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成聖女了?”


    “對呀。你還要怎麽樣?”


    “這根兒棍有什麽用?”


    “據說很有用,能讓我瞬間就迴到隱化城,其他的我還沒弄清楚有什麽用。這就是相柳那把扇子。”


    “啊!那還不趕緊扔掉?都臭到骨子裏了。”


    “胡說。早就沒味兒了。”


    鹿車上,元澤和入世在胡說八道。他們要出城迴利有國,太沉在兩國的邊界處等著他們。


    雖然答應了妖魔當這“聖女”,但入世可不想被關在這隱化城裏。她已經將隱化城的事情都交給了墨蓮處理。


    墨蓮現在是一衛隊的隊長,那修為還是非常厲害的。最主要的是,墨蓮的腦子比較好使,不像墨羆隻有一根筋。


    至於雲景這個攝政王,入世現在懶得搭理他。入世讓他該幹嘛就還接著幹嘛,隻是別讓自己抓住把柄,否則就把他的毛拔光烤著吃了。


    這些話是入世在雲景的攝政王府裏當著他的麵兒一字一頓說的,雲景腦袋都低到地麵上了,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入世出城的時候,全城鞭炮齊鳴,恭送之聲不絕於耳。對於隱化城的所有人來說,入世就是將他們從糞坑裏拯救出來的大英雄。鮮花和掌聲誰都喜歡,入世也不例外,笑眯眯的對元澤說:“侯爺,我現在好像比你的爵位高呀?”


    元澤卻是撇了撇嘴說道:“你哪叫什麽爵位?女爵?不知道公侯伯子男嗎?什麽時候變成公侯伯子女了?即便如此,你也是末等的。”


    “那隻鳥兒還是王爺呢?他不也得給我磕頭?”


    “他那個不算。又不能世襲,就是讓他幹活的借口而已。”


    “怎麽不能世襲?上一任不就是他哥哥嗎?”


    “誰知道是不是他哥哥?他們都長一個鳥兒樣,誰知道是不是兄弟?再說了,他們一開始都是蛋。他媽難道生一個蛋就在上麵寫一個編號?哎,對了,你說鳥兒的年紀是從他們從他媽屁股裏出來的時候開始算呢,還是從他們孵出來才開始算呢?”元澤一臉認真的問道。


    “呸,不要臉!”入世聽他又開始不著調的胡說八道,忍不住皺眉罵道。但旋即麵紅過耳,將頭扭向了一旁。


    “這怎麽就不要臉了?”元澤一臉茫然的問道:“正經跟你請教一下,你又不好好說話。難道你不該關心一下自己的手下?”


    兩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城外。入世將衛隊的人全都打發了迴去,便讓鹿車騰空而起,直奔兩國的邊界而去。


    不消幾日,二人便來到了邊界。車子一進利有國,就見車廂內的空間一陣扭曲,太沉出現在了車廂中。


    一見師父,入世便撲了上去,趴在師父的後背上嬌嗔道:“師父,您老人家見著我殺那臭蛇了吧?”


    “你第一次迎戰強敵,為師自然是在你身旁。”太沉手縷長髯,笑嗬嗬的說道:“還是太嫩,對手一放大招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隨機應變。”


    入世小嘴一撅道:“那不是也贏了嗎?再說了,你那時候既然能跟我說話,為什麽還要在此等候?一出城您老人家就該出現。”


    太沉卻搖搖頭道:“還要小心為上。一兩句話無妨,可若還在精語國境內,妖魔隨時能通過你感知到我。還是不要惹這不必要的麻煩吧!”


    入世忽然雙手握拳,在空中使勁一揮,恨聲道:“師父,從現在開始我努力修煉。等我修為到了,讓妖魔也找不到我。”


    太沉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入世的腦袋,說道:“莫急,道基不穩一切皆是枉然。你要記住,你現在修的是‘道’,不是‘術’。道成之時,術自不必待言。慢慢來,總有她找不到你的那一天。”


    “嗯!”入世狠狠的握了一下拳。


    元澤從未見過入世如此認真的神情,不禁也象太沉一般伸手摸了摸入世的腦袋,說道:“不錯啊,突然變得這麽有誌氣,我都快不認識娘子了。”


    “呸!”入世狠狠的唾了一口,罵道:“姑奶奶厲害的地方多了,還什麽都要告訴你不成?你個小輩懂些什麽?”


