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皇太極這邊,他自從昌平之戰後倉皇逃到玉田縣才稍稍喘口氣。


    此時索尼還在為皇太極清點人馬,這才發現阿濟格沒來,索尼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等到人數都清點完畢,索尼都要哭了。


    出戰時皇太極領滿洲精兵一萬五,阿濟格和多爾袞各八千,現如今全部八旗聚攏在一起也不過四千有餘。


    三萬一千人馬出戰,現在隻剩下四千多點,整整兩萬七千精銳陣亡在京城。


    索尼在心裏呐喊:“趙東海你個屠夫,滿洲能有幾個兩萬七精兵被禍害?”


    皇太極得知阿濟格失蹤,他也是一臉慘然。“走吧,還是先過了長城直說。”


    和阿濟格為嫡親兄弟的多爾袞還自薦墮後,他心裏想的是興趣還能等來親哥阿濟格。


    結果等到大部隊都翻越長城,密探送來消息阿濟格已經在昌平被東海軍許雲山部斬殺,屍體還被崇禎用來太廟祭祀,多兒滾這才大哭一場,死心塌地的踏上迴家的之路。


    滿洲東虜淒淒慘慘的沿著長城外圍一路向東再轉向南,此時的他們還非常小心的遠遠避開關寧軍,生怕他們還會趁虛而入。


    也不知是關寧軍懶得動,還是沒打探到情報,反正皇太極是一路順風的渡過遼河。


    等到過了遼河,索尼看到原本遼河沿岸富庶的村屯,此時已經化為一片焦土。村子都被燒成殘垣斷壁,人口錢糧煙消雲散。


    “趙東海,你個屠夫!”索尼再也忍不住了,他失聲痛哭。


    索尼的哭聲還引來更多的共鳴,滿洲兵可以說是一路走一路哭著進入沈陽城。


    皇太極倒是沒有哭,他已經流幹了眼淚,心都要碎了!


    當天晚上,城內家家帶孝,唿唿啼哭,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哀嚎之中。


    皇太極則一個人跪在太廟,向他老爹努哈赤請罪。


    夜深了,空曠的太廟顯得冰冷刺骨鬼氣森森,一個長長的黑影走到皇太極的身邊“皇上,夜深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皇太極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這是他的首席謀士,漢人範文程。他可是皇太極帳下文臣之首,幾乎所有滿洲的典章製度都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據說他還是北宋名稱範仲淹的後代。


    “皇上,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須掛懷。”


    範文程看皇太極還沒起來,隻能繼續勸說。


    他倒不怕打敗仗,他最擔心的就是皇太極被這一仗打的失去信心!


    “遼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範文程還在給皇太極鼓勁打氣。


    最後範文程伸出手,皇太極這才借坡下驢站起來。


    剛剛直起身的皇太極就說,憲鬥(範文程的表字)無需擔憂朕會泄氣,區區這一仗還沒有讓朕到達灰心喪氣的地步。


    “傳旨,明晚大宴群臣!”


    第二天晚上,沈陽皇宮的大殿裏就擺開了幾十桌單人席麵。


    高高在上的皇太極先給群臣敬了一杯酒,他率先一飲而盡,隨後坦言這一仗戰役滿洲敗了,而且敗的很慘。


    不單單入關的精兵幾乎全軍覆沒,就連老家也被趙東海蹂躪的淒慘無比。


    “這首先都是朕的錯,於各位愛卿無關,你們都是好樣的!”


    隨後皇太極說出兵前祖大壽孔有德都提醒過自己,要小心東海軍趙濤,但自己還小看了趙東海,以至於釀成今天慘敗。


    今後要對東海軍加強消息的收集,要將其上升到等同於大明的地位。


    “祖將軍你和趙東海乃老友,今後你我君臣要經常聊聊。”


    “嗻!”身在滿營心在明的祖大壽趕緊出列,啪啪打了兩下馬蹄袖跪下說“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好!”


    隨後皇太極又開始安慰投降過來的恭順王孔有德耿仲明等三人。


    時下滿洲打敗,兵力奇缺,必須要穩住這幾個投降過來的牆頭草,滿洲再也折騰不起啦!


    這也是昨晚上範文程提醒自己的。


    領導已經表態了,接下來就是謀士發言,目的還是要鼓舞士氣,這就是範文程的工作。


    他起身說句密報傳來消息,趙東海並沒接受崇禎的封賞,而是在昌平之戰後第二天一早就拔營走人,“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大家都洗耳恭聽。


    範文程:“這說明趙東海和崇禎並不是一夥的,他們之間有隙可乘!”


    言外之意就是目最能打的東海軍已經啟程南下,而明軍又是滿洲軍的手下敗將,他們是絕對不敢貿然進攻的,所以目前的滿洲絕對安全!


    索尼還問範文程,趙東海和崇禎的這個縫隙如何可趁?


    多爾袞笑稱既然趙濤沒有接受崇禎的封賞,這就說明趙濤有不臣之心,最起碼也是看不上崇禎。這不是有機可乘嗎?


    要是滿洲指著其中搞點文章,就像當初搞垮袁崇煥一樣,滿洲不會少了一個勁敵。


    “說得對!”皇太極也站起來說“我們有祖將軍,他可是和趙東海兄弟相稱,可以讓他先給趙東海寫封信敘敘舊,其他慢慢來嗎。”


    索尼心說這倒是個好主意,隻要分化到趙東海不在幫助明朝,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頓酒結束,滿洲君臣一掃戰敗的頹唐,又開始振奮起來。


    首先就是按早範文程計策,調祖大壽去防守遼河,這樣對麵的關寧軍至少看在祖大壽的麵子上不會進攻。


    這就給滿洲有了修養生息的喘息之機。


    另外再給受到巨大損失的蒙古科爾沁部喀喇沁部送去大量金銀財寶,換取他們繼續忠心於自己,免得他們倒向明朝把槍口對準自己。


    還有就是繼續深入遼東北部,去捕捉尚未開化的女真野人,捕捉來充實滿洲的兵力人口。


    最最重要的就是要派細作去京城,散步流言分化瓦解東海軍和明朝的關係,一定要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破裂,這樣滿洲才有機可乘。


    很快京城的細作傳來消息,趙濤的親弟弟趙陽去京城當全權大使,這下皇太極感覺機會來了。


    他首先請祖大壽以老朋友的口氣寫封信給趙濤,就是簡單的問候下,再祝賀他的東海軍取得大勝。


    另外還派索尼喬裝潛入京城,麵見趙陽,多談談“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希望能說動東海軍能在滿洲和明廷之間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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