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孫於修跟一位愛酒成癡的生物科技界大老應酬而喝了不少酒,特地交代過今天不會進公司,但是有幾份產權文件很急,要她今天幫忙送到家裏來。


    他結婚時也有邀請她去參加婚宴,但是因為不想麵對心上人真的要結婚的事實,她稱病沒有出席祝賀。


    因此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張靜心,她在腦海裏預想過說不定張靜心不在家,也預想過她們第一次見麵,可能會客套的互相打個招唿,就是沒想過會看見眼前這個仿佛他們夫妻才剛剛度過一個激情早晨的畫麵。


    「先進來坐一下吧,我把這些東西弄好之後,你順便再帶迴公司。」孫於修伸手接過資料,轉身往室內走。


    毛唯瑩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了張靜心一眼,默默的進屋。


    張靜心在兩人都往裏頭走之後,關上大門,望著毛唯瑩的背影,一股純女性的直覺告訴她,毛唯瑩看她有些不順眼。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梳洗。」文件翻了好幾頁,孫於修這才想起自己有多不修邊幅。


    「你慢慢來。」毛唯瑩點點頭,接迴文件。


    「你去客廳坐吧,靜心,麻煩你幫我招唿一下唯瑩。」孫於修叮囑完就轉身進房。


    張靜心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隻好認命的從冰箱裏拿了瓶果汁出來招待客人,而她向來就不是熱情的性子,也沒有打算主動打開話題。


    而毛唯瑩麵對著情敵,就算她的身分是自己上司的老婆,她也實在沒有開口攀談的興於是兩人各自端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整理好自己的孫於修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從不修邊幅的形象又變迴了翩翩貴公子。


    一在沙發上落座,他伸手要迴文件,翻看了幾頁,毛唯瑩接著遞上一枝筆給他,他龍飛鳳舞的在文件上簽名,再將簽好的文件二遞迴,毛唯瑩接迴之後,就將文件抱在胸口,繼續等待他看下一份。


    偶爾,孫於修對文件上的法條或內容有疑義,他指出,她就靠近他二解釋,他無法接受的就用筆圈起來,不簽名直接整份退還給她。


    兩人之間的互動非常流暢,明顯默契十足。


    張靜心坐在一旁看著,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啊,對了,靜心,唯瑩是我的秘書。」他這時才想到還沒替兩人互相介紹張靜心神經大條的孫於修則繼續低頭看他的文件。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常常胃痛?最近有沒有好一點?」孫子修一訪看諮料。「好多了。」她的目光纏繞在那張俊俊好看的側臉上。


    張靜心挑高秀眉,看著他們之間流轉的氣氛。


    「不要隻顧著工作把身體累壞了,反正今天我也不進公司,你就早點下班吧。」所有文件都處理好,孫於修對毛唯瑩交代。


    連對秘書的態度都這麽溫柔,難怪會從十八歲開始就情史豐富呢。張靜心酸酸的想著。


    「我們來這裏幹麽?」她一臉迷惑。


    猜猜他們兩人現在在哪裏?


    他們坐在摩天輪裏耶!


    老實說,她並不喜歡這種過度浪漫的玩意。


    這種東西在一般女孩的眼裏,大概是很有粉紅泡泡的地方吧?但是在她眼裏,就隻是一個商人用消費浪漫來嫌錢的商品而已。


    她實在不懂,這有什麽好玩的?不就是繞個圈圈然後就下來了嗎?連個刺激感都沒有,頂多就隻是……她轉頭望了眼美麗的大台北夜景。


    頂多就是能居高臨下的看一下大台北市的一堆屋頂罷了。


    「來談談。」


    「你要跟我談什麽?還得來這種地方談?」水靈大眼古怪的瞟了坐在她對麵的孫於修一眼。


    摩天輪緩緩地轉動上升著,美麗的大台北夜景在他們的眼前越來越遼闊。


    好吧,她必須承認,家家戶戶在夜幕裏點亮的燈火像極了天上的星星,看起來確實很美也很讓人心情愉快。


    隻是還是很奇怪啊,到底是什麽事要特地到摩天輪裏談?她疑惑的想著。


    今天他在家處理完公事,傍晚載她去中醫診所換藥兼複診,確定她的扭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接下來也可以正常行走之後,他就提議迴家換個衣服,然後出來吃晚餐。


    悶在家好幾天的她想到可以出來逛逛當然說好,本來以為吃完晚餐就要迴家了,哪知道吃完飯他竟然帶她來這裏坐摩天輪。


    他到底是哪裏來的好興致?


