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主動讓賢!


    “莫阿九,你且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方才走進養心殿內,莫阿九便聽見床榻上,男子聲音氣勢如虹。


    她微微朝窗外望了一眼:“不過才辰時而已!”應得分外隨意。


    “辰時而已?”容陌怒目圓睜,緊緊瞪著眼前的女子,“朕的早膳呢?”


    “我怎知你的早膳在何處!”莫阿九沒好氣應著,卻陡然察覺容陌周身氣場一變,她猛地定神望著他,“你……莫不是還沒用早膳?”


    此話一出,容陌神色陡然變得精彩紛呈,而後似想起什麽,方才中氣十足道:“自然,這禦廚便不要銀兩了麽?朕的私庫鑰匙可是在你處……”


    莫阿九:“……”他若是開口,她不信有人敢違背他之意願,最終卻隻輕歎一聲,“皇上若是心有不舍,我便將鑰匙還給皇上好了……”


    “去給朕將早膳拿來,朕要用膳了!”容陌幾乎瞬間啟唇,打斷了她餘下的話,他不喜她處處與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莫阿九靜默立於原地,望著眼前的男子,遲疑片刻,最終心底微歎,轉身悄然朝著門外走去。


    宮人在前方小心翼翼的引著路,她便在身後跟著。


    禦膳房內,有宮人在安靜的挨個試菜,模樣恭謹,見莫阿九進來,匆忙行李。


    莫阿九隻揮揮手,望著那些人小心翼翼將銀針插入菜品之中,等待片刻,而後拿出好生觀看,方才試下一道。


    一來一去,竟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娘娘,好了!”宮人小心將膳食放在膳盒之內,躬身輕道。


    “嗯。”莫阿九輕應,接過膳盒便要返迴養心殿內。


    隻是,方才還神色正常的侍衛,此刻神色見竟隱隱帶著些許的不自然。


    莫阿九蹙著眉,望了好幾眼門口侍衛的神情,後者卻依舊強裝鎮定模樣。


    最終,她伸手,便要推開內寢大門。


    “娘娘,娘娘--”身後,陡然一聲尖細的嗓音喚住了她。


    莫阿九疑惑轉眸,卻見嚴嵩正朝著這邊飛奔而來,手中拂塵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搖擺著。


    “嚴公公!”莫阿九微微頷首,“可有要事?”


    “無甚要事!”嚴嵩站定在她跟前,躬了躬身子,“隻是娘娘,這菜品難免有些涼意,皇上身子不適,還請娘娘再去熱上一熱?”


    莫阿九垂眸,伸手觸了一下膳盒,溫熱感異常的明顯。


    而嚴公公,神色也這般不自在,怕是熱膳食是假,想要支開她才是真吧。


    “到底發生何事?”莫阿九罕見的嚴肅。


    “當真無事!”嚴嵩表情很是認真。


    既然這樣……莫阿九手指猛地指向身後,“容陌?”


    嚴嵩瞬間迴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莫阿九卻已趁著時機推開了房門。


    而後,僵硬在門口。


    內寢的氣氛,夾雜著些許的尷尬。


    莫阿九靜靜打量著站在床榻旁邊,臉色比之容陌還要蒼白上幾分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色素衫,身形似有瘦削了幾分,當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動人模樣,此刻正一手抹著眼睛,潸然淚下。


    “莫阿九……”見到來人,容陌神色見罕有的浮現幾絲慌亂,“她不過是來查看朕之傷勢……”


    “皇上不必過多解釋!”莫阿九微微抬手,打斷了他,而後勉強勾唇,“皇上定然還記著,我曾說過,若今後皇上心頭已有心上人,我定會……主動離去!”


    隻是,她從未想到,離去之時,竟會來的這般快,老天……果真是看她不順眼吧?


    “青青隻是前來探望我而已……”高高在上的當今聖上,第一次……解釋的這般迫切,唯恐誤會。


    一旁,溫青青臉色越發透明,他對莫阿九,如今竟連“朕”都不說了。


    “皇上無需同我說太多!”莫阿九唇角笑的越發粲然,“想來,二位定還有些體己話未曾說完,我便不過多叨擾了!”話落,她安靜上前,將手中膳盒輕輕方向,轉身便要離去。


    “莫阿九!”身後,陡然一聲疾唿,而後是一陣衣裳摩挲之聲,身後,發出“啪”的一聲響聲。


    “陌……”溫青青臉色一急,匆忙跑上前去。


    莫阿九的腳步,陡然僵硬在原處,似在此處生根發芽一般,再前行不得。


    好久,她勉強側眸。


    卻隻望見,天之驕子的容陌,匆忙起身卻終是因著身子的傷勢倒在了木桌旁,那如月華般清冷矜貴的男子,此刻似乎跌入了塵埃之中,夾雜了幾絲雜質。


    但……不該這般的……


    容陌不該是這樣的!


    “莫阿九,迴來!”地上的容陌,依舊緊緊望著她,這般說著。


    莫阿九用力眯了眯眼睛,想要將眼底的濕潤抹去,卻似乎……無能為力,眼前越發朦朧。


    她突然想起,他曾說,定然不會再讓她離去之言,最初不過以為隻是玩笑罷了,而今,他竟真的這般……


    心底,終是難以控製的泛著酸澀,溫青青那般溫柔的攙著他,眉目間盡是情誼。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容陌手臂陡然一僵,迅速逃離溫青青的碰觸,生怕她會誤解一般,依舊仰頭望著她:“迴來,莫阿九。”


    聲音清冷,卻隱隱帶著嘶啞。


    莫阿九似聽見了心底歎氣聲,最終緩緩上前,攙著容陌坐在床上,溫青青瘦弱的根本無法將容陌攙起!


    “青青,你且先迴吧!”重臥於床榻之上的容陌這般說著。


    莫阿九睫毛微顫。


    青青,莫阿九。


    終究是有差別的,即便此刻容陌的選擇是她,她卻依舊因著小小的稱唿而心中不悅。


    人,總是這般貪心。


    溫青青聞言,立在遠處,一動未動。


    “我想你們還有事,我便先離開吧。”終究,莫阿九打破沉默,這一次,未曾有半分猶豫,起身便已朝門口走去!


    溫青青遲疑,不過是不願離去罷了,她何必在此處徒增尷尬?


    容陌呆怔片刻,啟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啞然。他那般狼狽挽留,她終究決計要走。


    以往……她定然被他傷的很深吧?


    “陌……”一旁,溫青青聲音依舊這般溫柔。


    容陌神色微頓,良久方才抬眸望著她,唇角勉強微勾:“你且先迴吧。”他輕道,“……溫姑娘。”


    聲音,恍若歎息。


    溫青青的手驀然一顫,他如今,竟已能這般生疏喚她。


    “嚴嵩,送溫姑娘出宮!”容陌轉眸,靜靜道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傷害過莫阿九,他想要讓她忘卻那些過往,所以,不會輕易讓她迴憶起以前,他以為,隻要這樣下去便好。


    可當溫青青出現,他方才知,原來……那些傷害,不是逃避便可以的。


    那時插在莫阿九心口上的刀,一道道傷疤,是他帶給她的。


    而今,終於反噬了。


    容陌驀然頹然輕笑,若是……早知會是如今這般後果,他還會否……做出那般混賬之事?


    之事……終究沒有如果。


    明明方才離去不就的莫阿九,為何心底……卻已然開始想念起來?


    “來人!”他厲聲命令著。


    “皇上。”


    “莫阿九呢,給朕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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