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臨近立冬,此時趙濤他們半夜裏出海都要船上厚厚的棉衣才行,等到天亮了還要在脫掉。


    立冬前幾天,作為舟山島上最大的船主卜斯仁還發下請帖,說是在家裏擺下宴席,一起商議下如何抵抗福建人來搶魚的事情。


    趙濤還悄悄的問了下魚行掌櫃,到是會來那些人,他一個小年輕頭一迴參與這樣重大的酒宴也好有個準備。


    魚行掌櫃倒也不以為意,告訴趙濤這次護魚宴會來的有朱家尖島上的丁傑,還有岱山島上的胡豹子,“此外就是你了!”


    岱山島上的胡豹子趙濤隻是聽說他是外來戶,並且見過其真人,他還央求掌櫃的給他介紹下胡豹子這個人。


    通過一番打探趙濤得知,胡豹子原本是福建海域的大海盜李魁奇的手下,據說李魁奇手下有十條大海船,除了在海上做些沒本錢的買賣,他還和西洋來的番鬼做生意。


    胡豹子則是在海上搶了一條船獨立出來的,占據了岱山島在長江口附近一邊做海盜一邊也捕魚。現在他的手下估計能有個六七十人。


    趙濤暗道,李魁奇,是和鄭芝龍一起拜把子的十八芝之一,總算是遇上曆史名人了。


    迴家和兄弟們一說,劉金明頓時暴怒起來,他手握鋼刀就要去找胡豹子報仇,


    李小海一把拉住他說,此事不急,殺害你父親的那是李魁奇,十年前這個胡豹子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犯不著為他動手。


    趙陽也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他大兄有了幾條大船,難道還不能為你和許雲山報仇嗎?


    許雲山的父親也是那次一起被李魁奇殺害的。


    許雲山:“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這麽一說,劉金明的氣也就消了大半。


    宴會這天趙濤還特意放自己一天假期好按時赴宴。


    不過他是按時到達卜家大宅,卻是最後一個到的,大宅的客廳裏丁傑和卜家的三位船老大早已安坐。


    其中還有個不認識的壯漢,一聲黑色短衣,臉上油膩膩的,還有一把短短的大胡子,看上起頗為粗狂,估計此人就是從未謀麵的胡豹子。


    趙濤趕緊做了羅圈揖給諸位大哥賠罪,“不好意思,小弟來晚了。”


    估計是胡豹子的人還出言譏諷:“在今天這個場合,你也配自稱小弟?”


    卜家三個船老大聽了還嬉皮笑臉的,想看看趙濤這個小家夥如何應對。


    趙濤眼中一到厲光掃過胡豹子,隨即又變得平和起來,他笑稱“江湖上說齊肩皆為兄弟。”


    “是呀,阿濤說的很對!”丁傑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和。


    等到趙濤落座,胡豹子再說此地能做下的都是架勢千料大船的船主,趙濤一個蜈蚣船的船主坐下夠格嗎?


    卜斯仁手下三個船主頓時放肆的大笑。


    趙濤很氣憤,心說自己從來沒得罪過這個胡豹子,怎麽一見麵這麽不客氣。另外趙濤還看到卜斯仁也在盯著自己看。


    他明白今天必須要拿出點真東西,不然還真的會被小看了。


    趙濤:“胡大哥這話就說的沒意思了,您這樣一說可是在攆卜家三位船老大走人。”


    沒錯,卜家三位船老大盡管都掌管了各一條1000料的大海船,但這些船其實都是卜斯仁的,他們不過是卜家的手下而已。


    趙濤很巧妙的就把胡豹子對付自己的矛頭,轉移到了卜家三位船老大的身上。


    一下子就讓三位船老大坐蠟。


    胡豹子此時也知道自己是失言了,他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還是丁傑出來做和事老,他說講這種話沒意思,大家是今天來商議抵抗福建漁民,不是來鬥氣的。


    胡豹子還大大咧咧的把一隻腳擱在圓凳上,手指趙濤問胡鮑說他說的都是大實話,這個小赤佬隻有一條的四丈小船他能幹什麽,幾個小家夥又能厲害到那裏去?


    福建人的大福船攔腰一撞,就能把蜈蚣船攔腰撞斷。


    丁傑說多一個人總是好的,而且船小好調頭,難道趙濤就等著被福建人撞翻了不成。


    趙濤看今天不把胡豹子在言語上逼死,他還要繼續噴粉。


    遂吵著胡豹子拱拱手笑問,“胡大哥是幾時下海的?”


    不知是計的胡豹子高聲說道,自己家裏窮的沒吃的,是18歲下海的。


    趙濤再問胡豹子,幾時才擁有屬於自己的大船?


    “就是去年,我搶了這條船。”


    “這就對了!”趙濤起身笑稱,胡船主18歲下海,去年才有屬於自己的大船,那這期間一直都是小嘍囉。


    隨後趙濤用力一拍桌子,厲聲喝問“你憑啥看不起我,老子現在好壞還有一條小舢板,那時候你有嗎?”


    “你!”胡豹子一時語塞。


    趙濤再說,你去年才得到一條船,而我現在已經預定了一條大海船,那時的你比起現在的我差遠了!


    胡豹子還在為自己爭麵子,說趙濤是在吹牛說謊。


    丁傑笑嗬嗬的說這是真事,趙濤已經把定金繳付了。


    胡豹子看說不過,嘴裏嗚哩嗎哩的嘟囔著什麽狗屎運之類的話,再也不和趙濤鬥嘴。


    趙雲樓看冷場了,還拿起細瓷青花酒壺給大家逐一斟酒,以緩和當下尷尬的氣氛。隨後卜斯仁高舉酒杯招唿幹杯。


    吃酒的時候,趙濤還冷眼觀看,胡豹子大吃大喝一點都不顧場麵,顯然就是個土包子。丁傑倒是個忠厚老實的,今天也多次幫助過自己,真的是可以結交的大好人。


    卜斯仁則邊吃邊說大敵當前要一團和氣,共同對付福建人的漁船雲雲。


    等到卜斯仁分派好了護魚的基本策略,趙濤還主動給丁傑敬酒。說卜家有三條條大船,船上還有高手,可以單打獨鬥。


    胡豹子也是厲害角色,手下能打的眾多,他的船小戰鬥力也很差,希望希望能和丁傑一起聯手戰鬥,他多少能幫上點忙。


    “我的人打冷槍斃掉幾個福建人還是可以的。”


    丁傑當即同意,還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兄弟的就要聯手抗敵。


    卜斯仁看了大為驚奇,不對呀,他們倆怎麽走到一起去的,等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倆人的關係給拆散了。


    他們聯合起來,會對自己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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