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無涯唰唰兩劍,砍翻正要撲上來的衛兵,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我也趕緊跟上。四蹄翻飛,兩馬一前一後在大雨中玩命狂奔,身後則又跟著一大堆騎兵。


    我見胯下馬匹速度減緩,且口中噴出一些白沫,心中暗暗叫苦,對童無涯大喝道:“哥!這馬好像跑不動了,怎麽迴事啊?”


    童無涯聞言勒住馬繩,跑過來看了一眼說:“看來是剛才奔跑過度,此時又駝了兩人,不堪重負。這馬未經久奔,耐力不行,再這麽跑下去可能會累斃。”


    我大急問:“怎麽辦?人家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他一想,說道:“你帶蔡姑娘先走,我來引開他們,咱們渡口見。”


    “好!”我一夾馬腹隨馬的速度一直向前跑,天色越來越黑,身後倒已不見了追兵的身影。這馬是真的奔不動了,哼哧著低著頭,緩步向前走。為了降低它的負重,我也隻好下馬牽著它走。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大雨已停,但空中依然烏雲密布,罩得個黑幕一般,天色十分昏暗。忽然,旁邊的大樹後傳來簌簌的聲音。我趕緊拔出驚鴻劍,大喝一聲:“誰!?”


    等了一會兒,從樹的後麵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他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倆,倒沒有什麽驚慌之情。當她看到馬背上的蔡文姬時,突然驚唿道:“是蔡姊姊嘛?”


    蔡琰愣了一下,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問:“小海棠!?小海棠你怎麽在這裏?”說完,直接把那小女孩撲在了懷裏。


    “嫂嫂,你認識?”


    蔡琰笑道:“這是白馬渡的難民,到了上黨後就沒再見過了。”


    那小姑娘左右瞧了瞧,低聲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


    我們一路東轉西拐,出了一片小樹林,頓見一座很開闊的山穀。這裏用草屋堆建了一座小村莊,看上去甚是破敗。


    小姑娘帶我們走到最裏麵的一間草屋前,敲了敲門道:“秦叔!你看誰來了?”


    木門打開,顯出一個滄桑的中年人來。我乍一看,隻覺有些眼熟,再一看,馬上想起當日與黃邵布施時,難民中領頭的那個中年人。


    這秦叔先是看到了蔡琰,頓時高興道:“蔡姑娘!你怎麽來了?”再一看我,登時吃了一驚,趕緊跪下來拜道:“恩公!恩公啊!沒想到還能再見麵。”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說:“您這是幹什麽?快快請起。”


    老秦把我們讓進屋裏,說是草屋,其實也就勉強擋擋風雨。裏麵除了一張木桌,連床都是草鋪的,下了一天的雨,此刻已是潮濕不堪。


    我奇怪的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不是應該在上黨城裏嗎?”


    老秦歎了口氣道:“恩公有所不知,這太守張齡,表麵上是個為國為民的忠臣,實則是個奸佞小人。當初,您與皇甫將軍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把我們踹出了上黨。並警告我們,若敢私自進城,就以擾亂治安罪把我們都抓起來。”


    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扭頭看看蔡琰,她也搖搖頭,表示不知。老秦接著說:“我們與那些被恩公救出來的姑娘身無分文,一大批人隻能在城外遊蕩。張齡怕人看到,傳到皇甫將軍耳中,又派衙役四處驅趕。我們無奈,隻能跑到這隱蔽處先建個安身之所。”


    “因為沒錢,我們過的十分清苦,隻能靠釣魚打獵維生。後來不知道是誰泄露了行蹤,太守張齡又派人來趕,領頭的那個衙役來了,竟看上了其中一個女子。他對我們說,隻要女孩子們在此接客,他就跟張齡那狗官商量,不會再驅趕我們,而且還會帶來一些生活用品作為交換。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可大家好容易找到一個穩定的居所,實在不想再逃。有些女孩子本就被一些黃巾惡賊所玷汙,為了生存,也就隻好屈從。”