    突然,他早上問的問題閃入她的腦海,她的心一跳,頓時緊張起來。


    該不會……


    「我曾經問過你,你是不是討厭我,你還記得嗎?」坐在她對麵位子的孫於修,嗓音低沉的有如大提琴一般溫柔優雅,那雙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她。張靜心在瞬間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那雙黑瞳仿佛有股魔力,將她深深吸入,然後禁錮其中,她無法移開視線,隻能輕輕的點頭迴應。


    「你說你並不討厭我,現在還是嗎?」


    她再次點了點頭。


    他的唇角浮現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緩緩站起身,車廂因他的動作而輕微晃動,她緊張地瞪大了眼,不知道是因為晃動的關係,還是因為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終凝視著她的目光看似溫柔實則霸道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麽,他專注凝望的視線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緊緊盯住的獵物。


    她還來不及有什麽反應,那個害她緊張到心髒即將快要從胸口跳出來的男人已經在她身邊坐下了。


    「或許一時之間要你完全接受我真的有些難度,所以我不想逼你。」他深幽的黑眸溫柔的望進她眼中,高大偉岸的身軀極慢地傾向她,將她逼入角落。


    見她左看右看,試圖找出一條生路的模樣,孫於修有些得意,他特地把她帶到這裏,兩人關在這小小的空間,還被轉到天上來,究竟為的是什麽?


    難不成他一個大男人真的對這種浪漫摩天輪有興趣?


    別傻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讓她完、完、全、全無路可逃、避無可避!


    在這個空間裏,再也不可能有什麽不識相的人來打擾,她既逃不出去,也不會有人進來救她。


    她毫無選擇,隻能單獨麵對他。


    看她慌亂無措的緊張模樣,他偷偷在心底揚起得意的笑。


    她的背靠到摩天輪的玻璃窗上,已經退無可退,男人一張俊臉在她眼前不斷放大,小小的車廂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密閉的空間瑞安靜的像是另一個世界,外麵的任何紛擾都無法侵入這個小小的地方。


    這番言辭說得柔和,他的語氣甚至比春風還要溫柔,但是他身上散發的強烈壓迫感卻也十分強烈。


    她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而他是即將把她拆吃入腹的狼。


    這一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完全包圍了她,空氣裏都是他那清爽好聞,迷人的男性氣息,她的雙頰因而發熱,腦袋」片混沌。


    「既然你並不討厭我,那麽至少要給我個機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所以,我們交往吧。」他下了結論。


    張靜心怔怔的望著他,臉紅心跳,唿吸不穩。


    這叫不逼她?這叫談談?她怎麽覺得一切好像都是他說了算,最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被人逼迫的不悅感?


    孫於修滿意的看著她緋紅微赧的小臉。


    他習慣正視每一個迎麵而來的問題,不論工作、生活亦或是感情,雖然一開始他的確煩惱著到底要不要追求她,又到底該怎麽追求她,更煩惱該怎麽讓她知道,這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她走到最後的男人已經改變主意了。


    但是既然他在喝醉酒後不小心將心意都告訴她了,他索性趁這次的機會直接出擊。


    「我……你、你……會過敏。」她結結巴巴,緊張得擠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初識時的冰山美人竟被他搞成這麽手足無措又害羞的模樣,孫於修覺得好有成就感。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他輕笑一聲,伸手從口袋裏抽出一條薄紗材質的淡粉色絲她疑惑的看著那條絲巾,不解他的用意,下一秒,薄紗柔軟的觸感拂她的口鼻,再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擁入懷中,他的唇印上她的。


    他以最真實的行動告訴她,這個問題該如何克服。


    即使隔著一層薄紗,她也可以感受到那張唇的炙熱溫度。


    麵對他比起酒醉時還要直接千萬倍的攻勢,她毫無招架之力,驚訝得無法反應,心因此狂跳……


    「交往?都是夫妻了,還交什麽往啊?」她咕噥著,白皙小臉滿是緋紅。看著手上的裏條絲巾,她忍不住一直想到那個吻。


    「你在說什麽?誰和誰要交往?」畢斯何一踏入芳療館的員工休息室,就看見張靜心一個人拿著一條絲巾自語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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