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嗬嗬,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


    莫莉終究要麵對現實,她小時候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她更不會跟人說起,姥姥姥爺和ada一家是知道最清楚的,姥姥姥爺已逝,外人知道的也不過是莫莉是為哥哥救命才生的。


    晏梓青也隻是知道個大概,莫莉為什麽跟著姥爺姓莫,是因為他父親是倒插門女婿,兒子先天重疾,莫莉的父母為給兒子治病生下了女兒莫莉。莫莉不得不從小為哥哥抽取幹細胞,因為無法挽迴哥哥的生命,爸媽不喜歡她,姥姥姥爺臨終前把遺產都留給了莫莉,這成了莫莉母女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晏梓青是極其不讚成用一個人的生命,去維係另一個人的生命這種做法的,人的出生無法選擇,但是你不能道德綁架,灌輸仁愛給一個孩子,讓她付出生命,忍受痛苦去拯救另一個生命。你跟付出的人講道德,那麽用別人的生命去延續自己生命的人呢?


    莫莉願意付出,那是她心地善良,但是你不能把另一個孩子延續生命的責任推給她,她是人,不是藥!


    其實晏梓青不知道的是,莫莉承受的虐待比黃盛錦有過之而無不及,哥哥病情好轉,父母歡唿,沒人去注意她。哥哥病危,她就是個沒用的東西,背著姥姥姥爺被毒打。黃盛錦遭受的虐待來自小姨,莫莉遭受的虐待來自親生父母,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更是精神上的。莫莉視其為齷齪的家醜,親情的扭曲和人性的變態,她無法拿自己的痛苦,向別人陳述來博取同情,二十多年過去了,午夜夢迴,每每想起心底埋藏的往事,都是噩夢,是對自己的精神虐待。她勸晏媽不要在黃盛錦麵前提及往事,提及彭蘭的傷害,其實是拿自己的親身經曆在告誡,那種揭開心裏厚厚傷疤鮮血淋淋的痛,不是同情心能治愈的,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默默的自愈走出來。


    晏梓青知道的這個大概,僅限於他問什麽,莫莉說什麽,有時候他問莫莉也不會說,更不會主動提起。晏梓青知道莫莉父母虐待她,但是晏梓青的認知裏,打罵已經是虐待的底線了,黃盛錦背部的那種割傷和燙傷,在他眼裏是變態所為,他想不出親生父母能把自己生的孩子打到骨折。


    所以,即使莫莉不喜,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晏梓青還是把莫莉的父母當成嶽父嶽母來尊敬的,隻是後來莫莉一而再再而三的,禁止晏梓青與嶽父嶽母來往,莫莉的話就是晏教授的聖旨,再加上晏梓青幫莫莉處理姥姥姥爺遺產時,也見識了這對長輩認錢不認人,潑婦罵街的本事,晏梓青嫌麻煩避免惹禍上身,又聽莫莉的話,不再和嶽父嶽母來往,可是婚禮畢竟是人生大事。


    已經說到了親家,莫莉騎虎難下,她歎氣不得不表態“不用商量,你們定就行,我沒什麽要求。”


    莫莉的話讓晏爸晏媽麵麵相覷,他們當然知道自家兒媳與眾不同,可婚禮也不能如此隨便啊?不是說,每個女孩子都很期待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嗎?


    晏媽眨著兩眼問號看向兒子,自己那會兒是忙著跑船生意,雲城一家吃頓飯,忙迴來再去晏家吃頓飯,領了證就算結婚了,那會兒也不興盛大婚禮,可是他們有能力以後,晏爸爸把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辦的跟婚禮一樣壯觀,說是補償她,最後還是彭梅自己覺得太折騰了,才改成五年辦一次。


    現在不一樣啦,有條件,不差錢,就算小青青不在乎,為了尊重莫莉寶貝,也要把她的婚禮辦的風風光光的。


    可是,這畫風不太對啊,怎麽自己兒媳莫莉寶貝對婚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呢?就算我們是畫家lili,我們要風度有風度,要藝術有藝術,我們還要醫術有醫術,可是我們依然是女孩子呀!


    快被老媽眼神燒穿臉皮的晏梓青,內心也很無奈,領個結婚證,自家莫莉寶貝就折磨了他十年,還好這十年來人他是抓住不放手的,莫莉一直是他的,可是提起婚禮,莫莉比領證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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