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羽木然地盯著他,明顯是沒反應過來。


    陸嘉樹看了眼燃了快一半的蠟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有些無奈地說道:“女朋友,別發呆了。趕緊許願。”


    何書羽這才如夢初醒般紅了臉,匆匆地閉上眼睛念道:“第一個願望,希望希德盡快找到合適的新成員。第二個願望,希望哥哥永遠開心。”


    第三個願望她沒有說出口,希望他永遠和我在一起。


    她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這時才覺得害羞起來。


    這太快了。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追人這麽容易嗎?何書羽覺得自己這經曆也太異於常人了。他們之間互相了解嗎?認識不過十幾天的時間,他就這樣輕易答應自己了嗎?


    陸嘉樹同樣有點不知所措。


    要說談戀愛這事,他以前雖然追過不少人,但那會兒完全沒認真考慮過這些事,也不懂什麽是喜歡,也許就是看人家姑娘長得好看就去了,也從來沒成功過。


    所以,這一次,在他認真麵對何書羽時,才感受到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東西。那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突然興起,他是真實地被何書羽所吸引,所打動。


    意識到這一點的陸嘉樹,大概終於開始明白“喜歡”這種情感的意義。他知道,自己想試著去喜歡她。


    “女朋友,你這樣我很容易驕傲。你以後得習慣多讓我做點事,任性點,小姑娘談戀愛該有的你也不能少。”


    陸嘉樹一想到她今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找自己,就止不住地心疼,“你的禮物我會補上的。對不起,今天明明是很特別的一天,因為我卻讓你有遺憾了。”


    何書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麽他還自責上了?她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人也靠他近了些,“你別說對不起,我今天特別開心。真的。”


    她似乎是怕他不信,很認真地補充道:“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我追到你了誒,你是我男朋友了誒,還有什麽比這更開心的?”


    她露出個笑容,也顧不得害羞不害羞了,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眼前的小姑娘麵色酡紅,眼睛彎得像月牙,正在對他表露著由於他答應她的追求而藏不住的笑意。他覺得她如此可愛,忍不住就去捏了捏她的臉。


    “雖然這個蛋糕不太好看,不過應該挺好吃的。你要試試嗎?”


    陸嘉樹小心地把蛋糕上的蠟燭拔下來,示意她嚐一嚐。


    何書羽點點頭,先是切了一塊給陸嘉樹,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塊完整的玫瑰花,她用叉子把那朵紅色的花送進嘴裏,甜甜的,很好吃。


    16歲生日時吃到的那個蛋糕,是帶著紅色玫瑰的,很甜。很奇怪的是,以後再過生日時何書羽再也沒吃過那麽好吃的蛋糕,甜得讓人沉溺。


    何書羽的追求之路在這一天畫上了句號。那時的她堅信,自己和陸嘉樹可以有一個十分長遠的未來,雖然不知道後來會怎樣,但她知道自己不會放手。


    ……


    狹窄而昏暗的小巷子,林軼正今天騎了車,載著歸洛在其中穿梭。雖然樹裏巷離東都中學不遠,但林軼正還是考慮著早點送歸洛迴去的事,畢竟她還惦記著半期考試,迴去之後是肯定還要再複習複習的。


    林軼正就是這樣,一邊給出自己的建議,一邊尊重歸洛的想法,從不會勉強她。


    “林軼正,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上次你跟陳老師說了些什麽?聽他說你們聊了些關於大學的事,所以你是想學什麽呢?”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於歸洛的心中,她之前是不敢問,也覺得自己沒立場問。或許是今天聽韓睿說起關於樂隊以後的生存問題,她才真實地感受到了林軼正身上所背負的責任。


    她想知道,林軼正以後想做什麽,他想要怎樣幫他們,他想擁有怎樣的未來。


    秋日的夜晚,風有點涼。歸洛覺得有點冷,微涼的指尖輕輕往衣服裏縮了縮,而後隔著袖子重新抓住了林軼正的衣服。


    “你要是覺得冷,就抱緊點。”


    林軼正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還不忘調侃調侃她。


    歸洛順勢就用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輕輕將頭靠在他背上,“嗯,現在不冷了。”


    他胸腔輕顫,明顯對於她這樣聽話的行為習以為常了,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


    “我跟陳老師說,我想考安舟大學。”


    林軼正頓了頓,又說道:“專業的話,金融、計算機、傳媒。”


    “安舟大學綜合性很強,在國內也是排名靠前的,並且離華江不遠,算是個很好的選擇。”


    安舟離華江確實不遠,一百多公裏的距離,車程也就兩個小時左右。


    歸洛能理解林軼正為什麽選擇安舟大學,它或許不是林軼正可以考上的最好的大學,但他有著距離上的先天優勢,有希德樂隊在,他不會走太遠。


    “為什麽想學這三個專業?”


