滿一張紙整整齊齊的英語。


    淩宇真隔著玻璃窗看著那張幾乎被寫滿的草稿紙,還來不及想他這是在幹嘛的時候,林軼正就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一樣抬起頭來,四目相對。


    這他媽的就很尷尬了啊……


    淩宇真匆匆收迴視線,假裝自己隻是路過,像沒事人一樣飛速撤離了現場。


    林軼正隻停頓了幾秒,又繼續低下頭將那張草稿紙填滿,一看表,還有十來分鍾才到時間。


    他又看了眼坐在前方的歸洛,沒在寫字了,應該是做完了題,這會正在檢查中。


    他早就做完了題,檢查了一遍過後,時間還剩一半。他不急著交卷,想著左右沒什麽事,不如默寫英語打發時間。


    他的字體向來很飄逸,算不上好看。迴想起歸洛考試前送給自己的那本筆記,字體都是工工整整的,英文也寫得相當漂亮。


    這麽長時間的互抄作業,林軼正對歸洛的字體已經很熟了,就連她寫字時的一些小習慣也了如指掌。這會兒他不知怎的就起了些心思,看自己能不能模仿出她的字來。


    不同於以往自己寫字時的隨意灑脫,他用筆之時收斂了很多。昨天他剛剛看了篇英文著作,基本還記得內容,於是就試著用歸洛的字體來默寫那篇文章。


    這比用他自己的字體默寫難度大很多,耗費了他不少精力。淩宇真過來時他已經快寫滿一頁紙了,他可能還沒意識到這個畫麵對專程過來看自己的淩宇真帶來的衝擊有多大,隻當他真的是碰巧路過。


    林軼正把草稿紙翻了個麵,又繼續寫。直到鈴聲響起時,他剛好落下最後一筆。


    第一考場的紀律很好,監考老師自己也少了許多工作,直接讓大家從最後一排把試卷傳上來。


    歸洛迴過頭來接過林軼正手中的試卷時,剛好瞥見了他麵前放著的那張寫滿英文的草稿紙。


    嗯……物理考場上寫英語。鐵哥就是這麽牛逼。


    但是……這字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歸洛在短短的幾秒鍾內意識到了他是在幹嘛,連忙匆匆迴過了頭,把自己的試卷和那一摞放在一起,走上講台交給了老師。


    監考老師並沒讓大家把用過的草稿紙交上來,整理好試卷後就出了教室。這意味著半期考試正式結束了,東都中學的學生們迎來了考後的周末。


    由於下周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盡管依舊麵臨著一大堆作業,但大家不免還是抱著些期待,想著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所以當考試結束的那一瞬間,整個氛圍都變得輕鬆起來。


    歸洛迴到座位上收拾東西,腦子裏還在想著剛剛看到的那張草稿紙。林軼正這個行為帶著點明目張膽的曖昧意味,輕易就讓她亂了分寸。


    林軼正看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嘴角彎了彎,故意拿起那張草稿紙走到她麵前遞給她,“歸洛同學,評價一下,我模仿得好嗎?”


    歸洛伸手接過,仔細地看了看,不得不說,自己的字跟林軼正的差別很大,但這張紙上所寫的英文確實是自己的風格,可見林軼正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她故意不理他的問題,微微搖了搖頭道:“林同學,物理考場上寫英語,是不是太不給老師麵子了?”


    歸洛很自然地把那張紙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所以,這個我沒收了。”


    還沒等林軼正做出什麽迴應,歸洛已經站起身子往外走了,“不過呢,你模仿得很好。”


    她走出兩步後又迴過頭來對他笑了笑,“走吧,有獎勵。”


    林軼正走上前去跟著她,有些慶幸監考老師沒把草稿紙收走。


    歸洛還惦記著林軼正媽媽住院的事,邊走邊問道:“阿姨怎麽樣了?你需要去醫院嗎?”


    “我晚點再過去。”


    林軼正可不想放過歸洛的獎勵,補充道:“我爸在,我去了他嫌我煩。”


    ………


    歸洛一時之間有點語塞。啥意思?他爸嫌他煩?學霸家這麽不合常理嗎?


    林軼正沒過多地解釋這個問題,而是追問道:“你想怎麽獎勵我?”


    歸洛思忖片刻,試探性地問道:“吃飯?”


    “那不行。”


    林軼正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抗議道:“飯要吃。但不能算獎勵。”


    歸洛有些無奈地問道:“那你想怎麽獎勵?”


