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從一號大門進入殯儀館後,未作片刻停留,徑直向東南角的遺體化妝間走去。


    葉成一直不動聲色地跟在他的後麵。


    五分鍾後,何凱來到化妝間外,他再次謹慎地望了望四處,確定未被任何人看見之後,這才推開門閃了進去。


    葉成趕緊摸出手機,躲到一個拐角處察看起化妝間內的監控視頻。


    田野跟著也摸出了手機,肖峰躲在化妝間外的隱蔽處伺機而動,唐嫣則在外圍警戒。


    何凱進了屋後並沒有打開電燈,這家夥輕車熟路的找到陳敏的“屍體”,葉成從黑色的畫麵中隱約看到何凱從身上掏出一個東西往陳敏嘴裏塞去,沒要到五分鍾,他就聽到了陳敏的聲音——


    “我特麽這是在哪兒?”


    “殯儀館!”何凱沉聲而道。


    “媽呀,我怎麽——”


    陳敏話隻說了一半,就沒了聲音,隻聽何凱厲聲而道,“媽的,你怕別人聽不見啊?小聲點兒!”


    原來,見陳敏起身大喊大叫,何凱就快速用手捂嘴了他的嘴巴。


    “嗯嗯——”


    陳敏憋著氣使勁地點了點頭,何凱這才將手從他的嘴角移開。


    “我是老k。”


    何凱慢吞吞地從嘴裏吐出這四個字,他終於親口說出了他的身份!


    葉成和田野聽到這個聲音,心頭都不由得一震,太特麽激動而興奮了!就憑這句話,將來在法庭上不怕何凱死不認罪啊。


    “我憑什麽相信你?”


    陳敏很是懷疑地問了一句。


    何凱氣岔岔道,“就憑我千方百計將你從看守所裏撈出來這一點!媽的,你特麽八輩子沒玩過女人嗎,居然在按摩房被警察抓住,還好他們隻查出你犯有詐騙的前科,如果知道你跟我們有關聯,你現在恐怕早被送進煉屍間去了!”


    “對,對不起——這是我的過錯,我也沒料到事情會搞成這樣。”陳敏結結巴巴地迴了一句。


    “趕緊說老金在什麽地方?”何凱又厲聲問道。


    “我們都是單線聯係,而且他做事謹慎,他的藏身之地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不過他已經同意跟你見麵了,時間就訂在這個月的18號。”


    “具體地點在哪裏,接頭暗號是什麽?”


    何凱又急急問道。


    “就在城南農貿市場,他說‘東西南北中’,你答‘娛樂在其中’。”陳敏又道。


    “媽的,城南農貿市場那麽大,你讓老子怎麽找他?”何凱頗為不爽地罵了一句。


    陳敏一聲陰笑道,“老金說你領悟到暗語的含義,就能找到他!”


    “草,還給老子打啞謎!”


    “k哥,我的任務已經完成,麻煩你今天晚上就送我離開這裏吧,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我會送你走的,嗬嗬——”


    何凱忽然傳來一聲恐怖的陰笑,葉成意識到這個家夥可能要殺人滅口,趕緊對肖峰和田野命令道,“動手抓人!”


    聽到這聲命令,肖峰快出掏出九二式手槍,麻利地從遺體化妝間外的花叢裏跳到門口,再一腳將門踹開,同時舉槍喝道,“不許動!”


    “草,有警察!”


    陳敏聽得聲音,立即從停屍床上跳下,田野這時也舉槍衝進了屋內。


    “砰砰砰!”


    何凱自恃自己躲在暗處,麻利地掏出手槍對著房門口放了幾槍。


    “瘋子,他在一點鍾方向!”


    田野滾著身子叫了一聲,瘋子一頭栽倒在地,兩手舉槍,匍匐射擊,隻聽“砰”地一聲槍響後,何凱“啊”地一聲大叫,隨後竟哭著嗓門道,“別開槍,我投降!”


    “把槍扔過來!”


    瘋子趴在地上一聲厲喝。


    何凱當真照辦。


    衝到門口的葉成聽得何凱的聲音,不禁皺眉:這家夥這麽不經打?


    “老實點兒!”


    就在何凱扔槍之時,田野也摸到了他身邊,並快速將他拿下了。


    葉成知道田野得手,趕緊找到屋內的電燈打開。


    此時,陳敏還抱著頭蹲在可移動的停屍床下瑟瑟發抖。


    肖峰迅速從地上爬起,然後將陳敏從床下揪了出來。


    “嫣姐,我親手把老k捉住了!”田野捉住何凱的雙手,麻利地給他戴上手銬後,得意的笑了一聲。


    肖峰也給陳敏戴上手銬道,“唐處長,我也不賴,親手抓住了老鬼!”


