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殷華蓉臉色倏地蒼白,眼中怨色更甚。


    待眾人走後,蘇妙妗連忙上前查看季承翊的傷口,發現他的傷口裂開,流出的血浸濕貼的裏衣,季承翊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傷口又裂開了。”


    蘇妙妗翻了個白眼,她又沒瞎。


    為他褪去裏衣,重新包紮傷口,蘇妙妗淡淡的看著他:“這次傷口的血止不住了,包紮怕是要費些時間。”


    低頭一看,果然如蘇妙妗說的一般,傷口正不斷地往外冒血,當蘇妙妗給他上藥時,那種強烈的疼痛感更加強烈,他這個時候的情況甚至比那天晚上還要嚴重。


    偷瞧了幾眼季承翊,蘇妙妗暗歎一口氣,她現在覺得皇家果然是無情的地方,季承翊也是可憐人。


    皇帝先行迴宮,德妃以想念殷側妃的借口留在了睿王府歇息一夜。


    迴到碧波樓,關上門德妃的臉色就變了,失望的看著殷華蓉:“往日裏睿王的心都在你這裏,你倒好,如今就像失寵了一般,憑你的手段,你的聰明,怎麽會留不住睿王?”


    麵對德妃的聲聲質問,殷華蓉也很委屈,眼眶紅了些許:“姑母,我也不知道那蘇妙妗怎麽迴事,這段時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反差如此之大,王爺定會被她吸引了去。”


    “換了一個人一般?”德妃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她往常倒是沒有注意,如今想來,這蘇妙妗自從磕了頭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是,姑母,你說以往的三年蘇妙妗是不是裝出來的,會不會是因為我與王爺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所以故意偽裝真性情,然後突然散發本性,好吸引王爺。”殷華蓉皺著眉,委屈的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聞言,德妃紅唇抿成一條線,嫵媚的眼角上揚,某種突然發出一道亮光:“也許,如今的蘇妙妗根本就不是蘇妙妗,莫不是被人調包或者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這種猜測殷華蓉也有過,隻是很快就否定了:“髒東西附身?我之前也請過道士,不過被蘇妙妗送去應天府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被調包?那就更不可能了,睿王府裏三層外三層都是巡邏的侍衛,不可能被調包。”


    誰知,德妃臉上卻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滲人至極:“你要做王妃,這些事情就必須有。”


    殷華蓉身形一顫,怔怔的看著德妃,不過一會兒,兩人的眼中便染上了同樣的笑容。


    “最近本宮已經與皇上提及了你表妹和東陽王世子季承寧的婚事,皇上已經答應將她嫁給季承寧為世子側妃,這兩日便會下旨。”德妃坐下後,抿口茶對殷華蓉笑道。


    聞言,殷華蓉頗為驚詫,道:“竟然是側妃,表妹不過是庶出,想來,她在世子的眼中也是極為重要的。”


    在殷華蓉的心中,對這些庶出總是隱隱的看不起,可她萬萬沒想到身為庶女的表妹卻如願以償,這讓她的心裏有些不平衡,甚至還有嫉妒。


    想想那季承寧府裏別說一個妾室,就是一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容玥嫁進去和主母沒什麽兩樣,若是再生下一個孩子,這地位可就穩固了。


    “此事雖說還未與東陽王世子商量,可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如今本宮在宮裏地位尊崇,等同於皇後,容玥也如願了,如今就是你了,你可別讓姑母還有你父親母親失望。”德妃歎口氣說道。


    殷華蓉心頭微苦,卻也無可奈何:“姑母,蓉兒知道怎麽做了。”


    見她的樣子,德妃放軟了語氣:“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你莫要有過多的顧慮,但你也要記住,如今蘇妙妗已經懷孕了,若是一舉得男,你的地位可就危險了。”


    聞言,殷華蓉雙手緊握,紅唇抿住,半響才道:“是,多謝姑母指教。”


    華章院,季承翊的傷口自從被皇帝按裂開後那血就跟止不住似的,把包裹的厚厚紗布都染紅了,蘇妙妗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若是再這樣下去,季承翊非得失血過多暈過去。


    可現在她又不能出去請大夫,府裏可是還住著一個德妃呢,那該怎麽辦?


    正當她焦急時,季承翊一把抓住她的手,發幹的嘴唇蠕動道:“多上些金瘡藥。”


    蘇妙妗搖搖頭,雙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肩膀,金瘡藥上了那麽多血還在流,說明不怎麽管用,而湯藥暖冬還在熬著,也不能馬上解決。


    突然,蘇妙妗的眸子亮了起來,在水盆裏洗手後,往門外喊道:“如碧,去化些糖水來,要快!”


    “糖水。”季承翊蒼白布著細密的汗的眉宇緊皺,疑惑的低聲喃語了一句。


    不多大一會兒,如碧便端著一碗糖水送來,蘇妙妗端著糖水坐到窗前,季承翊望著那碗糖水皺了眉:“本王現在不想吃甜的。”


    聞言,蘇妙妗一笑:“王爺,您現在失血過多,喝糖水是最有效的方法。”


    聽完蘇妙妗的這段話,季承翊就知道他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喝下糖水後,季承翊眉峰皺的更深:“太甜膩了。”


    這種東西也隻有孩童和女人喜歡了。


    蘇妙妗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狀,季承翊挑眉,低聲嘀咕了句,蘇妙妗沒有聽清,也不感興趣,隻是替他蓋上了被子。


    好在下午吃藥過後血止住了,要不然蘇妙妗還不知怎麽急呢,她是真怕季承翊撐不下去,到時候又增添許多麻煩。


    翌日一早,蘇妙妗突然收到蘇儀的一張紙條,便立即與季承翊說要迴一趟丞相府。


    見她如此急躁,季承翊心想丞相府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點了頭。


    蘇妙妗臨走前,吩咐下人將華章院守得死死的,在她迴來之前不要放任何人進去,還讓嬤嬤好好照看季煥煜,莫要到處亂跑,以免得罪德妃。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蘇妙妗便帶著如碧迴了丞相府。


    剛下馬車,蘇妙妗就瞧見蘇儀朝她來的方向東張西望的,不由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爹爹,你讓女兒迴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看到她,蘇儀的心像是塞迴胸口裏一樣,眼中的擔憂淡了不少:“沒事,就是為父昨晚做夢能到你全身是血的躺在我懷裏,我這心難安,就是想看看你。”


    聞言,蘇妙妗提著的鬆了口氣,笑道:“女兒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聽說夢都是反的,父親不必擔憂,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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