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的十分不愉快。


    不愉快到吃完之後,佘小小直接變成一條小白蛇,寧願被凍死也不要在沈家呆著了。


    沈星怎麽都攔不住,最後實在沒辦法,揪著小白蛇的尾巴就把它給拎了迴去。


    小白蛇氣的火冒三丈:“沈星,你膽子變大了,現在居然敢拎我尾巴了,難道我沒跟你說過我最討厭別人拎我的尾巴了嗎?”


    “我這不是著急嗎,這外頭冰天雪地的你現在出去豈不是要凍死了。”


    “那我也不要受你娘的氣,我覺得你娘看我不順眼,總是挑刺,我坐著不好、站著不好,多吃不行、少吃也不行,她到底想怎麽樣?我在我自己家我娘都沒這麽對待我,憑什麽我到你家裏就要這樣受你娘的氣,我不幹。我要迴去!”


    “你迴去哪兒?”沈星把小白蛇泡進一盆剛兌好溫水裏,“我在這裏你還能去哪裏?”


    小白蛇現在看沈星頗有些不順眼,也不太願意與他親近,便沒好氣的說:“是蛇果。”


    沈星也察覺到了,最近她總是把蛇果掛在嘴邊上,他心裏有些慌,便不敢接這個話茬。


    隻轉移了話題說:“你就不要管我娘了,反正我們成親以後我還是會迴到漠西去當我的校尉的,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呆在家裏被我娘拘著,所以到時候我們隻管去漠西快活的玩耍,你說好不好?”


    小白蛇一聽到漠西兩個字,眼睛裏麵立刻有了神采:“你說的是真的嗎?你還會帶著我迴漠西的?”


    “當然了,我告的假並不長,所以我們得趕緊把婚事給辦了。”


    “那照你這麽說你去了漠西也沒人管你了,辦不辦婚事有什麽要緊,剛才你娘不是說要給你準備什麽通房丫頭,那些就不用辦婚事啊,而且還可以和你名正言順的睡在一起,那我就給你當通房丫鬟吧,我想先迴漠西了,我先迴去,等你過完年了你再迴去找我。”


    “什麽?你要走!”沈星立刻站了起來,著急道,“小小,你答應了要嫁給我的,你不能就這樣反悔了啊。”


    小白蛇有些心虛:“那……可是你娘看我的樣子恨不得把我做蛇羹吃了,我就是想迴漠西了,那裏雖然沒有這麽多好吃的,但是那裏自由自在的,比這裏好太多了。”


    “不行!”沈星立刻嚇唬小白蛇,“我是能理解你,但是你現在想迴也迴不去啊,這些天一直在下雨下雪,路不是被積雪封著就是被冰封著,根本不可能迴去的。隻能等過完元宵,天氣放晴了才好走。”


    小白蛇想起迴來時結冰的路麵,和外頭的嚴寒,聲音果然小了許多:“那好吧,不過你得和你娘說我生病了不舒服不能見人,反正我是不想和你娘再見麵說話了。”


    沈星聞言鬆了一口氣:“這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等過完初八外頭店鋪就會重新開張,到時候我再帶你去吃各種好吃的。”


    “什麽?”小白蛇聞言一驚,“明天才是初一,你的意思是我千裏迢迢跟你跑到京城來吃好吃的卻要再等八天?”


