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撫平創傷的最好良藥。


    葉成知道,現在這個時刻,呂頌賢夫婦見到自己肯定會感到無地自容,因此在見到三人哽咽著抱在一起的時候,他選擇了悄悄離開;但願下次再見麵的時候,能通過逝去的時間,抹平這段不愉快的往事吧。


    從公安局大門出來以後,葉成想起了糟老頭的事,於是給林然打了一個電話,當時林然正在開車,隻說了幾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葉成得知那小妞去了柳家莊以後,也想去看看沙場那邊的情況,隨手就招了輛野的往柳家莊趕。


    可能因為有些疲勞的緣故,坐到副駕駛後葉成就靠著座椅打起了瞌睡。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葉成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時,那輛黑色的野的已經停在燕兒河對麵的一片河灘上了。


    濤濤的民江水從不遠處奔流而過,車窗外,葉成不僅看到了河灘上成片的鵝卵石,更看到了轎車四周已經圍起了十來個手提棍棒或是片刀的中年漢子。


    “混球,趕快下車受死吧!”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提了把長片刀站在副駕駛外的高胖子阿南。


    “喲,又找了幾個幫手過來啊?”


    葉成見黎叔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塊大鵝卵石上衝自己詭笑,當即推開車門從副駕駛走了出來。


    阿南再不多說,揮起手中的片刀就朝葉成的腦袋劈去。


    葉成直接將車門往高胖子胸口用力一掀,隻聽“bang”地一聲,副駕駛的車門就重重地砸了阿南的大肚子上,疼得這小子又是一聲慘叫。


    “你應該減肥了!你要知道,並不是個子大就好打架,有時候恰恰相反——”


    葉成一聲壞笑後,接連幾個掃腿使出,踢得阿南節節敗退,他手中那把長刀,卻仿佛成了一個擺設。


    就在兩人打鬥之際,一輛北京jeep向著河灘飛速駛來。


    黎叔見兩個幫主趕來,立即向白色的jeep車跑去。


    “幫主,就是那雜碎壞了咱們的好事。”


    見顏佳從副駕駛跳下,黎叔慌忙上前抱拳行禮。


    阿南雖把鳥槍換成了鋼炮,可他仍然鬥不過葉成,尤其是吃了他幾個無敵連環腿後,更是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了;另外十個家夥本來還想一擁而上將葉成揍個半死,但見顏氏姐妹從車上跳下後,他們也隻將葉成圍在包圍圈中,冷冷地看著兩個幫主來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是你?!”


    顏佳見到葉成異常吃驚,從前天晚上交手的情形來看,她和妹妹顏如玉聯手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她曾暗地裏向上天祈禱,祈求這輩子再別遇見這混球了,可好像是冤家路窄啊,才隔了一天的時間,竟又在這裏狹路相逢了。


    “黎叔——其實剛才我是看在你們兩位幫主的麵子上才讓你花錢買災的,沒想到你不但不思悔過,反而變本加厲來尋仇,我看你也真是老糊塗了!”


    葉成看著麵前這些人一點兒也不感到驚慌,雖然除了黎叔和顏氏姐妹外,其他人的個頭都比他大,但是他仍然覺得對付他們完全是綽綽有餘。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黎叔狠狠瞪了葉成一眼,又煽風點火地對身邊的顏佳說道,“幫主,剛才我已經把你的名號報出來了,可那混球不但不給您的麵子,還說要把咱們的古玩店燒得一幹二淨。”


    “姓葉的,果真又是你壞了老娘的好事?”


    顏佳在離葉成兩米開外的地方站定,寒風中,這個小妞又用冷如冰霜一樣的眼睛射了葉成幾眼。


    顏如玉則趁幾人說話的這個當頭,偷偷地走到了葉成身後,此時她已經將兩把小巧的飛刀捏在了左右手的手心之間。


    “小佳佳,你究竟是沒長腦袋還是要為虎作倀啊?這老東西的話你都能信?”