    一句話噎的元澤半晌說不出話來。


    太沉卻道:“如今你也是聖女啦,想來精語國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出麵。修道並不是整天枯坐,久曆紅塵既是修心,亦是修道。這兩年光陰,你的行事都有我等在背後指引。但是,以後精語國的一些大事卻是要你去獨自麵對了。”


    入世卻是看向了元澤,問道:“怎麽,你還真要迴去做個太平侯爺了?”


    元澤還未答話,太沉卻說道:“我說的當然不是要你孤身一人在精語國行走,而是說有些事情需要你去直接麵對。難道,在精語國眾妖的麵前,你還要躲在元澤的身後嗎?”


    入世低聲嘟囔了一句:“我有沒讓他站在前麵!”


    太沉並不搭理她,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接著說道:“那日你與相柳相鬥或許隻是一個開端,而不會是個結束。當然,如此兇險的情況應該不會多見。但是,那日相柳在施出洪水滔天之時,你明顯猶豫了。你說,當時是不是想要元澤出手?”


    入世囁嚅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太沉接著說道:“其實你還有很多底牌沒有用,但是你當時都忘記了。若不是為師當時提醒,我估計你就要迴頭喊元澤了!”


    “哎!”太沉歎了口氣道:“徒兒啊,我們修道修的是什麽?其中一條就是處變不驚、處之泰然。隻有如此,才能看到希望,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行有不得,反求諸己’雖強於‘怨天尤人’,但何如‘處變不驚、見機行事’呢?”


    見入世低頭不語,太沉再次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才是你要修煉的道。不急,慢慢來,日後自會有所成就。來,把你的長劍拿出來吧。這事兒還是要先處理一下的。”


    元澤將鹿車停在一處山腳下,師徒三人下了鹿車,來到山中一處樹木稀少的地方。


    入世抬手往空地上一指,長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周圍一丈方圓的土壤立刻變成了青褐色。就連地上的石頭也未能幸免。


    太沉歎了一口氣道:“相柳果然是劇毒之物,就連附著在劍上的餘毒都如此厲害。當日你若是中了一點,可想而知後果得有多麽嚴重。”


    入世擔心的看向太沉,問道:“師父,你不會是要毀了我的劍吧?這把劍跟隨我多年,除了她我誰也不用!”說著一把抓住了太沉的袍袖。


    太沉一把將入世的胳膊打掉,不悅道:“我什麽時候說要毀掉她了?不過是區區相柳下了點兒毒而已,如何能讓為師毀掉親手給你煉製的法器?”


    太沉抬手將長劍招入手中,這點兒毒他根本不在乎。隻見他輕撫劍身,仿佛在傾聽長劍的傾訴一般。


    片刻之後,隻見太沉口念九字真言,左手二指並指如劍放在長劍的劍環之上。然後,二指順著劍脊緩緩向劍尖滑去。隨著他劍指的移動,長劍上的黑氣像是被緊緊箍住一般,從劍環逐漸向劍尖匯集。


    當太沉的二指劃到劍尖的時候,本來銀光四射的劍尖,此刻卻變得漆黑如墨。隻聽太沉吐氣吸胸,大喝一聲:“去!”一滴黑如深淵的濃墨,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從劍尖上滴落了下來。


    太沉不等他落地,右腳一跺地麵,飛起一大片碎石,象包粽子一樣,將這滴濃墨包了個嚴嚴實實。之後,又擠壓成一個隻有雞蛋大小的石頭。最後,這顆“雞蛋”被太沉深埋地下才算了事。


    太沉伸指一彈長劍,發出一聲脆響,仿佛長劍在向天高歌一般。


    太沉將劍拋給入世,說道:“相柳的劇毒也算是一番淬煉。經此一劫,又被為師以‘補天浴日’為其淬骨,你這長劍也算是脫胎換骨了。從此往後,此劍定會漸生靈性,且百毒不侵。她跟著你也有些時日了,卻一直無名。今日,為師便給她取個名字吧。”


    略一沉吟,太沉道:“此劍曆劇毒而重生,猶如曆經磨難而重見天日。便叫‘日曆’吧!”


    入世一噘嘴:“這也叫個名字?日曆?還黃曆呢?”


    太沉一抖袍袖:“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此劍乃我煉製,我說叫日曆,她就叫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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