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正店位於第二甜水巷東側,距離遼國都亭驛僅有百步之遙,東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是遼國人開的酒樓,但是自從遼國在檀淵戰敗與炎宋達成了“鹹平之盟”後,炎宋人的自尊心瞬間就強大起來,經常出入高陽正店,畢竟這裏的羊羔酒味道醇厚。


    此時兩人正坐在二樓的包廂中,所謂包廂其實就是用竹簾隔開的小隔間,楊威一看就是這裏的常客,對雲舒詳細的介紹著羊羔酒的好處和舞娘的舞姿。


    雲舒無奈的抱著旺財聽著他念叨,小二笑眯眯的上酒,這位抱著小狗的小衙內一看就是大家子弟。


    “兩位客官,這就是本店的招牌,羊羔酒!二位慢用。”小二驕傲的說道。


    “不用你介紹,我們知道,趕快把我們的菜上齊才是正經。”楊威隨手打發了小二,從袖口甩出一角銀子,小二袖口一轉那一角銀子就消失在他的手中。


    楊威笑道:“雲哥兒嚐嚐這羊羔酒如何?”


    端起白瓷酒杯,細細的打量一番,雲舒不削的笑了笑:“黃酒而已,有什麽好的,東京城的人為何會趨之若附?”


    “黃酒?啥意思?”


    “黃酒是世上最古老的酒類之一,源於華夏,且唯中國有之,黃酒以大米、黍米、粟為原料,這是低度酒,與我的燒刀子根本沒法比!如果有也隻有花雕酒能相媲美。


    花雕酒是屬於發酵酒中的黃酒,中國黃酒中的奇葩。選用上好糯米、優質麥曲,輔以江浙明淨澄澈的湖水,用古法釀製,再貯以時日,產生出獨特的風味和豐富的營養。”


    楊威聽到雲舒的描述不禁酒蟲大動,咽了下口水道:“你帶了嗎?讓我嚐嚐唄。”


    “雕花沒有,它要在地下儲存數年才能擁有無比的口感,現在隻有燒刀子給你解解饞了。”說完雲舒解下腰間的葫蘆遞給楊威。


    其實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吃牛肉,自從雲舒來到炎宋就沒吃過牛肉,士大夫多吃羊肉,炎宋律法不得殺牛吃肉,其實不光是炎宋,中國曆史上的大多數朝代都禁殺耕牛。


    整個東京城也隻有高陽正店有牛肉吃,畢竟是遼國人開的酒樓,牛肉人家可以從遼國運來,遼國盛產牛羊,高陽正店要多少有多少,隻是價格稍貴。


    楊威拔開葫蘆上的塞子,瞬間高度白酒的酒香就在空氣中蕩漾彌漫起來,酒香四溢香氣撲鼻。


    楊威使勁的吸了吸鼻子,與高陽正店的羊羔酒比起來,高度白酒燒刀子的酒味更顯出眾,沒一會酒樓中就響起不斷的吸氣聲。


    雲舒抱著旺財聽著眾人從鼻子中發出的吸氣聲,覺得無比美妙,這些人以後都將成為食為天的主顧。打擊遼貨人人有責!


    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擊高陽正店的生意,東京城那麽多正店,為什麽偏偏來高陽酒店?還不是因為這裏是遼國人開的。


    店中的小二再次上樓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極為濃鬱的酒味,驚訝的看著二樓的客人都圍在那位小衙內的包廂旁。


    慢慢的擠過人群才發現,小衙內正抱著一個葫蘆向外倒酒,酒水清澈如水,但是酒香卻濃鬱無比,兩人分工明確,一個人倒酒,另一人把小小的酒盞遞給四周的客人。


    凡是接到酒盞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端起,顯示在鼻子下聞了聞,強烈的酒香瞬間嗆了他一陣咳嗽,即使這樣依然讓他陶醉其中,慢慢的吸了一口,像是抿了一口茶水,強烈的刺激讓他漲紅了臉。


    整個臉都皺成一團,隨著喉嚨的移動,清洌中帶著一絲甘甜的酒水穿過他的喉嚨,如火一般直達他的胃中,那人兩眼瞪圓大叫一聲:“好酒~!這才是正真的酒!小兄弟再來一杯如何?”