    對於顏佳不分青紅皂白,一下了車就與葉成針鋒相對這個態度,葉成感到很是不滿,畢竟自己曾經還放過她們姐妹倆一馬啊,這兩個小妞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恩怨,總之你跑到我的地盤上壞了我的好事就是你的不對!”


    顏佳將自己的皮衣緩緩脫下,露出一件黑色的緊身小夾襖罩著上身,葉成看著她胸前那一團突兀忍不住笑道,“你還想以跟我比武這個借口來我身上揩揩油?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啊,要不叫上你的雙胞胎妹妹,你們一起上吧?其實現在這個環境多惡劣的,完全不適合打鬥,我覺得我們最好找張大床,再以藝術的眼光來探討一下這個問題該有多好——”


    “去死吧你!”


    不待顏佳出手,顏如玉就嗖嗖地向葉成飛出了兩刀。


    眾人見得副幫主飛刀,深怕傷了自己,趕緊跑到兩輛汽車後以此為掩體觀起戰來。


    葉成早就看見顏如玉閃到自己身後去了,估計這妞就會向他扔暗器,因此在跟顏佳講話之時,他就豎起了玲瓏的八麵耳;在察覺到顏如玉向他飛刀時,他快速幾個飛身就躲過了那兩把淩厲的飛刀。


    “這麽玩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來來來,小佳佳,把你身上的絕世bra取下來,我蒙在眼睛上,如果我能接住你兩把飛刀,你以後就跟我混怎麽樣?”


    “臭流氓,看我不一刀宰了你!”


    顏佳搶過阿南手中的長片刀就朝葉成飛奔而去,顏如玉則瞅準時機,繼續扔著別在身上的另外幾把“小顏飛刀”。


    柳家莊。


    因為莊裏大多數人家的門前都不通公路,林然將寶馬車停在沙場後,就提著一口袋藥扶著糟老頭往他家走去。


    兩人一路顛簸,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鍾時間,才來到了老頭的家門口。


    糟老頭的家一共三間土房子,上麵還蓋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破青瓦,這種房子一遇到吹風下雨,就四處漏雨,簡直沒法居住;林然看著老頭家的門前雜草叢生,四處都是斷壁殘垣,不禁皺眉問道,“柳大叔,家裏就您和大媽兩個人嗎?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叫柳大寶,小兒子叫柳小寶,都在城裏打工;我那個女兒就嫁到了莊西,莊裏的人都叫她柳仙姑。”柳老頭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迴了一句,看來他年事已經高,稍微走幾步路就有些吃不消了。


    “姑娘,你先坐坐,我去裏屋給你倒杯開水出來!”


    老頭推開正中間的那道貼著財神的破木門後,就將林然手中的中草藥接了過來。


    “大叔別倒水了,把您送到家我也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林然知道鄉下人淳樸,你對他好,他便千方百計地想辦法迴報你,為了不給這個糟老頭找麻煩,她轉身就往破落的院子外走去,這時一個四五十歲,穿著一身藏青色棉布服,頭裹一條綠色布巾的中年婦女忽然出現在了院門口,她瞟了林然一眼後,就衝還立在堂屋門口的柳老頭的背影叫道,“老頭子,聽說你進城賣寶貝去了啊,賣了多少錢迴來啊?”


    林然見這婦人毫無禮貌地向老頭走去,不禁轉身望向兩人。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媽躺在床上都幾天了,你不去關心問候她,你倒關心起這個來了?你還要不要臉啊?”柳老頭憤憤地朝中年婦女吐了一泡唾沫,隨後又衝林然說道,“姑娘,你先別走,我給你拿幾個土雞蛋,那是我們自家的糧食雞下的蛋。”


    “嘿,你這個死老頭,管誰叫姑娘啊?老娘叫了你幾十年爹了,我怎麽從來沒見你給我拿幾個土雞蛋啊?”


    原來說話的這個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柳老頭的小女兒柳仙姑。


    這女人罵了老頭幾句後,又衝林然嚷道,“哪裏跑來的s驢子啊,居然跑到我們家搶糧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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