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走過環廊,在眾人怒視的眼神之下離去。


    複新聲看著越來越近的宴寧:“阿寧…”


    沉無妄駐足,開口道:“複仙長,我們的住處可否有勞仙長帶路。”


    “啊…”複新聲看向宴寧,問道:“你們…還要留下來!”


    宴寧隨口道:“當然了,這裏天青水秀,留下來修煉也是不錯。”


    “那我帶你們去。”複新聲轉身走在幾人的身前。


    ———


    水霧繚繞,白紗朦朧。


    金暉被風推著爬進空蕩蕩精致的房間裏。


    嘩啦啦的水聲斷斷續續。


    “嘎吱——”


    沉無妄一手提著酒壺,從容淡定的繞過層層白紗,走向梨木搖椅之上,愜意的沐浴著金暉躺下。


    陽光透過窗戶的花紋,印在他的臉龐,身上。


    白紗隨著風飄在他的身後飛舞。


    白紗之後。


    女子身子纖細,肩頭圓潤雪白,溫泉水打濕了墨發,宴寧背靠在玉台上,雙手舒展,愜意的放在岸邊,白玉冰冰涼涼,溫泉水溫熱,讓她打心裏覺得舒暢。


    她緩緩張開眼睛,轉身,趴在玉台上,透過層層白紗,朦朧的看著他。


    沉無妄就坐在她視線直看過去的地方,不偏不倚。


    他側身仰頭喝酒,整個人的輪廓都渡了一層金邊。


    讓她想起來一句話——秋水為神玉為骨。


    這樣至少表麵光風霽月的人,竟然是魔!


    宴寧有些恍惚。


    可是他確實是魔!


    “你準備偷看到什麽時候。”


    宴寧看著沉無妄放下酒壺,側目透過白紗盯著她。


    她嘟嘟囔囔的轉身:“有什麽了不起了,誰愛看了。”


    “不要臉!”


    沉無妄耳力極好:“你看的不是挺入迷的嗎?想什麽,說來聽聽。”


    白紗之中無言,一陣水聲起,宴寧撩開白紗,一身綿軟清爽的走了出來,赤腳踩在地麵上,邊有身上的水汽被靈力蒸發,烘幹。


    女子脆生生的道,話語之中毫無遮掩的怒氣:“我在想,你這麽堂而皇之的在一個女子沐浴之時登堂入室,理直氣壯的毫無愧疚,想來,你定然是經驗頗多了。”


    “什麽經驗!我聽不懂。”沉無妄故作疑惑的盯著宴寧。


    宴寧看了沉無妄,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另一隻手拔下他束發的玉簪,尖銳的玉簪冰涼,抵在沉無妄的脖子上,眼中閃爍這怒火,冷聲威懾道:“聽不聽得懂我可不管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管不著,但是我不是隨你玩弄的女子,我之前被你威脅,是因為你並沒有真正的冒犯到我,不代表我就事事忍讓了,下一次,你在敢這麽肆無忌憚出現,我可不會再忍讓你了。”


    沉無妄仰了仰下巴,將脖子暴露的更徹底,目光直直的看著宴寧,語氣沉重:“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玩弄你?”


    “宴寧,我若是有心,今天不會隻到這紗簾外,我若是有心,你覺得還用等到今天。”


    “怎麽,你以為這是對我的恩賜嗎!到紗簾外止步,就覺得自己是君子了嗎!”玉簪近了幾分,深深的陷了進去。


    “君子!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是偽君子嗎!偽君子,做什麽都不能讓你覺得意外吧!”沉無妄主動迎合這玉簪而去。


    宴寧下意識的後退。


    沉無妄一把抓住宴寧的手,眸色晦暗不明,言語憑添曖昧:“怎麽退了,心疼了,不敢了嗎,動手啊宴寧,我這個偽君子有什麽好舍不得下手的。”


    宴寧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怒火,一把甩開他的手:“無理取鬧,胡攪蠻纏。”


    她才是瘋看。


    和沉無妄說什麽禮義廉恥。


    沉無妄一把扣住宴寧的腰,將人攬入懷中,在她耳旁低聲道:“宴寧,你承認吧!”


    “你舍不得。”


    “我舍不得,你在做什麽夢呢!”宴寧看著手心的玉簪,嫌棄的扔了出去:“我隻是一想到我傷了你,你可能還會找別的機會將仇報迴來,我就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嗎!”沉無妄看著地上摔成兩半的玉簪,笑了:“如果今天是顧浮塵,你會收手嗎?”


    沉無妄雙手環住她的腰,將人抱了滿懷,看著靜靜的趴在她懷裏的小人兒,笑著貼在她的耳畔:“你會容忍他這麽抱著你嗎?”


    宴寧一把掐住沉無妄的脖子:“也不會容忍你的,別多想了。”


    側目看著沉無妄。


    “是嗎!當你真的將刀子捅進我的心口裏,在說這句話吧!”沉無妄摸著宴寧的下巴,手指在那瓷柔的肌膚上輕輕摩擦,眼睛盯著那嬌嫩紅豔的唇瓣:“我想要的,就沒有的不到的,宴寧,你早晚都是我的籠中雀,我等著!”


    宴寧拍開沉無妄僭越的手,撐這身子,遠離他:“沉無妄,這世間的東西,不是你想,我就要隨你想。”


    “愛別離,怨憎恨,求不得,才是這世間的常態,沒有人可以永遠做常勝將軍,縱使是你沉無妄,也不會例外。”宴寧走向大門,唰的將門拉開。


    “啊…”


    “啊…”


    “啊…”


    宴寧見撲過來的人,連忙閃身離開遠離,看著摔在地上的三人,幽幽的道:“聽牆角有意思呢?”


    地上的三人尷尬的看了看宴寧,在看了看躺在搖椅上對著他們似笑非笑的沉無妄:“………”


    聽牆角被發現了。


    烏玄月從地上爬了起來,順帶整理了衣服道:“我們是在找大鵝,什麽偷聽牆角,誰愛聽你們的牆角。”


    曲潮生拉著地上的小桃花:“對,我…我們在找楚姑娘的大鵝!”


    “剛才跑過來了,一晃就不見了。”


    小桃花扶著曲潮生的胳膊,連連點頭。


    “哦,是嗎?這才過了幾天啊,你就痊愈了!”


    小桃花點頭又搖頭:“沒…還沒有完全痊愈,我們就是來溜溜大鵝,順便告訴你們,顧宗師叫你們去洛霞水榭……”


    宴寧朝著門外看去,三伏天的烈日:“不去!”


    “宴寧,顧宗師請您前往洛霞水榭,共商大事。”三個女修,持劍而來。


    為首的女子宴寧認識。


    岑霜。


    寧顏的左膀右臂。


    而,說話之人正是這個岑霜。


    她挺佩服寧顏的,籠絡人心的本事讓人拍案叫絕啊。


    宴寧看了岑霜幾眼,手指挑著自己的長發,順至身後,言簡意賅:“聽不懂人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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