    “禽獸!”我聽得都要氣炸了,一掌拍在木桌上,本就破爛的木桌差點被這一掌拍散了架。


    老秦歎了口氣又說:“這裏的事情越傳越廣,很快,那些當官的,當兵的人人皆知。他們一到晚上就來糟蹋這些女孩子,完事後就扔下一點糧米油鹽,拍拍屁股走了。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我們既餓不死,又跑不了,長期住在這裏,成為他們泄欲的工具。而我們這些男人,也隻能打打獵,砍砍柴,剩下的幾乎全靠這些女孩用身子換來的東西過活。”


    “這個狗官!隻殺了他兒子還當真便宜他了!”我咬牙切齒的說。


    “什麽!?”老秦大吃一驚。“恩公把那張齡的獨子給殺了!?”


    蔡琰見我已經說漏了,就對老秦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老秦聽後皺著眉頭道:“恩公這禍可闖大了,張齡這狗官為人睚眥必報,他一定會挖地三尺找到你的。”


    “唉!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連累你們,還是趁夜走吧。”


    “恩公!千萬別這麽說,如今天色已晚,那些狗官肯定到處找你們,不如安心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也不遲。”


    “不行!這樣會。。。”


    “想必一夜無妨的。”


    我看了看蔡琰,見她也點頭應允隻得說:“好吧,就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老秦聞言大喜,忙對偎在蔡文姬懷裏的小海棠說:“快去,給恩人收拾好那張帶床的屋子。”


    “哎!”小海棠邊說邊去開門,一開門,登時愣在了那裏。


    我覺得蹊蹺,出門一看,隻見門口已跪了幾十個人,裏麵大多都是女子,他們齊聲哭喊:“恩公!求你救救我們!”看著他們衣衫襤褸,滿麵汙漬的樣子,我的心裏如刀絞一般疼。可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何救得了他們?隻能暗恨當初自己太天真,把他們扔給了張齡這狗官。


    老秦也走了出來,對他們說:“好啦,恩公現在也有苦衷,大家還是散了吧。”見他們還在哭鬧,老秦耐著性子又是一通好言相勸,這才把他們都勸散迴去。


    我跟蔡琰來到那座草屋,隻見裏麵除了一張破床已是別無長物。我尷尬地說道:“嫂嫂你在這兒睡吧,我還是出去找個地方將就一宿得了。”


    蔡琰也有些不好意思,對我說道:“歐陽公子,咱們現在在逃命,無須計較這些。明日還要繼續逃亡,公子當保存體力才是,豈能睡在外麵?”


    “那,嫂嫂睡床,我睡地上便是。”


    蔡琰嫣紅著臉說:“辛苦公子了。”


    我將些稻草鋪在地上,和衣躺了上去,卻久久不能入眠。一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裏就一陣絞痛,我本以為將這些人帶出了狼窩,不想反手就把他們推入了虎穴,負罪感油然而生,這可讓我怎能入睡啊。


    剛翻騰了一會兒,竟聽見蔡琰似在小聲抽泣。我立馬坐了起來,問道:“嫂嫂怎麽了?莫不是睡不習慣?”


    “沒有。”蔡琰翻了個身,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得本就精致的麵容顯得更加嫵媚動人,再加上剛剛哭過,俏臉上仍然帶有淚痕,那梨花帶雨的樣子著實使人心疼不已。“蔡琰隻是想起了父親,許久未見,本當相聚有日,不想又出變故,再有機會相見,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我心裏也有些難過,不禁歎道:“對不起,若不是我過於魯莽,嫂嫂興許已與令尊相會。”


    “不不不。”蔡琰忙擺手說:“奴家並無責怪之意,相反,該謝謝公子。蔡琰早已暗中發下毒誓,此生非白公子不嫁,若真如公子所說,張晉逼我下嫁,那奴家寧可自戕。”


    唉!白且這小子命怎麽這麽好?竟能引得三國四大美人之一的蔡文姬為他守身,真是人生大贏家啊。我笑道:“嫂嫂言重了,有我在,必叫那些蒼蠅知難而退,放心吧。”


