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皇朝瑞豐二十八年八月二十日,泗水縣縣衙再審萬良鎮縱火一案。


    提前一天接到通知的南家醫館,這天一大早蕭十七便帶著林妹妹再度來到縣衙。


    讓蕭十七意外的是,在衙門口,竟然見到了劉大。


    “小大夫,你也來了?”


    劉大見到恢複男裝的蕭十七,很熱情地上前打招唿。


    “你怎麽會來這裏?看熱鬧?”


    蕭十七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劉大,一個老實巴交,唯父是從的害羞男生。


    “我爹被抓了!”


    劉大低下頭,好似犯了錯的人是他一樣。


    “會不會弄錯了,你爹怎麽會被抓?”


    蕭十七很難想像,一輩子膽小怕事的老劉頭兒,竟然有一天會被抓?


    劉大雙手抓著衣擺,緊張的不知該如何說起。


    這時裏麵的縣太爺已經開始升堂。


    蕭十七也沒再說什麽,徑直進入到大堂,站在最後方。


    “來人,將萬良鎮杜家醫館的杜庚,老劉頭兒壓上來!”縣太爺一拍驚堂木,立即有衙役從後堂將兩個用鐐銬銬著的人推上了大堂。


    “跪下!”


    那衙役並沒腳軟,直接兩腳下去,兩人便膝蓋落地。


    “爹!”


    蕭十七耳邊,傳來劉大焦急地唿喚聲。


    蕭十七瞪眼一看,那跪在地上的兩人之中,有一個蓬頭汙麵的老頭子,可不就是劉大的爹,老劉頭兒嗎?


    這老頭子還真是犯事兒了?


    “將原告齊大牛帶上堂來!”


    這時,大堂門口一個頭上流著汗,急跑過來的高大漢子衝了進來。


    “大人,來了來了!”


    齊大牛一進入大堂,便往地上一跪!連連磕著頭。


    蕭十七一陣無語!


    這原告當的也真是……


    “齊大牛,你且起來!你狀告老劉頭兒綁架了你兒子,還砍傷了你,證據何在?”


    齊大牛看了一眼被枷鎖銬牢的老劉頭兒,急喘著粗氣:“我身上的傷,可以證明是他用砍柴的刀砍傷的。”


    說著就要去解褲子。


    大堂內外頓時一陣哄笑!


    縣太爺忙拍了一下驚堂木。


    指著一個衙役將他帶入後堂驗證。


    不過兩三分鍾,齊大牛被帶了出來!那衙役對縣太爺點了點頭。


    “老劉頭兒,齊大牛身上的傷,是否是你用柴刀砍的?”


    縣太爺緊硼著一張嚴肅的臉,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


    “是,是小民砍的!”


    老劉頭兒低垂著頭,弱弱地答道,卻不敢抬頭。


    “那你為什麽要綁架他的兒子?”


    縣太爺見老劉頭兒承認了,便再拍驚堂木,繼續追問道。


    這會兒,老劉頭兒不說話了!


    他被抓的時候,就後悔了!


    本就老實本份的他,做出了連他自己都不恥的事,怎麽不後悔?


    他自從知道齊王氏被割了舌頭後,就已經悔悟。


    但齊小胖確實被他帶迴了家。


    齊大牛帶著衙役來抓人的時候,他很配合!


    就是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兒子。


    想到兒子,老劉頭兒這會兒更加的無地自容。


    他想,他兒子一定是站在衙門外看著他吧!


    有他這樣一個吃牢飯的爹,他兒子今後還能抬得起頭做人嗎?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僅害了兒媳婦和孫子,還害得兒子沒了媳婦和兒子,今後還要遭到別人戳他的脊梁骨。


    隻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老劉頭兒已經是老淚縱橫,雖未哭出聲,但大家都看出他的心酸和悔恨。


    “大人,一切都是小民的錯,齊小胖是小民為了報複齊王氏才綁架的。


    請大人看在小民並沒有虐待齊小胖,又坦誠配合的份上,請求寬大處理!”


    蕭十七看了一眼門口處,滿眼噙著淚的劉大,感覺真尼碼的狗血。


    這老劉頭兒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還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啊!


    她似乎記得聽誰說過,老劉頭兒帶了私生子迴家,不要劉大這個大兒子了?


    卻原來是這麽一個烏龍!


    可見謠言大都是被傳的神唿其神!


    “齊大牛有什麽想說的嗎?”


    縣太爺看向原告齊大牛,一般隻要原告不再追究被告人的罪行,衙門會酌情處理。


    齊大牛想到老劉頭兒拿著砍刀兇殘的模樣兒,還是心有餘悸,但見著他像是真心的悔過,家裏又因為自家婆娘的原因死了兒媳婦,心裏便多了絲同情。


    他張了張嘴,看了一眼老劉頭兒,便對縣太爺說道:“隻要他能拿出些銀子醫治我身上的傷,小民便不告他了!”


    他兒子已經找迴,雖然是吃了點苦頭,但卻毫發無損,也算是老劉頭兒還有點良心。


    他就放過他吧!


    “本縣現在宣判,老劉頭兒牢獄三月,罰五十兩紋銀,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立即執行。”


    縣太爺話落,就有兩名衙役上前將老劉頭兒帶走。


    縣太爺讓齊大牛下去後,後堂就傳來板子的拍打聲。


    眾人聽的一陣心驚,就老劉頭兒那瘦弱的小身板兒,能經得起那厚重的大板子嗎?


    這時,縣太爺的驚堂木又是一響。


    驚的眾人迴過神來,看著大堂上跪著的唯一的一個老頭子。


    “杜庚,你且說說,你是怎麽雇傭了高手擄走齊王氏,並和李家一起狼狽為奸,想要火燒南家醫館,結果卻燒了李家自己的茶館?”


    蕭十七也很想知道,這杜家在這中間到底是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隻是一個姓王的輕功高手,就不是那小小的萬良鎮上的人能請得起的。


    杜庚並沒迴應縣老爺的話,隻是一味的低頭沉默著。


    “火油的事,你有沒摻合進來?”


    縣太爺一怒,驚堂木拍的更加的響亮。


    那杜庚還是低頭不語,似是沒聽到縣老爺的話一般。


    “若再不開口,就先來十大板,看你還如何藐視公堂!”


    縣老爺一臉怒容地直視著跪在地上,拒不開口的杜庚。


    杜庚還是不肯開口。


    “拉下去重打十板!”


    縣老爺對於像杜庚這樣冥頑不靈,不肯配合的犯罪之人,自有一套刑法準備。


    這不像是現代,文明的社會,開庭也隻是語言上的攻擊,哪像這古代,不配合就用刑罰。


    這種暴力的行為,雖然連蕭十七也覺得殘忍,但她卻很認可這種方法放在杜庚身上。


    感覺十大板還是輕的!


    像他那樣深沉的人,說不定不肯說的原因,定是背後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


    這樣的人,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眨一下眼,俗稱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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