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憶男才知道馮小蠻的戶口一直在北京,她隻不過在河南學習。距高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她就晉京了。她走那天正好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在她的生日party上,她流著淚為憶男唱了一首《我會好好的》。

    “……我要你默默走,不迴頭,我會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麽?……到現在還深深地,深深地愛著你……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它苦苦的……我是想著你,一直想著你,你在我心底,變成了秘密……”

    憶男那人不自在地坐著,一臉委屈而同情她的樣子“不能怪我,要怪,怪社會……如果中國實行一夫二妻製,我一定娶你做‘二房’!”。這人有時就一無賴……別人看他,他就笑笑,那笑得就跟吃了隻蒼蠅,還要故作香甜一樣……

    馮小蠻對憶男的感情沒有一絲減弱,卻在他的不斷拒絕中加深。是因她從沒被拒絕過嗎?還是真的“女子耽兮,不可脫也!”……

    時間像調皮的孩子,不告訴你他的離去,轉眼就到了高考……笑笑迴家和母親住在一起,父親也從寧夏趕過來。有時候感覺高考就像一場夢,一夢醒來,不是虛驚一場,就是若有所失;有時感覺高考就像大家在開玩笑,幾張紙為什麽決定那麽多?學生在考場,家長包圍學校,表情比學生都緊張……有時真不知道,高考是在考學生,還是在考家長?

    憶男的父親也過來陪考,誰的老子都來,好像自己不來兒子會被欺負一樣。以前王冠宇來看兒子,都是司機開車送他,而這次他是一個人乘車過來的。家裏到這兒沒有直達車,王冠宇也不喜歡公共汽車上的那種擁擠,他身體也不允許。他比共和國小不多,表麵看上去像祖國一樣欣欣向榮,可畢竟是知天命之人,歲月無情……特別是他,曾經年少氣盛,可以不吃飯,不睡覺,幹什麽都好像在跟人拚命……如今身上刻滿那年勞累留下的疾病……

    憶男見到父親時有些奇怪,有些心疼。他便問父親:“怎麽沒開車來呢?”

    “公司忙?”父親笑笑。

    考試那兩天,父親有些反常,憶男進考場前,他似乎總有交代不完的話,他本來是想讓憶男別緊張,憶男卻在想“老爺子,真的老了!”。如果不是憶男具有特好的心理素質,兒子看見父親那麽慌亂,到考場肯定會緊張的把自己名字都給忘記的。

    ……

    考完後,父親走了,王冠宇臉上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滄桑,步履有些蹣跚……憶男望著父親的背影。“在農村,像父親這個年齡,還有誰沒有孫子呢?”他還真為他的“不爭氣”感到不好意思,“現在也沒給父母生個一男半女的……不過這事兒光我急也沒用,那也得看笑笑……”他想到這偷偷笑笑,這人骨子裏就一農民,“愛情的本質就是傳宗接代”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青年,如果他還有這種想法,這簡直太可怕了。

    憶男在那兒自己逗自己的時候,其實他不知,他家裏發生的一切遠比他想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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