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衙的小院被小憐侍弄的有模有樣,還特意在樹枝門頭上掛滿了喜慶的紅花。


    袁熙剛從前堂走出來,總算是見到了點溫馨歡喜的氣氛,他在臨行的時候也沒有招募下人,這滿院的小東西估計都是小憐一個人弄起來的。


    想起小憐,袁熙還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她了,要說至今為止,在這世界中與自己相識最久,感情最深的,莫過於這個聽話又善解人意的小丫鬟了。


    “公子,你終於迴來了!”袁熙剛轉過角門,隻見小憐從房間中飛奔出來。


    袁熙也是眼明手快,伸手一把將其攬進懷中,笑道:“這兩個月,有沒有想公子我啊?”


    小憐扭扭捏捏的掙脫懷抱,羞紅臉道:“公子,夫人在房間裏看著呢,快撒手吧!”袁熙所表現出來的親近感對她來說,無異於毒藥,哪有婢女丫頭同新婚夫人爭寵的,這不是找死嗎?


    袁熙哪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對於他來說,沒一個在自己家門裏的人,都是平等的,都是需要愛護的。特別是像小憐這樣地位低下、身世可憐的丫鬟,他更應該對她好一些。


    見她一味掙脫,袁熙也沒辦法,隻好撒手問道:“小憐,你覺得兩位夫人怎麽樣啊?”家中的和諧很重要,袁熙也不希望她們之間產生一些不好的隔閡,自然也是要早作了解。


    小憐不知道公子為什麽會征求她的意見,不過還是據實說道:“兩位夫人都是天仙似的美人,而且對奴婢也很好,剛來就送給我禮物了呢!”說著她又是撩起脖子上的項鏈,拔下頭頂的發簪。


    其實甄宓姐妹倆一直也沒有什麽丫鬟婢女,所以也沒有養成一些不好的習慣,再者看到這偌大的院子裏就小憐一個人,就是傻子也知道肯定是袁熙很看重的人。最重要的是,小憐布置的新房讓她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她們兩個也是心生喜愛,本又不是吝嗇的女人,自然挑選了陪嫁來的好東西送與小憐了。


    看到這一幕,袁熙心頭也滿是高興,一個好的妻子是能夠成為家庭事業的支柱,當然一個壞的妻子也可能成為家庭的劫難。對於袁熙來說,他很慶幸甄宓姐妹不是那種一進門就耍夫人架子的人,否則的話他也不是一個隻看臉的那種人。


    小憐對於他這個“離家出走”的人來說,是一個貼心的丫鬟,其實更像一個可愛的妹妹。一路上不管袁熙與甄宓姐妹多麽如膠似漆,其實小憐才是最後一道考驗,隻不過這種考驗他並沒有說出口。


    好在甄宓姐妹倆順利過關,袁熙心中也是長舒一口氣,否則的話他也會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幫助小憐將發簪再次斜插進烏黑的秀發,袁熙拉著她的小手就一起走進了房間。


    小憐本來還有些扭捏,不過這一次袁熙並沒有鬆手,因為第一次家庭會議要開始了。


    甄宓姐妹見袁熙迴房,都是站起身福了一禮,齊聲道:“夫君!”


    袁熙當然是備有麵子,心中也是如同飲了清爽的甘泉,“都坐下吧,我來介紹一下。”先是指著甄宓姐妹倆給小憐認識,這個座次排序當然還是按照她們姐妹的順序來的,甄薑老大、甄宓老二。


    接著又是指著小憐說道:“這是我從鄴城帶來的婢女小憐,不過我從來都將她當妹妹看,也希望你們倆對待她時像對待自己的小妹一樣!”


    小憐聞言眼圈都忍不住泛紅,連忙拒絕道:“小憐隻是個下人,能伺候公子和夫人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不敢有什麽要求!”


    甄薑最先展顏笑道:“看夫君搞得這麽嚴肅,奴家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我和妹妹倆在娘家的時候也不曾使喚丫頭。再說小憐妹妹最得人喜歡,我們怎麽會把她當做下人看待?”


    甄宓也是冰雪聰明,笑著問道:“夫君剛才不會是在門外偷看我們姐妹的表現吧?那麽現在放心了嗎?”


    袁熙自然嘿嘿笑道:“放心!放心!”甄宓他並不擔心,因為她書讀得多,反而更能接受一些袁熙的新潮思想。這是在路上兩個月校驗過的,袁熙不指望將三國打造成和諧平等的新社會,但是他想建立一個具有和諧平等觀念的家庭,有這樣一個家庭的支持,他才能從中獲得戰勝三國群雄的力量。


    袁熙想到郭嘉的計劃,又是笑道:“對了,過兩天選個好日子,到時候我們再來擺上一頓喜宴,把之前沒完成的事兒都補上!”