    “嗯!奴家相信,白公子有你這樣的兄弟也是他的福氣。歐陽公子,早點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好。”見她又翻過身去,我不由想起了白且,漸漸地,又想起了宗齊、劉子安。想起了我們一起初入三國時的快樂,和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忽然,他們一個個地都消失了,反而張晉滿臉是血的出現在我麵前,他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捂住嘴,似要活活捂死我。想叫叫不出,想掙紮又動彈不得,我隻覺的唿吸困難,猛地一掙,驚醒了過來,卻見蔡文姬正趴在我的身上,猶如玉蔥一般的手指捂著我的嘴巴,見我醒來,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股沁人的清香鑽入鼻中,她那誘人的胴體也不斷撩撥著我的神經。我趕緊定了定心神,把注意力轉到其他地方,這才聽到外麵人聲鼎沸,腳步悉索,好像一下來了不少人。


    順著寬敞的門縫看去,竟是一批身著鎧甲的士兵,簇擁著一個圓乎乎的人正向這邊走來。那圓乎乎的人眼睛甚大,卻是塌鼻梁,薄嘴巴,唇上一縷小胡子看上去就像個外星人,走起來身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從遠處看,他走路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圓滾滾的肉球正向前滾動。


    肉球“滾”到這屋前,對手下士兵喊道:“給我把人都叫出來!一個都不能落!”


    “諾!”隨著一陣吆吆喝喝的聲音,這些難民被集中在廣場前。


    老秦兩步走到肉球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太守大人,請問這大清早的有何事啊?”


    我心中一凜,沒想到這肉球就是上黨太守張齡。見他陰陽怪氣的說道:“老秦頭,昨晚有外人來過這裏嗎?”


    老秦想了想說:“沒有,昨晚大家都睡得很早,沒聽說有什麽人來過。”


    “是嗎?”張齡陰險地一笑說:“你可知道,昨天我的愛子被歹人所害?”


    “啊!?是嗎!?”老秦佯做驚訝地說:“竟有這等事!真是無法無天了!”


    “哼哼,是呀!我再問你一遍,昨晚可有外人來過?”


    “沒有!”老秦堅定地說:“確實沒有!”


    “你可知道包庇殺人犯是何等罪行嗎?”


    “連。。。連坐?”


    “對!嗬嗬嗬,那你還說昨晚沒人來過嗎?”


    老秦一咬牙:“沒有!就是沒有!”


    “好!”張齡一拍手,從那些士兵身後走出一個男子來。老秦一看,登時心裏涼了半截,原來此人正是村裏的程伍。


    “程伍!你。。。”


    “抱歉了,秦頭,你可知道那兩人的賞金是多少?三百兩!黃金啊!有了這些錢,我們再也不用過這非人的日子了!而且,而且張太守還給我封了官呢,那可是我這輩子做夢都想的好事啊!”


    老秦聞言氣得站了起來,指著他罵道:“那可是咱的恩公啊!沒有他,你怎會活到現在!?你竟為了錢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事來!”


    “那。。。那又如何!?”程伍雖然理虧,卻扔咬著屎頭子不放。“他。。。他現在已經是殺人犯了!犯了王法,就該治罪!”


    “你!”老秦伸手抄起地上一把鋤頭,掄起來就要上去打程伍。卻聽“噗”的一聲,自己的胸前已透出了一截鋼刀。當他迴頭看到張齡手裏握著的刀柄時,頓時什麽都明白了,老秦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般緩緩躺在了地上,一邊抽搐著,一邊從門縫與我對視,目光中盡是恨意與不甘。


    “秦叔!”小海棠一路跑了過來,撲在老秦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我氣得渾身血液都為之沸騰,隻想著衝出去一劍結果了這死胖子,耳畔卻聽蔡琰說:“公子莫要衝動,對方人太多,出去隻會送命而已。”她說得不無道理,我隻能恨恨得咽下這口惡氣。


    門外程伍一溜小跑過來對張齡說:“張太守,你看,我也對質完了,那一男一女鐵定藏在這裏,那賞金。。。”


    張齡笑道:“要賞金是吧?”說完,對身後的士兵頭施了個眼色,士兵頭馬上會意,一伸手在程伍的脖子上剌了一刀。鮮血汩汩的順著傷口直淌,程伍滿臉不相信的瞪著張齡,臨死眼睛都沒閉上,這也是出賣別人,罪有應得。


    身後那士兵頭指著小海棠,對張齡笑道:“太守,這小妮子不錯啊,以前來也沒見過,您要不用,就賜給小得吧!”


