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成!


    九天虛空中有一股神異之息落下,入法陣,隨紋路流淌,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霎時間,硬弓之上青黃之光閃爍,一股巨力憑空生出,掙脫張無憂的大手,借風而行,懸於半空,引山間靈氣淬火……


    張無憂順勢後撤,雙手探出,十指相扣,瞬息之間變幻三十九道玄奧指訣,同時開口對著老洋人一聲低喝:


    “滴血認主!”


    “啊?”


    一旁的老洋人下意識的看向張無憂,眼中盡是迷惘!他早已被這等玄奇手段震撼,腦中正迷糊著呢,猝不及防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快……”張無憂眉頭一皺,雙手維持印訣,連聲催促!


    “不爭氣的玩意兒!”


    鷓鴣哨暗罵一聲,一步踏出,抓起老洋人的手臂,雙指如刀,對著他的手腕輕輕一劃,頓時有絲絲鮮血流出。


    張無憂見此,騰出一隻手,曲指一抓,一股無形牽引之力生出,引血液迴流……


    隨著血液源源不斷的流入弓身,長弓之上紅芒大盛,有道道銳利氣勁迸發,割破空氣,疾射四方,發出“刺啦”聲響!


    “律!”


    張無憂開口,一聲道引。


    隨後一掌推出,三十九道印訣相互融合、鑲嵌,化作一枚契約符文,飛射而出,懸於老洋人與長弓之間,揮灑絲絲靈光,將兩者纏繞!


    這是在建立法器與宿主的聯係,如此做到心隨意動,如臂驅使!


    數息以後,符文徒然一震,一分為二,分別飛向老洋人與長弓。


    待符文入體,張無憂迴身撤掌,接著一揮衣袖,立時一道清風徐來,長弓借風而行,緩緩飛向老洋人。


    長弓入懷,老洋人立時醒轉,下意識伸手接住。隨後腳下一軟便跌倒在地,隻覺身體空虛,雙腰處一陣抽搐,得寶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內心空虛無度,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師弟!”鷓鴣哨見狀,臉色立變,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快步走向老洋人,將他攬入懷中。


    花靈亦是一臉緊張,湊到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探脈。


    “道長!”看著老洋人蒼白無力的臉色,鷓鴣哨抬頭看向張無憂,語氣中帶著些許怨氣!


    “莫要緊張,他隻是失血過多,陽氣消耗過大,顯得精神有些萎靡罷了,沒有看上去那麽嚴重!年輕人底子好,恢複起來很快的。”張無憂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開口解釋道。


    “真的?”鷓鴣哨一臉狐疑,隨即看向探脈的花靈。關鍵時刻,還是自家人可信一些!


    “從老洋人的脈象上來看,確實是氣血虧空,精神虛耗之之症。”花靈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堆玉瓶,倒出七八枚烏黑藥丸,一並塞進老洋人嘴裏。


    這些藥丸多是補氣益血,生陽壯體的大補之藥,他們長年行走於地下,身受陰氣損害,所以用的極多,身上多有常備!


    “我沒事!”付下藥丸後,老洋人緩了一口氣,開口撫慰鷓鴣哨兩人,隨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張無憂。


    “道長,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啊,這長弓似乎一直在吸取我的精氣。”他一身國術修為雖不及鷓鴣哨,但在少年一輩中也算佼佼者,對於身體的掌控自然非常人可比,迴氣後立馬發現了身體的異樣。


    “俗語有言,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這長弓被我以真火淬煉,加持法陣,已成法器,但你不通道法,若想認主,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便是以血煉之。法器認主後,若想維持神異必然要以法力溫養,你是凡人之身,木有法力,隻能以精氣替代。”張無憂開口解釋道。


    “道長,你這也沒提前說呀,能不能不要了啊。”老洋人聞言,臉色一哭苦,雖然法器誘惑十足,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他豈不是成了軟腳蝦,他還是個孩子,年少慕愛,孰輕孰重,他心如明鏡!