    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甄宓姐妹倆還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事兒,天地高堂都拜了,不就差最後的入洞房了嗎?頓時不禁都羞紅了臉,隻有小憐一個還在雲裏霧中,不知所謂。


    天色漸晚,甄薑同小憐一起去做起了晚飯,而甄宓則是紅著臉手足無措起來。她是真的那種一不會女紅二不會燒飯的“壞女人”,要不是姐姐一同嫁過來了,她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一雙嫩白的手心都冒出絲絲汗跡。


    袁熙自然是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見她那又是擔心又是自責的模樣不禁心中好笑,於是擺著架子道:“宓兒,把那幾卷書拿來,幫為夫講解講解!”


    什麽紅袖添香夜讀書都弱爆了,他袁熙這是娶了女先生迴家,指望他看竹簡上的古篆,十句有八句不懂。現在有了甄宓就是不一樣,享受著溫暖如春的火爐,名為考教,實則偷學。


    甄宓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才女,拿起書卷用她柔婉的嗓音讀來,又是引經據典的細加講解。真是讓袁熙聽得如癡如醉,受益匪淺,不光她的學問醉人,看那紅唇翕動、美眸善睞,拿起詩書的甄宓更是動人心魄。


    舒適安逸的時間一天天過去,袁熙也算是一點點接觸了上黨縣令的職責,什麽教化黎民、什麽征收賦稅、什麽偵破案件、什麽守衛城池。無論軍政,無論民事,反正都歸他一手操辦,也是讓他知道了什麽叫做父母官。


    不過袁熙這幾天看得多,但是什麽都沒有辦,因為無從著手。


    教化,人都吃不飽飯,教化誰?


    賦稅,上黨的百姓沒有土地,找誰收稅?


    案件,這個還真有,多半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要麽就是直接來找茬的。袁熙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所以他也懶得辦,因為這些事得預留起來。


    守城,他手中隻有一百來號人,還計劃這怎麽讓睢固進城呢,又怎麽會在上麵花費太多的精力?


    不過他和郭嘉把大半的時間用來研究上黨的戶口上了,縣城中差不多三千戶,不到兩萬人口。將這放在人煙稀少的三國來說,也算是人口極少的縣城了。


    但是在漢靈帝時期,這城中還有將近五千戶的百姓,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就少了近兩千戶百姓。這些人能到哪去,除了流亡的,估計多半都是在上黨周圍的山上做山賊呢。


    而田畝土地同樣的也是縮水近一半,當然也都是被黃、陳、楊幾家以各種手段買來了,這樣一來就導致了一種結果,沒地兒收稅了。


    就拿黃家來說,他們一家掌握了近八百畝的田地,可是你隻能收他一家的稅錢。而將近千戶的百姓都是田地間的佃戶,他們沒有田地,縣令也無從找他們收錢。


    如果強行收稅,他們也沒辦法,隻能賣兒賣女,然後四散奔逃。


    開始來的幾任縣令還能強行搞一搞,但是到袁熙這份上的時候,已經沒辦法了!


    要麽均田地來收稅,這是要三大家族的命,他們肯定集體造反。要麽改稅製,按田畝收稅,你又不是天子,憑什麽該稅製?


    所以這就是袁熙麵臨的問題症結之所在,百姓不能安居樂業,沒有自己的田產。而袁熙這邊同樣也收不到稅收,沒有稅收就沒有錢糧,沒有錢糧就無從招募軍隊。沒有軍隊你就沒有力量在對抗這些地主,在這烽火連天的三國立足!


    這樣一來就成了一個死循環,而袁熙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這個根上,將它突破了。至少要憑借手中的這一百來人,將這個上黨給突破了。


    郭嘉走進來打斷了袁熙的思緒,“奉孝,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郭嘉道:“大人,喜宴的請帖已經給他們三家送過去了,還有睢固那邊也已經取得了聯係。不過他問應該從什麽地方進城,搶什麽東西,然後又從何處出城?”


    袁熙點點頭,不是為別的,而是他從這幾個小問題中可以看的出,這個睢固也算是可造之材,至少也算是心思縝密。


    “你覺得呢?”在這些事情的謀劃上,袁熙自認為不是郭嘉的對手。


    郭嘉來到袁熙身旁,將指節敲擊在案台上道:“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都不是最重要的,不過在下認為應該搶的地方就在這裏!”


    “你是讓他來搶縣衙?他能搶的下來嗎?”讓睢固來搶縣衙,袁熙倒不意外,因為縣衙被搶了才能讓他更主動的融入到接下來的討賊事業中,隻不過這個難度有點大,他怕睢固幹不來!


    郭嘉聞言哈哈大笑:“能不能搶下來,就要看大人您的了!”


    “我?我能怎麽樣?”袁熙自恃聰明,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這就要看大人您的酒量了,隻有您才能放倒縣衙內外的守備啊!”


    袁熙也是笑了起來:“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不過你到時候要備足酒水才行,還有讓誰去守北門!”一個山賊打秋風肯定是走捷徑,平白繞路更容易讓人起疑心,睢固當然還是從北門進城從北門離開比較好。


    郭嘉道:“這個在下早就準備好了,陳家有個叫陳昭的,有幾分勇武,不過嗜酒如命,當是最好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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