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沒什麽耐心,要治就繼續聽我的,不治滾蛋。”宋子安衝了淩玄一句,但想想又不對,這是淩玄的地盤,要滾也是他滾。


    都怪瘋狗的狗鏈子。


    宋子安扯了扯脖子上的咒印,一臉煩躁:“你說有這東西他自己戴著不好嗎?往別人身上套算是怎麽迴事?”


    淩玄點了點頭:“等見到他,師兄一定說他。”


    “就是,死瘋子,去了魔界就待在魔界好了,也不知道迴來幹什麽……”


    宋子安還沒說完呢,淩玄又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一提到扶燈他就生氣,宋子安也不想提他了,他看淩玄一直盯著水鏡看,翻了個白眼。


    “不就幾根草嘛,白天看,夜裏看,怎麽看也不夠,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這次淩玄沒有再點頭敷衍他了,而是抬頭疑惑地看著他:“方才你不還說小仙草可愛?”


    “我那是以為師兄你喜新厭舊,替你那小仙草可憐呢,現在再看看,也就那樣,還沒她旁邊那朵秋蘭好看。”


    “不過,秋蘭的花怎麽都沒了?”


    看到了小百合幾乎可以稱得上光禿禿的腦袋,淩玄咳了一聲,有些心虛地翻了個身:“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行吧。”


    宋子安不知道他有什麽貓膩,從淩玄這出去之後也懶得迴房裏去,淩玄的淤血已經逼出來,今日也不用再去鼓搗那些草藥了,被鎖在這裏還出不去。


    往常這個時候,宋子安已經收拾收拾準備離開了,他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要麽就是在路上,要麽就是在救人。


    雖然在救人,可那些人在他眼裏與他實驗的小動物也並無不同,他們一樣的弱小,一樣地在這樣的世界裏浮沉掙紮。


    宋子安自認是個冷情的人,除了因為一脈相承留下來的點關係,他幾乎沒有什麽比認識這個程度更加要好的人。


    所以他坐在這裏,連迴憶,都是空洞的,他常常連走神也不知道該想什麽。


    蘇蘇見宋子安又靠著柱子看夕陽了,想他現在應該挺閑的,就想著去問問仙尊的情況。


    但是他坐得遠,肯定看不到她寫字,隻能想個辦法讓他到自己這裏來,或者想個人轉達一下?


    蘇蘇看著蓉娘。


    蓉娘問:“你看我幹嘛?”


    由於蓉娘答應給蘇蘇的好東西一直沒能拿得出來,蘇蘇就勉為其難地讓她換一個吧。


    “什麽?你讓我跟那家夥說話?小啞巴,你認真的?”


    蓉娘一聽到蘇蘇的要求,恨不得把自己裹起來,原本她舒舒服服的,安安全全的,幹嘛非要招惹那個家夥?


    “我不。”


    “你這個大騙子。”


    “你話可不能這麽說,我……”


    蘇蘇才不聽她的狡辯,她拍了拍小百合的肩膀,窸窸窣窣地跟小百合說:“我跟你說,以後不要相信蓉姐姐,她答應你的事情都不兌現的,就喜歡騙我們這種好騙的。”


    “知道了嗎?”


    “知道了!”


    蘇蘇和小百合一唱一和,對蓉娘進行道德圍攻,蓉娘最後隻能認輸:“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嘛,那可得說好了,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


    得了蘇蘇的保證,蓉娘心不甘情不願地化了形,又慢吞吞地挪到宋子安跟前,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好久不用這個身體了,蓉娘覺得,她也不會說話了,她張了張嘴,有些結巴地說道:“那個小啞巴,讓我問你,仙尊的身體怎麽樣了。”


    “小啞巴?”


    “就是那個,那個草。”


    蓉娘一指宋子安就明白了,但是他看到蓉娘的手指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忽然就生起了戲弄她的心思。


    “你就這麽怕我?”


    “沒,沒,誰怕你了?你別惹我,我道行高著呢,上次隻是沒注意,這次,哎?哎?你別過來呀!”


    蓉娘後退了好幾步,奈何栓宋子安的鏈子不夠短,還能變長,蓉娘一下子跑出了好遠,扯著嗓子喊:“你倒是說啊,你湊這麽近幹什麽?”


    宋子安攤了一下手:“這個距離算近,你是有多怕我?”


    總之是很怕很怕了。


    蓉娘不想靠近他,但是又要得到蘇蘇想要的答案,一時之間,向前向後,竟然成了一個問題。


    她有些欲哭無淚,驚惶地剁了剁腳:“姓宋的,我告訴你,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別說食人花了,你小心我吃了你。”


    “那你來。”


    宋子安十分大方地敞開了懷抱,輕蔑地笑了:“我等著你來吃我。”


    “……你這人怎麽這麽賤呐?”


    蓉娘簡直忍不了了,她直接脫下自己的鞋子想丟宋子安臉上,但是因為太害怕了,力氣不夠,丟在了地上。


    蓉娘剛想放棄,就聽宋子安說:“你們想知道師兄的情況,自己去看不就好了,又何必來問我?”


    “你們花,腦子都這麽不聰明?”


    蓉娘:“……”


    謝謝,在場的三個人都有被侮辱到。


    蓉娘覺得他說的很對,但她要去仙尊那的時候,宋子安又擋住了她的去路。


    “但是我現在在這裏,你可以問我。”


    蓉娘好想打人,但是她不敢,蘇蘇也覺得他挺欠揍的,想讓蓉娘迴來算了,找個機會再看看仙尊的情況。


    誰知道宋子安忽然神色認真了起來。


    “你把妖丹給我,我幫你擺脫時常靜,哪怕你改邪歸正,他也不會放過你,因為,你殺的,是他的師兄,也是他兄長。”


    “時常靜幼年過得很苦,饑荒年再加上身體不好,他父母幾次都要將他易子而食,你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嗎?”


    “他的那位兄長,三次割肉替他,腿上一刀,手臂一刀,腰部一刀,如果不是遇到了南山派掌門,他們活不了,可是如果不是他兄長護著,時常靜根本就等不了南山派掌門到。”


    “救命之恩,血肉相連,你改過自新可以,但這三刀,不殺了你,你讓時常靜如何還?”


    宋子安一步步地向蓉娘逼近,蓉娘張了張嘴,但是她說不出話來,宋子安的話就像一座大山,壓的她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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