    小白蛇感覺自己被騙了,不可思議的盯著沈星,忽然產生了一種想吃人的衝動。


    氣的她用尾巴在水盆裏麵亂拍,濺了沈星一臉水。


    沈星也知道她這是在趕自己走,加上沈母一個勁的在門外催促他不要在姑娘家的房間裏呆的太久,他不得不離開了小白蛇的房間。


    可對付沈母,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常年呆在軍營裏不迴家。


    光是說服沈母迎娶佘小小過門,沈星就花了三天的時間磨嘴皮子,說是把嘴巴都磨破了一層皮也是絲毫也不誇張。


    他甚至以馬上就要趕迴軍營為由,說服了沈家在四天內準備好成親所需的一切。


    於是沈星和佘小小的大婚之日便被定在了正月初八,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


    但是小白蛇本蛇一點也不高興,說好的初八帶她去吃好吃的,又是在騙她。


    而且沈星的娘還領了一個婦人給她,專門教她一些人類成親的禮儀。


    佘小小本人是十分抗拒的,但是沈星一直在一旁‘陪’著她,她隻好勉為其難的照著做,勉勉強強也算是過了關。


    不過在教最後一項禮儀的時候,那婦人卻把沈星給趕了出去,甚是還把門窗都關的緊緊的。


    最後,在神秘兮兮的氣氛之下,那婦人從一個裹得層層疊疊的小包袱裏麵拿出了一本彩色畫本。


    經過那婦人的一番解說後,佘小小終於明白了。


    原來那婦人要教給她的本領便是交(酉己)


    可是……沈星之前沒和她說過成親的當天就要和自己交(酉己)啊。


    她一直都以為成親是成為關係很親密的人的意思。


    原來,沈星是想和自己那個啊。


    可是她不想啊,以前她是挺喜歡沈星的,但是那和喜歡蛇果,喜歡羊肉湯,喜歡新蛻出來的一層皮一樣。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和沈星交(酉己)


    現在走……


    還來得及嗎?


    佘小小忽然覺得很生氣,沈星太不夠意思,話都不說清楚。


    她怒了,直勾勾的看向一旁的婦人,一雙晶亮的眸子現出兩團詭異的紫色光茫,那婦人看了沒一會兒,眼就直了,站在原地,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


    杜儼之緊趕慢趕,終於在正月初八的那天迴到了京城。


    他還來不及去拜見謝鶴江,甚至也沒有迴自己的家,就直奔沈家而去了。


    因為他聽說,沈星今日要和一個從漠西帶迴來的天仙般的女子成婚了。


    他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他不想眼睜睜的再一次看見自己愛的人嫁給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他不能與之去爭去搶的男人。


    可杜儼之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等他趕到沈家的時候,宴席似乎已經結束了,沈家那張燈結彩掛的大紅喜字燈籠和那些紅絲綢深深的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立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還是前來參加婚宴的杜老大夫先發現了他,驚訝道:“儼之,你怎麽迴來了?沈星不是說你不迴來了嗎?”


    杜儼之聽到杜老大夫的聲音,這才才打起精神,走了過去:“爹,沈星呢,我想見他。”


    杜老大夫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他現在估計誰也不想見。”


    杜儼之皺眉:“爹你為什麽這種表情,難道是小、新娘出什麽事了嗎?”


    “誰說不是呢。”杜老大夫又是一聲歎息。


    杜儼之聽的心驚肉跳:“新娘怎麽了?”


    “具體我也不知道,”杜老大夫有些氣憤的說,“就忽然說不成親了,我外孫哪裏不好了,這女子也太不懂規矩。”


    “她不嫁沈星了?”相較於杜老大夫話中的不滿,杜儼之的聲音中卻是帶了些興奮,“我去找沈星問個明白。”


    “等等,你這孩子,你還沒有見過你娘呢。”杜老大夫伸手,可杜儼之早從他眼前消失不見了。


    杜儼之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沈星的房間。


    如今這間房已經被布置成了新房,門窗處都貼上了喜氣洋洋的囍字。


    而此刻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臉色卻十分的難看。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婦人,目光呆滯,表情木然,一直不停在重複著同一句話:“沈星,我不要蛇果了,我也不會和你交(酉己)的,我如果知道成親是這個意思我之前是不會答應你的,總之我走啦!”