    林軼正想了想,說道:“你陪我去個地方。”


    “行。”


    歸洛對林軼正帶自己去哪這件事已經無比熟悉了,甚至覺得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並沒有把它歸到“獎勵”這個範疇裏。但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自然就沒什麽可猶豫的了。


    兩人今天去了個稍遠的地方吃飯,林軼正今天沒騎車,所以他們是溜達著走過去的。


    這一片區域歸洛以前是來過的,主要是一些比較安靜的店鋪,和平常他們去吃飯的地方不太一樣。


    最終他們進了一家小小的西餐廳,和平常在學校門口吃的小鋪子,和樹裏巷的火鍋店,甚至和李向陽的麻辣燙店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歸洛本來是不太喜歡這種吃飯氛圍的,她自己雖然是偏冷的性子,卻一直很喜歡熱熱鬧鬧的感覺。但有林軼正在旁邊,她似乎也不覺得排斥了。


    吃完飯,林軼正還記得“獎勵”這迴事,帶著歸洛在街上走著。最終林軼正是在一家樂器行門口停下了腳步。


    他迴過頭看她,指了指店裏,“去看看嗎?”


    歸洛點點頭,抬頭看向牆上用藝術字體寫著的“海音樂器行”燈牌,順著他拉開的店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店員小哥正忙著整理新到的一批貨,聽見有人進來,本能地就迴頭看向他們。當看清來人時,他放下了手裏拿著的一把吉他,走過來跟兩人打了個招唿。


    “兩位,需要些什麽?用不用幫你們介紹?”


    店員小哥是個小夥子,一身休閑裝扮,清清瘦瘦的,臉上掛著笑容。


    歸洛禮貌地迴了個笑容,正準備說“不用了”,林軼正卻是不太客氣地答道:“丞哥,也就幾個月沒見,不至於就裝不認識吧?”


    “哈哈哈。”


    那人這才拍了拍林軼正的肩膀,揶揄道:“你還知道幾個月沒見了?我說你們哥倆真是一個賽一個的無情,韓睿那小子現在也不愛露麵了,也就陸嘉樹和周澤燁偶爾來一下。這店現在就是個幫他們招人的地兒,要不是還幫他們打著廣告,怕是你們都不記得了。”


    他這話完全就是在吐槽,歸洛也聽明白了他和林軼正幾人的關係,合著又是熟人唄?她就說林軼正不會平白無故地帶她來一家不相幹的樂器行。


    林軼正壓根沒理會他話裏的不滿,轉身對歸洛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睿哥的初中同學,也是李叔的兒子,李丞。跟我們幾個也很熟了。”


    歸洛這才恍然大悟,將麵前的人和賣麻辣燙的李向陽聯係在了一起。她向李丞微微點了點頭,叫道:“丞哥好。我是歸洛。”


    林軼正補充道:“我同桌。”


    李丞笑眯眯地頷首,“你好。”


    他瞥了林軼正一眼,甩下一句“你自己找點事做”就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去了,完全沒把林軼正當外人。


    剛剛沒認真看店裏的陳設,歸洛這會兒環視四周,才發現店門口櫥窗前放著一塊小黑板,上麵寫著希德樂隊的招聘信息,牆上的顯眼處也貼著些海報,看來是陸嘉樹他們自己做好放在這的。


    “這家店以前是李叔的嗎?”


    歸洛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


    林軼正向她點了點頭,“這地方某種意義上說是我和希德的原點。丞哥接替李叔繼續開這家店,對我來說就像是另一種意義上希德的延續。”


    歸洛大概能明白這裏對他意味著什麽。一切是從這裏開始的,如果能通過這裏找到一個新成員,那確實是在冥冥之中延續了希德。


    整個樂器行並不大,外麵的大廳裏陳列著用來售賣的樂器,裏麵則是幾個供樂手使用的練習室。


    林軼正帶著歸洛在外麵轉了一圈,本來是準備進練習室裏看看,卻突然聽見了其中一間練習室裏傳出的吉他聲。有人在裏麵練習吉他。


    他們剛進來時並沒聽見什麽聲音,李丞也沒提有人在的事,所以林軼正理所當然地以為練習室裏是沒有人的。


    他準備推門的手停在空中,像是突然被什麽吸引了一般僵在原地。


    歸洛偷偷瞥了他一眼,明白他是在認真聽裏麵傳來的聲音。


    她雖然不太懂吉他,但林軼正的表現明顯是對裏麵的人產生了興趣。這讓她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瞬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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