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加沉靜。


    景伯倫緊眨幾下眼皮後,又掏出煙來給葉成散了一支,同時問唐嫣道,“要不要也來一支解解困?”


    “你們抽吧,抽完了繼續問!”


    唐嫣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了,知道兩人都困了,她也不好再說她最討厭別人在她麵前抽煙的話了。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誰?”


    景伯倫夾著煙,快步走到門邊,謹慎地問了一句。


    “是我!”


    迴答景伯倫的,是公安局j長沈萬輝。


    “這麽晚了,這老家夥怎麽也還沒睡啊?”


    葉成自言自語一番後,又吐了一個煙圈。


    唐嫣接話道,“估計也是因為這個案子吧!”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景伯倫已經拉開了審訊室的那扇小鐵門。


    “老沈,我不是讓你早點兒迴去休息嗎?你怎麽還沒走?趕緊走吧,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景伯倫看到沈萬輝似乎還有些吃驚。


    沈萬輝嗬嗬笑道,“不是看你們辛苦了嗎,特意給你們買了些夜宵過來!”


    說著,沈萬輝便將一大袋零食和飲料往桌子上一放,又走到葉成麵前問道,“專家,事情進展得如何?”


    “老頭兒,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葉成看著沈萬輝,沒大沒小地迴了一句。


    沈萬輝依然是滿麵春風地笑道,“不,我是來給你們送宵夜,慰勞慰勞你們的!”


    “黃鼠狼給本大爺拜年,沒安好心吧?”


    “你小子——簡直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給你們烤了些燒烤,趁熱吃吧!”沈萬輝邊說邊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打開口袋裏的一次性餐盒,從裏麵取了幾串還冒著熱氣的孜然排骨出來,一股誘人的香味立即在這間小屋裏蔓延。


    就連坐在兩米開外的陳敏,聞到這味兒後也忍不住咽了幾泡口水。


    “想不想吃?”


    唐嫣接過沈萬輝遞過的烤排骨後,故意拿到陳敏的鼻子邊問了一句。


    陳敏立即點頭道,“想,非常想!美女,求你給我咬一口吧!”


    “想吃也可以,但必須乖乖地把你知道的事情毫無隱瞞地說出來!”


    “別指望他了,就算吃了你的烤排骨他也不會老實交代的!”葉成走到唐嫣身邊,一把抓過她手上的竹簽就往她嘴裏送排骨,唐嫣直接紅著臉道了句“討厭”。


    一旁的沈萬輝看後不禁笑道,“我們是不是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有點兒道理,要不我們出去轉轉吧?”景伯倫接著笑道。


    陳敏卻哭著臉望著二人道,“兩位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別在我這個單身汪麵前秀恩愛好嗎?”


    “沒個正經!”唐嫣感覺到屋子裏的幾人都用一雙看熱鬧的眼睛在看著她,瞪了葉成一眼後又抓起他手中的烤排骨往辦公桌前走去。


    沈萬輝可能意識到自己在這裏真的有些礙事,便笑著跟唐嫣道了一聲別,隨後快步走出了審訊室。


    十分鍾後,葉成用餐巾紙擦了擦還有些油漬的嘴角,這才走到耷拉著腦袋的陳敏麵前,陰笑著說道,“咱們繼續吧?!”


    “大哥,能不能賞點兒吃的?我實在是餓得沒有一點兒力氣了!”


    陳敏微微抬頭,望著葉成可憐巴巴地問道。


    唐嫣這時走到他麵前,拿著僅剩的一串烤排骨又問陳敏,“要想吃也可以,把你——”


    “別指望他了,還是看我的吧!”


    唐嫣話還沒說完,葉成又搶白了一句,同時拍了拍陳敏的右肩,一臉認真地說道,“來,看著我!看著我就不餓了!”


    “大哥——真有那麽靈嗎?”


    陳敏又咽了一泡口水,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問葉成。


    “當然!來,看仔細點兒!”


    葉成邊說邊用左手指勾起陳敏的下巴,右手則在他連個麵前不斷亂舞,嘴裏還同時念念有詞道,“啊媽咪媽咪轟——”


    這小子究竟在搞什麽鬼?