    杜儼之一看這婦人的樣子,就知道是小白蛇的傑作,差點沒笑出聲來。


    不過他一想,沈星正傷心著,就把那股子笑意深深的給忍了下去。


    沈星很快發現了杜儼之的到來,他站了起來,有些嫉妒的瞪著杜儼之:“我的好舅舅,你現在滿意了!小小不會嫁給我了!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並沒有,”杜儼之盡量平靜的說,“我還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沈星指了一下身邊的婦人,“她連這種話都是通過別人轉達的,又怎麽會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杜儼之點了點頭:“既然你心情不好的話,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你要去找她是嗎?”沈星整了整衣衫,“我也去。”


    杜儼之有些驚訝:“你還不打算放棄?我想她已經把話說的夠明白了,她之所以答應你和你成親是因為什麽都不懂。”


    “我不管,反正我要聽她親口說。”


    “那如果她已經離開京城了呢?你也要一直找下去嗎,你不打算迴軍營了嗎?”


    “這也正是我要問舅舅的問題,難道舅舅不打算迴去了嗎?”


    “是,”杜儼之道,“我已經請辭了,這次迴來,我就是來帶小小走的。”


    沈星不服:“她未必肯跟你走。”


    “反正不會跟你。”


    沈星怒捶床柱:“我現在就去把她找出來問個清楚。”說罷衝出了房間。


    杜儼之也沒跟上,隻等著沈星走了以後,把房門給關的嚴嚴實實。


    然後他慢悠悠的踱到了床邊,在床弦上坐了下來。


    好笑道:“你玩夠了沒有,還不把她身上的攝魂術解開?”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大紅喜被裏傳來了小白蛇的聲音。


    杜儼之一把掀開了被子:“我還不了解你嗎?這麽冷的天你怎麽會跑到外麵去。你又怎麽會讓你的法術這樣長久的暴露在眾人眼前,想來你一定躲在附近控製著。”


    小白蛇哼了一聲:“看起來你還挺了解我的嘛。”


    杜儼之笑了笑,沒有言語,緩緩伸出手,在小白蛇的腦袋上撫摸了起來。


    小白蛇愜意的揚起腦袋,享受著杜儼之的撫摸:“你的手還是這麽暖和。”


    杜儼之輕輕嗯了一聲:“剛好給你用。”


    小白蛇高興的在他的手掌心蹭了蹭:“你怎麽迴來了?過年嗎?”


    “不是,”杜儼之溫柔的看著小白蛇,“我是迴來找你的。”


    “找我?”小白蛇轉頭看向杜儼之,“可是、”小白蛇忽然尖叫了起來,“你的臉怎麽了?還有你的耳朵?”


    杜儼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怎麽了,不是挺好的嗎?”


    “不好!”小白蛇忽然變大,然後一顆大腦袋在杜儼之臉上拱來拱去,“你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你的耳朵也生了凍瘡,你不是大夫嗎,不會給自己開藥膏嗎?”


    新房裏暖和,杜儼之生了凍瘡的地方在這樣溫暖的地方本來就奇癢無比,再加上一顆大蛇頭不聽的在他的臉上摩擦摩擦,他這會兒可以說是癢的鑽心了。


    他一把將大蛇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你饒了我吧,可別亂動了。”


    “可你還沒告訴我這是怎麽弄的呢。”


    杜儼之滿足的抱著一顆大蛇頭,毫不在意的說:“天氣這麽冷,凍傷耳朵和臉有什麽稀奇的。再說路麵都結冰了,我為了快點趕迴來騎馬摔些跟頭也是常事。”


    “這麽說你的臉變成這樣全是因為趕迴來看我了。”大白蛇語氣裏有些軟糯的心疼。


    隨即,杜儼之感到肩頭多了兩隻手,腰上也盤了兩條腿。


    他先是一驚,然後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大白蛇變成了佘小小。


    杜儼之笑著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不冷嗎?冬天不是變成小白蛇比較容易保暖嗎?”


    “可是我想給你揉揉凍著的地方。”佘小小正視杜儼之,“以前我受傷的時候你不是也幫我揉了嗎?”