    歸洛對於大學的事知之甚少,隻能單從字麵意思判斷它們大概是幹什麽的,卻無法將這些與林軼正以後要做的事聯係起來。


    “我說這個你別覺得俗,前兩個是因為能賺錢,後一個是因為可能用得上。”


    林軼正意外地沒用什麽高深莫測的長篇大論來解釋,那一套是他用來搞定陳琛的。麵對歸洛,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得太複雜。


    能賺錢。用得上。


    所以,林軼正從來沒考慮過自己喜歡什麽。他考慮的是,如何賺錢解決希德樂隊的生存問題,讓他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做音樂。他考慮的是,如果沒有公司願意簽他們,可以自己來做。


    林軼正的話說得不算太直白,但不知為什麽,歸洛一聽就明白他的想法了。也是因為這樣,她讀懂了很多東西。


    當初他毅然決然地決定以自己退出為代價,就是在看清了現實中可能有的一切阻礙而選擇破釜沉舟,用自己為他們的夢想做後盾,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


    這樣一個跟她同齡的少年,擁有常人無可匹敵的包容性,像溫潤的水一樣堅韌有力。他就像一個策馬而行的將軍,身後是他所珍視的士兵,任憑前方千般險阻,也無所畏懼。


    歸洛不自覺地就將自己的身子側靠在他的背上,像是生出了著什麽多愁善感的小心思,低喃道:“可你也曾和他們一樣擁有夢想。你隻想過怎樣幫他們,卻不再考慮自己了。”


    她的聲音透過後背傳到他的耳中,聽起來有點悶悶的,話語裏滿是心疼。


    “除了希德的未來,我沒有什麽別的夢想了。”


    林軼正故作輕鬆地笑道:“而且,不是有你陪我嗎?”


    “歸洛同學,你說的話我可是會一直記著的。陪我這事兒,一學期、一年可不夠。”


    “我會一直陪你的。”


    歸洛慌忙地說出這句話,生怕遲疑一秒都會讓他陷入孤獨。她越是了解林軼正,越是想將自己融入他的生命之中。她想陪他,不止是這短短的兩個多月,不止是這個學期,也不止是高一這一年,她想陪他很久很久。


    “嗯。說好了。”


    少年望向遠方,眼裏有光。


    兩個人在或明或暗的光影中出現和消失,就像他們的未來一樣不可知,然而他們都堅信這條路上不會孤單。


    到了友誼小區門口,林軼正看著歸洛進小區。


    歸洛跟他說了“拜拜”,快速迴到家裏後,把背上的書包放下,隨手撈起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意外地發現歸瑾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覺得還挺意外的,畢竟她這個姑姑一向崇尚自由生活,是堅定的丁克主義,自從再婚去了國外後很少跟她聯係。


    她猜測歸瑾是有什麽事要找她,急急忙忙地撥了迴去。


    “嘟—”


    電話剛通對麵就接了。


    “哈~嘍~洛洛。”


    歸瑾的聲音異常歡快,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姑姑。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歸洛如果沒什麽特別重大的事不會主動聯係歸瑾,歸瑾也很少聯係她,這似乎是兩人之間特有的默契,以至於歸洛一看到她的未接電話就覺得她是有什麽大事要說。


    “嗯~我迴國了。等這兩天忙完我就過來看看你。”


    歸瑾大概是知道她不太喜歡冗長的寒暄,直接揀了重點來說。


    “哦,好的。”


    歸洛乖乖地接受了這個說法,也沒問她為什麽突然迴國,有什麽事要忙。她對歸瑾一直保持著適當的邊界感。


    “你感覺如何?高中生活怎麽樣?學習成績好不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


    歸瑾這番話有種嚴重的例行公事之感,畢竟這些問題怎麽也不該在這學期都快過了一半時才來問。


    “挺好的。上次月考我是年級第二。我一切都能應付,沒什麽需要幫忙的。”


    中規中矩的迴答,挑不出什麽錯處,卻能讓歸瑾感到舒心。


    “你一向都很懂事,也不怎麽讓我操心,你這成績還提升了一些,看來確實很適應東都中學。”


    “嗯。”


    “那行吧,我到了華江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下。我們這周要半期考試。學校通知從下周開始就得上晚自習了。你要是下周以後再過來,平常我可能就沒時間出來了。”


    “我過來的話,可能就待一天。那我盡量安排在周末吧。”


    “好。”


    掛斷電話,歸洛又複習了一會兒物理,直到林軼正給她發了個短信。


    “別看了,早點睡。”


    林軼正知道她的性子,就是怕她一複習起來就忘了時間。


    歸洛想象了一下林軼正臨睡前還很無奈地對著手機打出這幾個字時,不由地覺得有點好笑。


    她伸了個懶腰,確實覺得有點困了,匆忙迴了幾個字:“好的。晚安。”後就去洗澡了。換了睡衣,她一邊吹著頭發一邊點開手機,有一條林軼正的短信。


    “晚安。”


    心中像是有什麽激蕩開來,她以前沒對林軼正說過“晚安”,也沒收到過“晚安”的迴應,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在她的心裏卻帶了點曖昧的味道。


    吹風機的暖風吹得她臉頰發燙,當她終於將長發吹幹時,甚至覺得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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