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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浩強忍著饑腸轆轆的痛苦,在床上眯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下的床來。來到銅鏡前,先是把頭發搞得稍微淩亂一些,然後在銅鏡前不斷的調整麵部肌肉,最後選擇了一個最憔悴的樣子,然後保持住,開門向外走去。顯然饑餓讓他假扮憔悴容易了許多。


    一開門就看到尤俊達和程咬金宛若兩尊門神一般,昂首挺胸各執黑櫻槍、八卦宣花斧站在門的兩邊。平時最冷靜的陰顯鶴此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停地走來走去,不過大概是為了他的腳步聲不影響吳浩,所以他是在院子裏徘徊,離吳浩的門口隔著好大一段距離。隻是這門一開,陰顯鶴就像聽到了發令槍響的運動員,“忽”的一下就躥了過來。


    “先生,怎麽樣了?”陰顯鶴焦急地問道。


    吳浩當然注意到了陰顯鶴已經把對自己的稱唿由吳兄改成了和尤俊達、程咬金他們一樣的“先生”,這意味著什麽他當然明白。他忍住了心中的激動,盡量用非常緩慢的語氣說道:“已經有了大致的線索。令妹現在居住在襄陽,她的朋友都稱她為“小鶴兒”。當初她的確是被巴陵幫抓了去,後來,一天突然起火,令妹就和另外兩名少女一起趁機逃走了。之後她們一路逃亡到了襄陽,三個人相依為命,沒東西吃就去乞去偷。有一天作小偷時給人當場逮著,那宅子的主人是襄陽最出色的名妓,就收了她們作幹女兒。”


    陰顯鶴色變道∶“幹女兒?”


    吳浩不理陰顯鶴,繼續說道∶“隻是令妹小紀堅持不肯隨那名妓學藝,不過也幸好有那名妓作她的後台,倒沒有什麽人敢欺負她。隻是她倒還時不時地女扮男裝幹些劫富濟貧的行動!”說話的時候,吳浩還伸出兩個手指作掏人腰包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啊?這就好,這就好!”陰顯鶴自語。


    “哇靠,先生您簡直就是神仙啊?這都能算的出來,簡直是太、太牛了!”程咬金興奮得說著,口水四濺,多數都噴灑到了一旁尤俊達的臉上。不過此時的尤俊達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渾然沒有介意。從小到大,尤俊達見過的算命先生不在少數,就是那些號稱半仙的都不下三十四位,可是那些家夥和吳浩一比,那簡直是連提鞋都不配。前幾次吳浩接而連三的料事如神,已經是夠讓他吃驚的了。可是他剛才的敘述詳細的仿佛自己親眼所見的一般,實在是太牛了。


    “我原本還想仔細的算一下,小紀在襄陽居住的具體地址還有她的兩個夥伴以及當初收留她們的名妓的名字,這樣到達襄陽就可以直接去見她。可惜啊,天不從人願,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眼前白光一現,然後我就昏了過去。醒來後,發現我身上的神力已經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所以,陰兄實在抱歉,我隻能算到這麽多了!”吳浩裝出很尷尬的樣子。不過,吳浩確實盡力了,能記到這麽多已經是很不錯了,至於說那些名字,他可就實在記不起來了。畢竟那些人都是配角中的配角,當然其實吳浩還是記得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小紀的夥伴之一,遠在長安的紀倩。不過,吳浩想,根據這些線索,在襄陽找到小紀還是應該不會太難,用不著去長安找紀倩了。


    “神力消失了?”尤俊達從驚訝中蘇醒過來,反問道。


    “我小的時候,曾經遇到了一個麻衣老者,他說我與他有緣,於是賜我‘麻衣神算’。此法除了可以預卜兇吉,還是修真的法門。當時,他用手指一點我的額頭,把他體內的一點神力傳遞與我並說:按法修行,羽化成仙或許有些困難,但是長生不老卻是指日可期。不過,切忌切忌不要泄露天機,否則必遭天譴。輕則神力消退,折損陽壽,重則頃刻間灰飛湮滅。數年的修煉,我本已有小成,可是我這人素來嘴快,見不得人受苦,因此不斷的泄露天機,結果陽壽減了二十餘年,神力也是消退的七七八八,這一次倒來了個徹底,不但神力徹底消散了,而且‘麻衣神算’也不見了,最可氣的是這‘麻衣神算’的內容我也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看來老天真的是有些惱怒成羞了!”吳浩如今瞎話是一套一套,張嘴就來,臉上看不出有絲毫作假的表情。


    尤俊達和程咬金先是聽得如癡如醉,接著又是一幅萬分痛惜的表情。而陰顯鶴一開始是完全不知所措,其後撲倒在地,哭得痛不欲生。


    也是,按照吳浩的說法他原本可是可以長生不老,甚至羽化登仙的,可是現在神力沒有了,“麻衣神算”也不記得了,也就是說吳浩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了。這麽大的恩情,陰顯鶴不知道怎樣才能還得清?


    接下來,當然是吳浩不停的安慰陰顯鶴,可是越安慰,陰顯鶴這個平時孤芳自賞的人哭得是越厲害。


    而當程咬金在一旁插了一句:“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的話,我咬金也有成仙的機會。就算煉不成‘麻衣神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憑我咬金和先生的關係,多活個幾百年總沒有問題的吧!”


    這話一說,陰顯鶴更是嚎啕大哭。


    吳浩看著也是沒辦法勸阻了,幹脆唱道:


    ……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微笑背後若隻剩心碎


    做人何必驚的那麽狼狽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嚐嚐闊別以久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


    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痛苦一迴不是罪


    ……


    吳浩越唱越投入,幹脆閉上眼睛,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如癡如醉的唱了起來。一曲完畢,當他從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陰顯鶴已經停止了哭聲,並從地上站了起來,隻是眼睛還是紅紅的。可是自己的周圍起碼圍上了上百人,其中還把包括豪俠女翟無瑕、素素等人。這麽多的人卻鴉雀無聲,一起用一種癡呆的眼光看著他。尤其是程咬金嘴巴張得老大,口水源源不斷地垂直流向地麵。


    吳浩“啊”的一聲連忙跑進屋去,“嘭”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先生不會是星宿下凡吧?這歌真是好聽,這歌詞簡直是唱到我心坎裏去了!”程咬金拉著尤俊達的袖子說道。


    “我怎麽知道?不過我相信就算先生沒有了神力,但也不是個普通人,反正我這輩子是決定跟定他了!”尤俊達看著關閉著的房門攥著拳頭堅定的說道。


    程咬金撇了撇嘴:“這還要說嘛?我咬金早就決定了!”


    說完兩人都看著一旁的陰顯鶴。陰顯鶴頭一昂:“做決定用的是心,不是嘴。”然後揚長而去。


    “切,幹脆還哭得像個娘們似的,現在人五人六的,裝什麽大頭蒜?”程咬金待陰顯鶴的轉過拐角,說道。


    “算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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