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彌生的話,再聯想到山神廟裏的那些棺材,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那些所謂的喪儀,看似熱鬧的唱戲,實際上都是掩蓋罪惡的遮羞布。


    村裏人表麵上請人唱戲、付錢,實則是在進行著一場場肮髒的買賣,將無辜的婦女推向了深淵。


    “大哥哥。”彌生抬起頭道,“你現在的表情跟二嬸好像哦,嘿嘿,那你肯定是個好人啦,你以後要是在外麵遇到二嬸了,能不能幫我問個好?”


    “我二嬸很好認的,左手手指少了一根。”說著,他還認真地數了數自己的手指,仿佛這樣能更直觀地說明一切。


    “那是她在打豬草時不小心割傷的。還有哦,二嬸特別愛吃我做的土豆餅,每次都能吃好多呢。要是你真能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別再迴來了。二叔他們對二嬸一點都不好,你告訴她,別再給我送糖了,能走就趕快走,千萬別再迴來了。”


    晏清望著眼前這個身高一米七幾的大男孩,盡管身軀高大,但眼神中那份未經世事的純真如同孩童般清澈。


    在這種環境長大,也許,癡傻未必是件壞事。


    “好,我要是遇到了,肯定幫你問個好。”


    彌生聞言,眉眼瞬間彎成了月牙狀,滿是喜悅與感激,“謝謝大哥哥,也謝謝大哥哥給的奶糖,彌生會永遠記在心裏的。”


    晏清摸了摸彌生的頭,“大哥哥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


    彌生重重地點點頭,“嗯!那明天見啦,大哥哥。”


    晏清望著彌生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希望彌生以後也能這般天真。


    一整個下午,晏清都在村子的南麵偷聽村民的談話,但這些村民根本不聊關於晚上詭異的事情,沒辦法,晏清隻能等到晚上再去彌生家裏碰碰運氣了。


    夜幕降臨,該捆起來的人捆起來,該打暈的打暈。


    正當眾人屏息以待,以為那夜哭女又如往常般開始她敲門時,突然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嬰兒哭聲。


    那哭聲逐漸逼近,直逼他們闖關者所在的北麵村落。


    夜色中,院子的牆頭仿佛成了詭異的舞台,陸陸續續地,一具具小小的詭異悄無聲息地攀爬而上,它們扭曲而畸形,皮膚泛著不自然的蒼白。


    這些詭嬰,有的臍帶未斷,拖曳在身後,它們一個個麵無表情地盯著院子裏的人,那眼神中沒有絲毫孩童應有的純真與好奇,隻有深深的殺意。


    “這是什麽鬼東西!”白秋琴嚇得手電筒直接掉到了地上,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院子。


    金耀試圖穩住白秋琴的情緒,生怕她一個暴走把門給打開:“阿姨,別怕,隻要你不看,它們就傷害不到你。”


    “金耀快別安慰阿姨了,你快看,他們好像在撈什麽東西,會不會是線索?!”一名同伴打著手電照射著門上的那個詭嬰。


    隻見門上的那名詭異在用自己的臍帶,不斷地在門後摸索著什麽東西。


    幾人好奇地盯著詭異在做什麽。


    下一秒,一個烏漆嘛黑的圓形球體被拋了進來,直接掉到了白秋琴的腳下。


    白秋琴不明所以,直接撿了起來。


    當手電筒照射到球的時候,白秋琴發出了尖叫聲。


    那竟然是一顆成年男性的頭顱。


    而頭顱的麵容清晰可辨,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晏學安!


    “學東!!!!”白秋琴撕心裂肺地哭喊,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讓不遠處的晏清猛地一驚。


    他本來是想再去找彌生,看看他的二嬸是不是也變成了詭異。


    走到半路突然聽到了詭嬰的哭聲,嚇得小娃娃扯著他的頭發往村子外走去。


    沒辦法,晏清隻好跟著小娃娃的指示,往村外走去。


    結果聽到了白秋琴的聲音。


    白秋琴怎麽會在這兒?


    疑惑之際,想要詢問係統。


    卻突然想起,自己的係統自從進了這個副本後,就像是喝多了一樣,迴複的東西牛頭不對馬嘴。


    果然,過了一會兒,係統隻是迴複了一句:“好吃你就多吃點。”


    算了,不指望係統了。


    他找了個地勢高的地方,又掏出望遠鏡往白秋琴的院子望去。


    這才看到了牆頭上滿是詭嬰的畫麵。


    “你怕這些詭嬰啊?”晏清問道。


    小娃娃點點頭,指了指詭嬰的方向,然後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恐怖表情。


    “那群詭嬰會吃娃娃?”晏清試探性猜測。


    小娃娃再次點頭。


    “為什麽要吃你們?”


    小娃娃卻是垂頭喪氣地低著頭,不願意再說了。


    與此同時,金耀無比地後悔,這幾天,白秋琴給他們做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沒舍得把她從團隊裏驅走。


    現在的白秋琴好像個瘋子一樣。


    抱著自家孩子的腦袋又哭又笑的。


    “早知道你執意要出門的那天,我就該拚死攔住你,”白秋琴哽咽著,聲音顫抖,“你說你為何要執意來到這裏?為何要將自己的生命斷送在這裏?我的學東啊,你怎麽就這麽拋下我走了?”


    “阿姨,你別哭了,說不定這些都是假的呢,都是他們騙你的呢?”金耀說道。


    就在這時,門上的詭嬰又有動作了,臍帶又在門後撈了撈,這一次,扔進來一隻手臂。


    看到手臂上的紋身,白秋琴更崩潰了。


    “金耀,這就是我兒子的手啊。”她憤怒到了極點,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怒視著那些詭異的存在,歇斯底裏地喊道:


    “你們這群臭東西,不許你們拆我兒子的屍體!!有什麽你們衝著我來,你們這群沒娘疼,沒爹養的詭玩意兒......我白秋琴.....”


    白秋琴還想繼續怒罵,卻被金耀及時捂住了嘴。他緊張地望向那些逐漸逼近的詭異身影,低聲急促地說:“阿姨,您快別罵了,他們的眼睛都被您罵紅了。”


    牆上的詭嬰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它們一個接一個地從鄰近的院子牆頭攀爬而過,一個個紅著眼,死死地盯著白秋琴。


    顯然,白秋琴說的那番話戳中了詭嬰的痛處,它們,變得更加狂暴與猙獰。


    此刻,門上的情景更加駭人。


    好幾個擁有臍帶的詭嬰緊緊擠在一起,它們扭曲的身體在空中翻騰,臍帶如同詭異的觸手,在門後瘋狂攪動。


    這一次,不再是殘肢,而是一個沒有腦袋,沒有左手臂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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