    景伯倫和唐嫣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葉成。


    兩分鍾後,葉成忽然不念經了,一本正經地問陳敏,“老金到底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此時的陳敏已經閉上眼睛,卻很認真地迴答起葉成的問題了。


    唐嫣不由得一驚:難道葉成這混蛋使用了傳說中的催眠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那你到底見過他沒有?”葉成問。


    “真的沒有,隻跟他通過兩次電話!”陳敏迴道。


    “那他是怎麽知道你電話的?”


    “通過我的下線!”


    “好,先把你下線的電話號碼說出來!”


    “我跟我的下線都是直接見麵的。”陳敏又道。


    “那趕緊說老金聯係你時的電話號碼。”


    “159xxxx,170xxxxx——”不同於剛才,陳敏很快就報出了兩個手機號,唐嫣更加堅信,這家夥就是運用了神奇的催眠術,不然陳敏不可能把埋在記憶深處的電話號碼說出來。


    “嫣兒,趕緊查這兩個電話號碼!”


    “好!”唐嫣迴過神後,迅速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劈裏啪啦地在鍵盤上敲擊了起來。


    “老金和老k的具體接頭時間是在什麽時候?”葉成勾著陳敏的下巴又問。


    “隻知道是11月18日,具體幾時我真的不清楚。”


    “那具體地點呢?”葉成皺眉而道,此刻他已用曾經學過的祝由術將陳敏深度催眠,然而還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他的心中不免也有些焦急。


    “我隻知道是城南農貿市場。”陳敏一字一句地迴道。


    “好吧,他們接頭的方式是什麽?”


    “不清楚,老金隻說老k領悟到接頭的暗語後,就知道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接頭的暗語是‘東西南北中,娛樂在其中’。”


    “你的上線是誰?”葉成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了,又轉移了話題。


    “就是老k!”


    “那你的下線呢?”葉成又問。


    “是老鼠。”


    陳敏如實迴道。


    景伯倫在一旁聽得二人的對話,已分辨出陳敏並沒有撒謊,因此他對葉成更加佩服起來。


    “老鼠是誰?”


    “就是東青會的區長吳昊!”


    “媽的,問了這麽久等於白問!白白耗費老子的體力啊!”要使用催眠術,催眠者就必須對被催眠者發功,葉成剛才用左手托住陳敏的下巴,實際就是在對他發功;因此這幾個問題下來,他的額頭不禁都微微冒出了些冷汗,還好剛才沈萬輝送了些吃的過來,不然估計他早就癱倒在地了。


    “那個東青會的吳昊不是已經死了嗎?看來想要通過這個下線來找出老金,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景伯倫道。


    “沒錯,所以我特麽才說白問了啊!”葉成說完,又走到辦公桌上去拿吃的了。


    唐嫣這時盯著電腦屏幕道,“查到了這兩個手機號卡的身份信息,不過都是假的!”


    “要是真的才怪勒!查它的賣出地點。”葉成撕開一袋餅幹,邊往嘴裏送吃的,邊湊到唐嫣身邊,趴下身子緊盯著電腦屏。


    唐嫣見葉成的一張臭嘴都快挨著自己的右臉了,不禁挪了挪身子道,“你這混蛋現在還有閑心占我便宜?”


    “我在辦正事兒啊!趕緊給我翻到下一頁。”葉成邊說邊伸出手往唐嫣摸鼠標的那支手上放去,景伯倫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隻感到特別尷尬。


    此時陳敏已經耷拉著腦袋唿唿地打起了瞌睡。


    唐嫣抷了一下葉成的鹹豬手後,又緊盯著電腦屏幕說道,“查到了,一張號卡是在小楠街的戰國通訊購買的,另一張號卡是在小楠街的移國通訊購買的!”


    “小楠街?怎麽都是小楠街啊!”


    葉成聽到這個名詞後才起身在屋子裏跺起了步子。


    “小楠街不是中心醫院後大門那條街嗎?”景伯倫忍不住問道,此刻他似乎看到了些希望的曙光。


    “對,他兩次通話時間是在間隔了七天後,雖然兩次用的不是同一個電話號碼,也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但卻是在同一條街上買的,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老金的活動範圍就在中心醫院那一帶!老景,趕緊命人調取10月25日,10月31日這兩天的小楠街的監控視頻!”葉成望著景伯倫又急急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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