    張齡聞言,淫笑著抬起小海棠的下巴看了看說:“模樣倒挺俊,不過太瘦,不合我胃口,就賞你了吧!記得,完事後處理幹淨!”


    “誒!好嘞!您放心!”說著就過來拖小海棠。


    張齡對剩下的士兵說:“給我挨家挨戶的搜!要給我抓活的!找不到就給我把人都殺了!省的在這惡心我!”


    “諾!”


    小海棠哭號著,掙紮著,卻依然抵不過那大漢的力氣。我見士兵頭一把把小海棠扛在肩上,抬腿就往這屋裏走,趕緊一摟蔡琰的纖腰,一個骨碌滾到了床下。


    士兵頭淫笑著把小海棠扔到了床上說:“小美人,別哭啊,這屋啊是老子專用的,不會有別人進來,你就放心的脫吧。把我伺候舒服了,臨了我給你個痛快,一點都不會覺得疼的。”


    “不要!你別過來!”小海棠哭得死去活來,嗓子都岔了音兒。


    “嘿嘿,你不脫是吧,就讓爺來給你脫!”說著,木床吱呀一響,整個人撲到了小海棠身上。


    我再也忍不了了,按下蔡琰,一轉身翻了出來,手中已抽出了驚鴻劍。那士兵頭還在對小海棠施暴,我衝他右腳腳跟猛的一削,登時挑斷了他的腳筋。


    “啊!”士兵頭一下仰麵朝天摔在了地上,當看到我血紅的眼睛時,不禁嚇得直打哆嗦。


    我氣極冷笑。“喜歡玩女人是吧!”話音一落,驚鴻劍噗的一聲紮進了他的要害,手腕一抖,直接給他斷了後。


    士兵頭大聲慘叫,疼得滿地打滾,我一腳踩住他前胸,把劍慢慢地插進了他的嘴巴裏。此時蔡琰也爬了出來,一見這等慘狀,趕緊把哭泣中小海棠抱在懷裏,並捂上了她的眼睛。


    我拎著劍,滿身是血的衝出了草屋,見著當兵的就砍,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剮了張齡這個狗官!


    “在這兒!在這兒!”沒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被那些士兵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幸好張齡說要抓活的,否則我早被剁成了肉泥。我拿著劍左劈右砍,那些當兵的則節節後退,既不攻也不散,就這麽死死圍著我。


    “哼哼!趕緊把劍給我扔咯!”我聽到張齡的聲音,迅速迴頭一看,隻見他拿著把刀正架在蔡琰的脖子上,頓時萬念俱灰,狠狠地把劍插進了土裏。周圍的士兵見狀上來兩下把我扭在地上跪著,連頭都不讓抬。


    張齡見大局已定,奸笑著走到我的跟前,蹲在我麵前說:“就是你殺了我兒子?”


    “我隻恨當時死的不是你!”


    “啪!”張齡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猙獰的說:“你殺我獨子,讓我張家絕後,還敢口出狂言?不過這樣也好,這蔡姑娘秀色可餐,讓她為我再生一子,也許比晉兒更出色!哈哈哈哈!”


    我氣得使勁一掙,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上去衝他臉上咬了一口,正巧咬在張齡鼻子上,我對他的恨意直衝雲霄,管他多少人揍我,我隻管死咬著不放!


    張齡大叫道:“啊!!!!快!!快拉開他呀!”


    當我口中一鬆,頓覺血腥味撲鼻,嘴裏已多了一樣東西,我趕緊吐到地上一看,竟是張齡的鼻子。緊接著,那些士兵衝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也顧不上疼,就像瘋子似的哈哈大笑!


