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似懂非懂的點頭,蘇妙妗繼續說道:“如今我要在這涼州做生意,就得拜見歐陽夫人,她是涼州商會會長,不去便是無禮,我遞了拜帖她拒絕了,那又是別論了。”


    “至於她不見我,是應該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夫人,並不是什麽世家貴族,若真的見了我,便是自降身份,她歐陽夫人在商會的形象就會一落千丈,就會管不住下麵的人了。”蘇妙妗抿了口茶,繼續向秋月解釋著人情世故。


    秋月恍然大悟,看向蘇妙妗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


    翌日,春華打聽到這歐陽夫人別的不喜歡,就是對刺繡有種特別的喜歡。


    “夫人,您說要不要去挑幾件上好的繡品,再去拜見歐陽夫人?”


    蘇妙妗挑眉,嘴角勾勒出一個深意的笑容:“不可,這歐陽夫人身為商會會長,巴結她的人多了去了,什麽好的繡品沒見過,你以為隨便買兩幅就能入她的眼嗎?”


    春華皺起眉頭,夫人說的也是實情,那好像就沒有什麽辦法了?


    “拜見歐陽夫人這事不急,今兒,你隨我出去逛逛,看看這涼州城都有什麽好玩意兒?”其實她主要就是想看看有什麽商機。


    “那奴婢伺候夫人換一身輕便的衣服。”春華垂眸說道。


    “嗯。”


    蘇妙妗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坎肩長裙,牽著季煥煜帶著幾個侍衛就上了街。


    “母親,那是什麽?”季煥煜指著前方一處糖人的攤子問道。


    蘇妙妗循聲望去,見是一個滿臉滄桑,又周身祥和的老爺子在做糖人,摸摸季煥煜小小的腦袋,笑道:“這是糖人兒,煜兒想要嗎?”


    “嗯,想要。”季煥煜揚首,撒嬌的看向蘇妙妗。


    “夫人,要糖人嗎?”那老爺子見攤子前突然來了天仙兒似的女子,頓時顯得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老人家,我兒子想要個糖人。”蘇妙妗輕柔的笑道,她剛剛好像嚇到人家了。


    老人聞言,連忙點頭:“好的,好的,小少爺要什麽樣的糖人啊?”


    聞言,季煥煜揚著小腦袋想了半天,看向蘇妙妗,眼睛一亮,對老人說道:“捏我母親那樣的糖人,還要捏父……父親那樣的。”


    那老頭疑惑的看了半天,蘇妙妗摸著季煥煜的頭失笑:“老人家,你捏一個吧,他的父親不在這裏。”


    “不,要捏,老伯伯,我跟你說,我父親長這樣……”季煥煜固執的說著,還跟老人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了季煥煜的樣貌。


    蘇妙妗眼裏有些心疼,這孩子是在想季承翊了吧,歎口氣,才兩日不見,她似乎也有些想他。


    而遠在京城的季承翊打了個噴嚏,他抬眸望向窗外已經有些凋零的樹枝,她應該到涼州了吧。


    睿王府外依舊圍著許多禦林軍,因為他的王妃是反叛南陵皇室的後裔,人雖然死了,可蘇儀死咬他也參與其中,皇帝懷疑,便將他圈禁起來。


    突然,書房的窗戶被人從外麵撞開,一道白影極其優雅的落在書房中間。


    “你什麽時候也喜歡走窗戶了?。”季承翊沒有迴頭,隻淡淡的說道。


    “這外麵重兵把守,你居然還有心思看書。”容初打開扇子搖了搖。


    聞言,季承寧放下手中的書,從懷裏掏出紙條遞給他:“時候到了。”


    容初接過紙條,臉上綻放笑容:“我還以為你要一蹶不振了。”


    季承翊沒有搭話,容初自覺無趣,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窗口。


    蘇妙妗正陪著興奮不已的季煥煜,前方一段看起來花裏胡哨的樓子卻吵鬧起來。


    “春華,你去瞧瞧。”蘇妙妗皺眉說道。


    過了一會兒,春華迴來了,臉色略紅,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夫人,那裏有人被趕了出來,據說是萬花樓以前的花魁玉奴,因為得了病又年老色衰,沒用了,便被萬花樓的媽媽趕了出來。”


    瞧著前方那昳麗精致樓前,坐著一個身段曼妙的女子,正在不停地哭泣,蘇妙妗皺了皺眉:“走,上前去瞧瞧。”


    “夫人,那可是煙花之地……”春華欲言又止,像是對那種地方極為不屑。


    蘇妙妗恍然,古代等級森嚴,即使民風開放的涼州,也是對這等風塵女子不屑的。


    瞧她哭的有些可憐,便從身上掏出一袋銀子遞給春華,道:“將這些銀子給那個叫玉奴的女子。”


    不管什麽時候,女人都不容易,尤其是古代的女人。


    春華接過錢財,蘇妙妗看她將錢財交給那名女子後,便牽著季煥煜的手就要往迴走。


    不料那女子拿著銀子跑了過來,一下跪在蘇妙妗的麵前。


    “謝恩人,謝恩人,不知恩人姓甚名誰,玉奴以後好作報答。”在風塵之中混了那麽多年,她隻要一掂量,就知道手中的銀子少說也有幾十兩,這女子瞧著一身貴氣,許是哪家的貴夫人。


    “不必,本夫人也是瞧著你可憐,這點銀子你拿著便是。”蘇妙妗淡淡笑著,這五十兩銀子她還不放在眼裏,這女人尚有幾分姿色,眉宇間卻帶著些許病態,她給她,純屬同情。


    “奴家玉奴,感謝夫人恩德。”聽言,玉奴磕了幾個頭,磕完見她已離開,便知眼前的女子是真的不在乎這些錢,也許幫她都是順手。


    而這一幕皆被樓上的一對主仆瞧見了,歐陽夫人的眼裏來了一絲興味:“她便是南夫人?”


    “是。”如意點點頭,眸中有一絲詫異,若是往常人家的夫人,對這等風塵女子避之不及,甚至還會厭惡,這位倒好,還給銀子,真是怪人。


    “容貌確實不錯。”歐陽點頭讚美了一句,隻是不知這南夫人是做樣子,還是表裏如一的人。


    迴到府裏後,蘇妙妗便鋪開宣紙寫寫畫畫,她發現這裏的人都比較喜歡色彩鮮豔的東西,還有糧食在這涼州城堪比布匹的昂貴價格。


    這涼州倒是不怕風沙的鬆樹居多,其餘的花花草草她一點兒也沒見到,也怪不得這裏的人都喜歡顏色鮮豔的東西了。


    “夫人,你要的藥浴已經準備好了。”春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聞言,蘇妙妗立馬放下筆,兩眼亮的灼人,這是她的想法,她剛到涼州就想到了,這涼州風沙太大,即使這些官太太再注意保養,皮膚也是不如京城那些貴太太的。


    女人都是愛美的,她若是開一個養生加娛樂的會所,她就不信不火熱,隻是,她需要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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