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了自己一個親兄弟,難道皇上還要逼死自己第二個親人嗎?


    他當真要做一個孤家寡人?


    而這個時候,已經被關進天牢的楚夙,正拿著手裏加了料的杯子,低頭聞著裏麵的味道,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隻見他大手一揮,矮桌上的茶壺和杯子全被掃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響。


    在這深夜暗牢裏,響聲很快引來了在牢房外昏昏欲睡的一群獄吏。


    “怎麽了,怎麽了?”


    一群人朝著響聲的方向走了過來。


    楚夙悠閑地立於大牢之中,雙手背於身後看著上前來查看的一群獄吏:“本王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去給本王換一套新的進來。另外,這燭火太暗,本王看東西有些模糊,再送一些蠟燭進來。床上的被子和蚊帳似乎有些味道,如果你們不方便換新,就讓人去戰王府拿一套過來。”


    “這,這怎麽可以,皇上隻交待不能怠慢於您,可也沒說讓您這樣折騰大家吧,這大半夜的,宮裏的人都睡了,上哪去換新的東西?”


    一名獄吏為難地看著楚夙。


    “本王不管,你們若是不按本王的意思來,你們認為這天牢關得住本王嗎?”


    楚夙狂傲地冷睨著眼前的一群獄吏。


    “這,我們也做不了主,那現在我們隻有先去稟報給大人,看看他怎麽說。”


    一名獄吏拉了拉其他幾人,安排好人將楚夙摔壞的茶壺和茶杯收拾出來,其他人則去請示上級。


    楚夙低頭看了一眼被清理幹淨的地麵,不屑一顧地冷哼了一聲。


    竟然敢在他的茶水裏下藥?讓他查出來是誰做的,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藥,但他絕不會姑息一個想要害他的人。


    很快,掌管天牢的牢頭被幾名獄吏給請了過來。


    這名牢頭楚夙並不認識,就像他今天見到的那些宮裏的侍衛一樣,他隻是離開了幾個月,便一個個都被換了。


    “戰王難道還不滿意嗎?您現在是囚犯身份,犯人就應該有犯人的自覺,您這樣的待遇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是還不滿,那真不好意思,沒接到皇命,我等什麽也做不了。”


    四十多歲胖乎乎的牢頭,麵對楚夙特意釋放的威壓,一點兒也不害怕,陰陽怪氣地說道。


    楚夙:“是嗎?竟敢對本王不敬?”


    嘭……


    隔著牢房,楚夙硬生生地朝著牢頭打出了一掌。


    看著絲毫沒有一點防備就被打出去幾米遠,從嘴裏狂吐鮮血的牢頭,楚夙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這就是對本王不敬的懲罰,記住即便本王在天牢,你這隻狗也得搖尾乞憐。”


    敢在他楚夙麵前囂張,隻是一掌還算是輕的,不過就他現在的傷勢也夠他喝一壺了,沒個十天半月,沒有良藥醫治,他的內傷很難好。


    “戰王,小的一定會記住今日的教訓,隻盼望著戰王有朝一日不會落在小的手中。”


    牢頭踉蹌著站了起身,一手捂住胸口陰狠地瞪著楚夙,在幾名獄吏的攙扶下很快離開了楚夙的視線。


    天牢裏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楚夙慢慢地坐了下來。


    楚昱將他一人關在天牢最大的牢房裏,這裏就是一個單間,四周沒有設其它牢房,甚至連一個犯人的聲音都聽不到。


    夜半時分,楚夙正在小憩,忽聞有輕微的腳步聲,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主子,我是驚雷。”


    驚雷在離楚夙的牢房三米遠的時候就拉下了臉上的黑巾。


    “本王就知道你會過來,不用擔心,天牢困不住本王,你告訴風馳電掣這段時間行事要小心一些,千萬別出岔子讓皇上抓到任何把柄。另外,我書房的案幾上有幾封信,你三天寄一封給王妃,明天就到了寄信的時間,切記這事別忘記了。”


    楚夙說完朝驚雷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驚雷朝著楚夙無奈地頷首道:“屬下會照主子的吩咐去辦,隻是主子一直在天牢也不是個事兒啊,萬一您在天牢的消息傳進了王妃耳裏,她若是來了怎麽辦?”


    楚夙自信地道:“本王已經交待她不要迴京,就算聽到了這些又能如何?”


    他相信有了他的提醒在前,再加上蕭十七本就對來京都不感興趣,她一定不會再迴京都。


    “那主子好好保重,驚雷會每隔一日來探望主子一迴!”


    楚夙不置可否道:“你去吧!告訴他們不要有任何的異動,本王寧願呆在天牢裏。”


    驚雷知道現在的局勢,也不再多說些什麽,向楚夙施了一禮便告退了下去。


    等早上一群獄吏帶著新的被子和床帳來到楚夙的牢房前,他們驚訝地發現,戰王竟然因為床上有味道而一夜都沒睡覺。


    迴想著主子交待的話,打開牢門後,一個個殷勤地將牢房裏原來的被子和床帳換掉,將角落裏的馬桶清理出去,點再次認認真真地清掃了一遍牢房,燃了熏香,未了上前尋問楚夙是否有想要吃的飯菜,他們去外麵酒樓給訂雲雲。


    楚夙卻是閉著眼,一個眼神也都不吝嗇給他們。


    眾人也隻好鎖上牢門,悻悻地離開!


    “連早餐都不為本王準備,不知道這殷勤獻給誰看。”


    楚夙睜開黑亮的雙眸,嘲諷道。


    看了一眼重新鋪好的床鋪,一掀被子,和衣躺了下去。


    這一閉眼,腦海裏便全是蕭十七的影子,離開她那麽久,雖每三日一封信卻也抵不上他對她的思念之情。


    他每天都在想著她,卻也隻能將想念埋於心底,寄托在信裏。


    他現在對戰王這個身份深惡痛絕,若是沒有這一層身份在,他不用在封地,也不用迴京,更不會與蕭十七分離。


    他也隻能希望容國的軍隊快點兒打過來,隻有天下統一了,他才有好日子過,才能過上他想要的生活。


    他對楚昱已經很失望了!


    心寒到他想要毀掉他的江山。


    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在楚昱登上九五至尊的那個位置時就該清楚,沒有一個帝王會允許臥榻之處有他人的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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