    張齡捂著臉,疼得滿頭油汗,怒不可遏的喊道:“給我。。。給我把他架到火上烤咯!”


    士兵們七手八腳把我捆在了樹樁上,腳下很快鋪上了木柴。我滿嘴滿臉都是血,連眼睛都是血紅的,我哈哈笑著咬牙對張齡大喊:“狗官!我隻恨此刻不能化身修羅!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待我化成厲鬼,定將夜夜與你相伴!直到你永不超生為止!”


    張齡見這架勢也嚇壞了,連打了好幾個哆嗦,趕緊吩咐道:“快點火!快點火!把他燒成灰!我看他如何化成厲鬼!”話音剛落,那些士兵尚未行動,張齡忽聽身後“嘶”的一聲!還沒迴頭,又“嘶嘶嘶嘶”連發了好幾聲,等他迴頭,一柄閃著精光的長劍已悄悄比在他脖子上,而剛才還站在他身後的護衛,全在咽喉上多了一個血洞。


    張齡大吃一驚,冷汗直冒,耳邊聽到有人說:“叫他們放了我兄弟,把武器都放下。”


    “好。。。好漢饒命!把。。。把人放咯!都。。。都放下武器!”


    我被人放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個箭步衝到張齡麵前,照臉就是一通胖揍,放正他肉多,我打著也試不著疼,沒幾拳,張齡已是鼻青臉腫,連他親娘都認不出來了。


    童無涯趕緊勸道:“行了,信弟,打死他咱也逃不了。”


    我想想也是,轉頭對那些當兵的喝道:“給我把衣服都脫了!”見他們麵麵相覷還在猶豫,兩步拾起驚鴻劍,對準張齡左肩窩就攮了進去。“我說!你們他媽都給我把衣服脫咯!”


    張齡也疼的大喊道:“啊!!你們想我死啊!還不趕緊脫!”


    這些士兵隻好把衣服一件件都脫了下來,隻剩下一件大褲衩,這冬天尚未過去,也夠他們受的。


    我對那些難民大聲說道:“這狗官如此魚肉百姓,把你們寄托在上黨本就是我的過錯,現在,也由我來彌補!你們誰想跟我一起走的,就穿上這些衣服鎧甲!拿上武器!要是不想走的,我也不會強留!”


    “恩公!我們跟你走!”這幾十人興高采烈齊聲唿喊,他們相互幫助的穿上鎧甲,男男女女都拿上了武器。我拽著張齡的頭發,拖著他一路往渡口走去。


    來到渡口,天光已是大亮,由於引起了極大的騷動,一大幫子官兵都緊隨我們而來,但他們投鼠忌器,也隻能跟著而已,卻也不敢行動。


    “給我把船準備好!否則,張齡小命難保!”我衝那些官軍喝道。他們也別無辦法,隻得準備了四、五隻小船。我讓他們一個個都上了船先走,最後才拽著張齡上了最後一條船。


    “你帶著他幹嘛?”童無涯問。


    “我不能饒他,這狗官必須死!”


    “信弟,我知道你很氣憤,但你要知道,他可是朝廷命官,殺了他就等於聚眾謀反!和整個大漢朝廷作對!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我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可又想起他對難民作下的種種,就這麽放了他又心有不甘。看看遠遠有兩條官船跟著,我頓時心生一計,擰著張齡的腮幫子說:“狗官!我今日饒你一命,但你惡貫滿盈,老天收不收你就是他的事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張齡聽我不殺他,心裏剛剛舒了口氣。“多。。。多謝壯士不殺。。。啊!!!!”此時我已經挑斷了他的手筋。


    我長劍揮舞,一刹那又挑斷了他所有的腳筋、手筋,用力一踹,把張齡從船頭直接踢進了河裏。漸行漸遠,隻見張齡在黃河中浮浮沉沉,也不知其生死。兩隻官船急忙上前搭救,我們這才安全脫離。我讓船夫用旗語的方式向其他船隻發出信號,不要停靠在白馬渡,轉而向東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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