    “老大,你不會怪我們搶你功吧?”


    田野見葉成皺著眉頭看著何凱,不禁又戲謔了一句。


    “你們都別貧嘴了,趕緊把人帶走!”


    唐嫣聽說老k和老鬼都被成功抓住了,她也提著手槍,快速從外麵衝了進來。


    “咱們分開走,唐處長和我押老k,瘋子跟田野押老鬼。”擔心情況生變,葉成又對幾人命令道。


    “現場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唐嫣盯著葉成問道。


    “這裏不會再有任何有用信息了!我們直接到刑警隊匯合。”


    葉成又對眾人吩咐了一聲,幾人齊齊道好。


    “你們在這裏麵幹什麽?”


    殯儀館一個值班人員聽到槍聲,慌忙跑到遺體化妝間來看個究竟,當他見到何凱和老鬼都被戴上了手銬,料得葉成他們不是壞人,這才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我們在執行秘密任務!”


    肖峰掏出那個特製的國際刑警證往值班人員眼前一亮,值班人員再也不敢多言。


    葉成從田野手裏接過何凱,對唐嫣道,“嫣兒,你開我那輛車,我來押他。”


    “好。”


    唐嫣迅速提槍轉身。


    肖峰和田野也押著嚇得屁滾尿流的陳敏往外走。


    “你們——你們都是什麽人,憑什麽抓我們?”


    何凱邊走邊掙紮。


    葉成冷然一笑,“老k,別裝蒜了,你們剛才在化妝間的對話我已經錄下來了,以後會作為呈堂證供的,現在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我們剛才說什麽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何凱咬著牙又問了一句,此時他的右手臂還在流血,看來剛才肖峰那一槍的確是擊中他了。


    葉成從蓋屍體的白布上撕下一縷白條,纏住他傷口,摁住他腦袋往前推道,“走吧,別嘰嘰歪歪的了!”


    “你們別得意!”


    何凱又狂妄地叫囂了一聲。


    此時,葉成已經推著他來到了景伯倫借給他的那輛轎車外。


    正當葉成準備拉開後車門,將何凱推進汽車時,“哐當”一聲,副駕駛的車玻璃竟被一顆子彈擊得粉碎。


    “媽的,居然有狙擊手!”


    剛鑽進駕駛室的唐嫣又跳下汽車,摸出手槍就準備與躲在暗處的那個狙擊手對射。


    葉成揪著何凱貼在車門邊道,“他應該在我們一點鍾的方向。”


    “我來打掉他!”


    唐嫣靠著車身挪到左後視鏡邊,舉槍試射了一發子彈,目的是看那個狙擊手有什麽反映;打了這一槍後她迅速閃到了葉成的右手邊,也就是車尾的位置尋找目標。


    “哈哈,我看你們今天還能不能把老子帶走!”


    何凱蹲在車子邊不禁又是一聲放肆大笑。


    “叭,叭!”


    忽地兩聲巨響傳來,嚇得那小子猛地打了幾個寒顫。


    這次狙擊手不是打的車玻璃,而是打的汽車右前輪和右後輪。


    “媽的,子彈多麽,打了玻璃又打輪胎?”葉成躲在汽車旁大罵了一聲後又通過耳麥問話,“瘋子,我們遇襲了,你們那邊怎麽樣?”


    “老大,我們這邊沒事,我馬上過來支援你!”肖峰急急而道。


    “就一個狙擊手,老子還能對付,你們趕緊帶著老鬼離開這裏。”


    “不行,要走一起走!田野,我迴去支援老大他們,你帶著人趕緊離開這裏!”


    此刻,肖峰根本就不聽葉成的命令,直接提著手槍往二號大門口飛速趕來。


    葉成蹲在汽車邊,迴想起狙擊手開槍的細節,心中不免納悶:開槍的人如果要想殺我們,第一槍絕對可以打在我和唐嫣身上,為什麽他要打在車玻璃上?還有,他現在為什麽要打爆我們的車輪胎?


    就在沉思之間,葉成忽然聽到汽車下傳來隱隱的滴答聲,他慣然地趴到車底一看,隻見底盤下一個物體正閃著細小的紅光,是炸彈!這是葉成見到那個東西後的第一反映。


    “有炸彈!嫣兒快跑!”


    一聲呐喊之後,葉成也顧不得何凱的死活,揪住唐嫣的一手就奮不顧身往不遠處的過道內跑去。


    不料就在這一瞬間,那輛汽車竟“轟”地一聲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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