    “除非你死了,或者活祭了你,否則血煉之法一道開始,便不能停止。”張無憂搖頭,說的雲淡風輕。


    “道長,老洋人此前雖在言語上對你多有不敬,但他還是個孩子,你何止如此,莫不是道長不忿我此前……”鷓鴣哨聞言氣急,一時口不擇言。


    “鷓鴣哨兄弟,慎言!貧道再怎麽說也是個有道真修,豈會做這般小人行徑!”張無憂眼睛一瞪,眼眸中便有雷霆怒火隱發,他可是出了名的寬宏大量,前世今生不知收到多少好人卡的大善人,官府認證的三好市民,豈容鷓鴣哨如此折辱!


    “那為何此前煉製藥鋤時並未這般…”鷓鴣哨質疑,自己無緣法器,而老洋人則被吸成了軟腳蝦,偏偏花靈無礙,除了借機報複他想不出其他。


    “…花靈姑娘是女孩子,每月本就那啥,若是再用血煉之法,對身體不好…”張無憂翻了個白眼,這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辱他清白,不當人子!


    花靈聞言小臉一紅,帶著一抹小女兒家的嬌羞,聲若蚊蠅,道:“多謝道長體恤,隻是依照道長所言,似是還有其它方法的?隻是為何要……”


    “常人若想認主法器,除了血煉,便是口誦真言,氣息交感之下,自然可與法器相通。隻是這種方法限製極多,需心思純淨,需持之以恆…需…”張無憂說到這兒,停頓一下。


    “需什麽?”花靈聽的正起勁兒,頓時接話茬道。


    “花靈姑娘,莫急,須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張無憂一聲調侃,隨後看了一眼花靈逐漸紅潤的臉頰,接著說道:“需一點靈光!”


    鷓鴣哨聽的半知半解,心如貓抓,隨即隱晦的碰了碰花靈。自己與老洋人,一個齷齪算計,一個口無遮攔,隻有花靈天生純良,被這道士另眼相待,所以此時由她問最合適!


    “何為一點靈光?”花靈會意,開口問道。


    鷓鴣哨的這點小動作張無憂盡收眼底,但他隻當不知,開口解釋道:“道門叫悟道,佛門叫頓悟,武者叫天人合一。機緣到了,可能下個麵的功夫就能水到渠成,與法器水乳交融,若是機緣不到,念上一輩子也就隻能借用法器的一些粗淺神異!”


    張無憂語罷,隨即看向老洋人,目光灼灼:“老洋人,我且問你,你願意念一輩子咒,尋那一份虛無縹緲的靈光嗎?”


    “啊?不願!!”老洋人聞言,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他這跳脫的性子如瘋狗一般,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都坐下參禪悟道!


    “還就是啊,我如此貼心,省去你一世之功,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質疑我,說你剛剛是不是偷偷在心裏罵我了!”張無憂說著說著立時上前一步,逼近老洋人,眼珠子一瞪,質問道。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老洋人不顧身體虛弱,一骨碌爬起來,連連後撤。


    花靈起身,十分自然的攔在兩人之間,苦著小臉兒呢喃細語:“這麽複雜嗎?隻是如此一來,這藥鋤我還能用嗎?”她雖與世無爭,但聽了張無憂的話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莫急,你與老洋人不同,我觀花靈姑娘蕙質蘭心,天生心境清明,隻要堅持誦咒,必然可以掌控,況且,我在藥鋤之上留有法力,可出手三次,危急時刻足以保命!”張無憂說著後退一步,與近在咫尺的花靈拉開距離。雖然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他可是正人君子,男女之防還是要注意的!


    “多謝道長,”花靈聞言,盈盈下拜,隨後看了身後的老洋人一眼,接著,道:“老洋人一直被這麽抽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道長仁厚,可有法子解決?”


    “你們缺錢嗎?”張無憂答非所問,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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