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維珍也進了寢房,蘇培盛總算長舒一口氣兒,忙不迭上前將帷幔輕輕放下,然後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這個年過的真是心累不已,不單單是他,四爺更是夠嗆。


    迴望眾皇子過去一年的表現,四爺可謂是一枝獨秀,非但完成了備受矚目的永定河工程,又伴駕塞外大顯身手,在暢春園的除夕晚宴上,萬歲爺更是連說了三聲“老四不錯!”,一眾皇子哪兒有不記恨的?


    三爺又蹦躂起來了,酸腔酸調的,這幾天四爺的耳朵壓根兒就沒有清閑過。


    不過說實在的,對於三爺十年如一日的酸腔酸調,四爺如今早已是過耳不入心,但是太子可就不同了。


    幾次明裏暗裏敲打四爺,從前太子還拉攏四爺的意思,但是如今,太子對四爺的敵意可是再明顯不過了。


    至於別的皇子,又哪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四爺這幾天在暢春園真是心累不已,就沒有一晚能睡得安穩的,每天還得一場接一場的觥籌交錯,蘇培盛還道四爺迴府好歹能舒坦些,哪知道二格格又病了。


    哎!怎麽什麽事兒都湊一塊了?


    ……


    四爺在床上閉眼假寐,就算聽到維珍的腳步聲,也不打算睜眼,直到,維珍輕手輕腳上了床,鑽進了被子,然後一雙軟綿綿的手從後麵覆在了他的麵龐,一下下輕輕揉著。


    “風吹著臉疼嗎?”


    身後傳來維珍的詢問,四爺默默歎了口氣兒,然後睜開眼,轉身把維珍擁入懷裏。


    他可真是出息了,剛才還真的跟維珍撒氣。


    哪兒有點兒爺們兒樣?


    “剛才……我態度不好,”四爺沉聲道,垂著眼看著維珍,“以後不會了。”


    “我也有心情差、態度不好的時候,”維珍一字一字柔聲道,一雙手又攀上了四爺的臉,指腹輕輕揉著四爺的太陽穴,“每當那個時候,不是想一個人靜靜,就是想找人說說心裏話,四爺呢?”


    那自然是想找心上人說說心裏話了。


    四爺湊過去親了口維珍,然後把這幾天在暢春園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起初維珍十分詫異,四爺之前很少會跟自己提外麵的事兒,尤其是還是事關皇子甚至是萬歲爺的事兒,但是這迴四爺卻說了。


    詫異過後,維珍集中精神,認認真真地傾聽四爺的每一個字。


    “……我也不知道皇阿瑪為什麽要這樣,之前在木蘭圍場的時候,就獨獨給我一個人賜菜,這迴在暢春園,皇阿瑪先是給太子賜菜,緊接著就是給我賜菜,這讓大哥怎麽想?三哥怎麽想?別的阿哥又怎麽想?”


    之前不得萬歲爺看重的時候,四爺十分苦惱,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萬歲爺看重,四爺更加苦惱了。


    萬歲爺賜的菜他哪兒敢不接?


    磕頭謝恩之後,還得一口口感恩戴德吃完,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天知道,他壓根兒嚐不出是啥味道。


    維珍不在場,但是卻不耽誤她也跟著心驚肉跳,她努力地倒騰著腦中有限的曆史知識儲備……


    曆史上,康熙二廢太子之後,就沒有再公開立儲了,但是康熙晚年對四爺的重視跟偏愛是明顯的,很多重要的場合都讓四爺代為出席,但是……


    但是現在才康熙四十年呀,遠遠還沒到康熙晚年啊。


    尤其是現在,連一廢太子都還沒發生呢,康熙對四爺的態度……就實在讓人摸不清頭腦。


    所以……她穿的真的是個平時清朝?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那往後的事兒是不是都沒有定數了?


    十三爺未必會被幽禁、太子未必被廢、四爺也未必做皇帝?


    一時間,維珍滿腦子都是問號,然後聽著四爺又道:“爺想著等皇阿瑪巡視過永定河工程之後,就跟皇阿瑪告假些時日。”


    維珍明白了,四爺這是想暫時避一避風頭,登時忙不得點頭道:“四爺這程子太過勞累,的確是該歇一段日子,而且四爺之前不也說年後要帶著妾身跟孩子們去莊子上住上一段時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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