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禮部尚書的發話,周圍的文臣也紛紛起哄。


    “賴裕罪孽深重,自然要誅十族,但元帥等一些將軍,其罪不能赦,最輕也得誅五族!”


    “他們這些武將,連謊話都懶得編,說什麽一萬人打二十萬人輕鬆獲勝,他不是死諫嗎?微臣願領兵五萬發兵玄武關!”


    “嗬,我朝無將啊!”


    “這些匹夫可以殺了我等,但磨滅不了我等的意誌和氣節!”


    這些文臣說話的同時,眼睛意有所指地掃視周圍的武將。


    周圍的武將默不作聲,隻是臉上冷笑著,想看看他們如何收場。


    元帥的品性,他們一清二楚。


    賴裕大將軍,也不是說胡話之輩。


    雖然難以置信,但賴裕大將軍能夠這麽說,武朝張子爵絕對是個人物!


    大漠皇帝臉色陰沉,賴裕看起來確實是一派胡言,在兵力、軍糧、軍備要遠強於武朝的情況下,吃了這麽大的敗仗,居然還有臉說被一萬人打敗,一點依據都沒有。


    不過,賴裕的死諫,確實讓他心生動搖,文臣的話不能全信。


    就在大漠皇帝猶豫期間,大殿內的屍體已經被人抬下去,他沉默一陣後,對著殿外喊道:


    “來人!”


    “在!”


    門外很快就走來幾個侍衛,跪在金鑾殿上!


    “你們去帶幾個從玄武關迴來的士卒,來到大殿上!”


    “遵命!”


    幾名侍衛領命之後,大殿內眾臣就陷入了沉默,賴裕究竟有沒有胡言亂語,從士卒口裏就可以得知。


    在場的一位武將,終於忍受不住,走到殿前並報道:“陛下,末將隻是一介武夫,寫不出文縐縐的錦繡文章,說來也好笑,昨天被一位商賈教會了一個做人的道理。”


    “昨日末將去一家酒肆吃酒,末將看他門可羅雀,他家的酒味道不說好,但也不算差。末將便說店家不會做生意。”


    “店家直言,末將一不會釀酒,二不會經商,以門外漢的角度,沒有資格這樣評價,除非末將也做一家酒肆,門庭若市,才有資格這樣對他說道!”


    “店家還說,他並非心高氣傲,也願意接受建議,但不接受一個門外漢,去評價他不會開酒肆。”


    這名武將笑了笑,又環視周圍的文臣,話鋒一轉:


    “我雖是莽夫,但也虛心受教。若是叫我評價各位的錦繡文章,確實沒有資格,我也看不懂裏麵的深意。”


    “也許是我資質愚鈍,沒有那麽高的天賦,不像各位,又能寫錦繡文章,還能指點江山,還能領軍打仗,我真是佩服佩服。”


    武將轉頭,麵對金鑾座上的那位,躬身抱拳:“陛下,末將強烈建議,讓在場的各位大人領兵出征,我等這些武將早該解甲歸田了。”


    話音剛落,在場的文臣麵麵相覷,臉上都是一陣鐵青,他們怎麽會聽不明白,對方的嘲諷之意。


    對方的意思,就是一個農夫,看到相比於其他漁夫收獲較少,農夫嘲諷漁夫不會釣魚。


    但實則,農夫自己都不會,又有什麽資格去評價他們。


    在場的文官,一言不發,他們怎麽都沒想到,會被一位武將說得頭頭是道,讓他們無法反駁。


    要是真讓他們拿著刀兵上戰場,他們連最基本的點兵,安排軍務,恐怕都做不到。


    他們能做的,也隻能在朝堂上成口舌之利。


    大漠皇帝聞言,原先鐵青的神色,也逐漸緩和。


    他的這些將領是否無能,不能聽文官一麵之詞,一切還是要看事實說話。


    很快,幾名士兵就被帶進金鑾殿上。


    “朕問你們,你們玄武關大敗,真是因為對方換了個將領,以一萬人之力,滅我們二十萬鐵騎?”


    “武朝那麽弱,手下無強將,你們先折了十萬鐵騎,朕沒有問罪你們!沒想到你們接連大敗,著實傷了朕的心!”


    “你們如實迴答,若是敢欺君罔上,朕治你們與賴裕將軍同罪,株連十族!”


    大漠皇帝高聲問道!


    所有朝臣的目光,此刻也全都集中在這幾名士卒身上,前線究竟如何,也隻有他們才知道真實情況!


    “武朝弱?”


    “陛下我等隻是一介小卒,人微言輕,我不知道是誰向你進諫讒言,蒙蔽聖聽!”


    “武朝不弱,有女無雙,巾幗不讓須眉!猛將花京白衣,一槍一騎!秦帥戍守邊關,寧死不退!”


    “我們十萬大軍,栽得不冤!”


    “武朝張子爵天資無雙,所到之處摧枯拉朽。賴裕大將軍,元帥他們,若真是庸才,為何當初打得武朝節節敗退?”


    “我本是市井小民賤命一條,如今長他人誌氣,要殺要剮,全憑聖裁!”


    “但我大漠並非沒有英雄,元帥直至戰死,也沒有倒下,身軀屹立在戰場上,乃真英雄!”


    “那些將軍奮勇殺敵,全都選擇死戰,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所以八萬人,才有了我們這一萬人殘兵敗將,是我等愧對諸位將軍、元帥,做了逃兵!”


    “賴裕大將軍他們無過,若是要株連,就株連我等吧!”


    “我們這些逃兵,本就欠元帥他們一條命!”


    金鑾殿下的士卒,他們將頭深深地磕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水。


    確實,他們這些普通士卒都能逃得掉,更何況那些武藝高強的將軍?


    若不是他們選擇死戰,怎會無一生還?


    他們剛才注意到地上的幾灘血跡,心中苦澀無比。


    唯一沒有參戰的賴裕大將軍,此刻可能已經和元帥聚首了。


    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是在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中,是一位將領最大的悲哀。


    “查!”


    “傳令下去,給我徹查那位張子爵,究竟是什麽來頭!”


    “一位子爵,不過是普通貴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才能,如同兵仙臨塵!”


    “武朝若是真有這樣的能人,在未來的幾十年內,我大漠豈不是要仰他鼻息?”


    大漠皇帝眉頭一皺,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賴裕大將軍可能沒有說謊。


    但是這件事,還是要等探子傳來消息後,才能確定。


    緩了片刻,他再次說道:“賴裕死在戰場上,他們是功是過,幾日後自有定論。”


    “來人,將這幾名武朝來的細作,拉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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