    近在咫尺的佘小小。


    這一個多月風雪兼程,杜儼之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此刻她就在眼前,就坐在自己身上,還說著這樣熨帖暖心的話,叫他如何不情動?


    “我好熱。口幹舌燥。”杜儼之一動不動的盯著佘小小看,喉頭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動,就連某個地方也激動了起來。


    佘小小舔了一下嘴唇,把冰涼的額頭貼在了杜儼之的額頭上:“那我很冰,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冰一下?”


    杜儼之嗓音嘶啞的嗯了一聲,並順勢把佘小小的身體往上抱了抱,使得兩具身體之間更加契合。


    佘小小驚訝於他身體某處滾燙的變化,聲音更低的說:“你是不是想和我交(酉己)了?”


    “我可以嗎?”杜儼之眼裏燒著兩把火,熊熊火焰不能瞬間將眼前的人兒吞噬,“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但是你可以不可以你自己不知道嗎,幹嘛還要問我。”


    杜儼之低笑:“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


    “願意啊!看不出來嗎,難道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看來你開竅了……”杜儼之的聲音低啞的不行,“但是不能在這裏,這是沈星的房間。”


    “這有什麽關係,管他是不是沈星的房間,隻要和我交(酉己)的人不是沈星不就好了嗎?”


    “可是旁邊還有一個人看著。”


    “她中了我的攝魂術。”


    “那也不太好吧。”


    “我去,你們人真是煩,真是夠了,算了算了,不來了。”


    話音一落,俏麗的美人立刻就變成了一條小白蛇,盤在杜儼之腿間裝死……


    杜儼之瞧著自己那隆起的一團,哭笑不得。


    可是心中卻極歡喜。


    ***全文完***


    再來一個小番外,稍微交代下高素素惹出來的事。


    杜儼之於正月初八更新了朋友圈。


    一生所愛。


    (配圖是一張通體白如玉,眉心一點紅的小白蛇,盤在杜儼之的腿上,蛇尾巴勾著杜儼之一隻手)


    沈星:握草,舅舅你這麽快就找到小小了?


    杜儼之迴複沈星:別誤會,這是以前存的照片,我隻是拿出來緬懷一下。


    謝鶴江:儼之,看著背景不像是在漠西,你去哪裏浪了?


    李玉嬌:師兄配的什麽圖?我還以為你找到真愛了。


    杜儼之迴複李玉嬌:師妹說什麽都對。


    杜儼之迴複謝鶴江:大哥好。


    杜老大夫:什麽玩意兒?


    杜老夫人:請問你什麽時候能迴來傳宗接代。


    杜老大夫迴複杜老夫人:夫人,這不孝子已經迴來了,還沒去見過你。


    高素素暗戀杜儼之:杜大哥,你不是愛上了那個眉心有著一點紅的女人嗎,這條蛇……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杜儼之迴複高素素暗戀杜儼之:什麽情況,我不是把你拉黑了嗎?


    高素素暗戀杜儼之迴複杜儼之:你拉黑了我的大號,可是忘記拉黑我的小號了。


    阿山迴複高素素暗戀杜儼之:姐,你和娘太過分了,難怪師父要拉黑你,還要離開漠西。為了和你們撇清關係他連我也不要了。


    杜儼之迴複阿山:大將軍已經在給你姐安排相親了,你看著點,我說過的,我會替你姐安排婚事的。


    (高素素暗戀杜儼之發現自己不能評論,又被拉黑了。)


    杜儼之迴複杜老夫人:娘,你介意抱一個可能個子比較高(長),皮膚(鱗片)白的反光的孫子嗎?


    杜老夫人迴複杜儼之:完全不介意,這樣的孫子請給我來一打。


    杜儼之滿意的放下手機,寵溺的摟著佘小小:“我娘已經同意了,不用擔心,你隨便生,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隻要是我的孩子我的家人父母的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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