    聽他這麽一說,旁邊的人不幹了,叫嚷道:“你這人忒不地道了些,我們這麽多人等著,這位小哥隻有一個葫蘆,你多喝一杯別人說不定就喝不上了!”


    那人訕訕道:“某家失禮了,諸位請~我就站在一旁聞聞酒味這總行了吧!”


    小二好不容易擠過人群道:“兩位客官,你們的菜齊了,但是這酒……”說完指了指桌上酒盞中的白酒,這意思就是很明顯了,就差說出本店敬謝自帶酒水。


    雲舒不好意思的說道:“小二哥不好意思,雲某習慣了喝自己的酒水,這羊羔酒是我朋友喝的,諸位不好意思,店家可能有規定不能喝別家的酒水。”


    小二見雲舒通情達理,便笑笑不再說什麽隻道:“客官您自己帶的酒水自己喝就成,多謝客官了!”說完就擠過人群退出包廂下樓去了。


    其他圍觀的人不幹了,這不是分明在吊大家的胃口嗎?一旁喝過的人哈哈大笑:“某家是占到便宜了~嘿嘿,小兄弟你著酒是哪家酒店裏打的?我們去那家喝就是。”


    雲舒靦腆的說道:“這是食為天的酒,名叫燒刀子,以其度數高,味濃烈,似火燒,而得名。”


    “食為天?雲小兄弟?莫非你就是雲詞百變的雲舒?!”站在一邊的那人驚聲問道。


    楊威大笑:“這為兄台正是好眼光,他就是雲舒,食為天的東家!食為天過幾日就會開業,城中糧價穩定,食為天的糧食會勻出一部分做酒,這燒刀子就是其中的一款。”


    眾人聽了無不興奮,這下還愁沒有好酒喝嗎?於是在雲舒的“勸說”下紛紛迴到自己的包廂。但是喝著低度黃酒羊羔酒怎麽喝都覺得沒味,於是紛紛結賬走了。一時間二樓的客人紛紛離去,從他們身上帶著的酒香飛快的蔓延到一樓的大廳。


    一樓的食客拉住二樓的人問道:“兄台身上酒香撲鼻,不知是什麽酒啊?”那人正好是喝過燒刀子的,看了看櫃台方向。


    食客心領神會的遞過一個酒盞滿上羊羔酒道:“兄台你我也算是有緣喝一杯!”這一幕在高陽正店的大廳中不時的上演。掌櫃看在眼裏,心中冷笑,居然有人來這裏砸場子!喚來小斯仔細詢問才知道原來是雲詞百變的雲舒在樓上挑事!


    帶著後院的打手就向二樓走去,食為天的東家又如何?官家的產業?我大遼還沒怕過誰!這些年遼國在中興之主耶律宗真的帶領下,國力愈發強盛。幾次犯邊屢屢得手。炎宋朝堂總是想以戰求和,軟如無能!


    到了二樓見兩人悠然的喝酒吃菜,掌櫃惡從膽邊生,抓起一根擀麵杖粗細的木棍就向包間投去。


    雲舒輕笑著對楊威說:“敢不敢砸遼人的場子?”


    “不敢~但是你要是被打了,我就算是保護你,算不得主動行兇!”


    “真夠雞賊的!”


    雲舒說完安撫了一下旺財就一個人衝出去,他需要發泄,這些人好死不死的送上來,那就不客氣了,現在的他才知道,真正上了戰場或是多人群毆,太極拳的作用不打,隻是能幫他省些力氣。


    抄起地上的木棍,二話不說就和一幫人打起來,楊威見打的差不多也衝了出去,包廂中隻有旺財站在桌子上自己覓食,吃的酣暢淋漓不時的抬頭看看雲舒,也不知道它在關心雲舒吃虧沒有,還是怕兩人早早打完迴來和它搶吃的。


    外麵的兩人配合默契,充分的運用戰陣之法,劈開桌麵當盾牌,木棍當佩刀,沒一會就殺的一幫打手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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