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玉門雪》和《底色》的底子在,他們十分樂意給他不止一次的機會,這一部沒拍好,沒關係,咱們下次加油,大家不都是這麽過來的麽?


    可梁宙宇是萬萬不可能接觸這種不超過九位數的項目。


    因為對他而言,這種匹配純粹是降格!


    更重要的是,梁宙宇的轉型路已經走了一半了,沒道理再掉過頭去拍糖水劇,或是自降格調接觸渠道都未必能打通的冷門題材。哪怕《摘星》還沒上,但他拍了這部劇,就已經代表能夠得上圈內頂級資源。


    一句話概括:被架高了,下不來台。


    如今有了新作上線,大概也能引入新鮮血液,團隊才好借著這份還沒出爐的成績單去“貸款”別的資源。如果不是薛霽真《瀝江往事》出乎意料趕上了趟,在港島率先掀起一波風潮,其實這個暑期檔的看頭的確隻有《摘星》。


    按照梁宙宇設想的最好局麵:


    《瀝江往事》雷聲大、雨點兒小,票房大撲街;


    《摘星》逆轉口碑,網播大爆,重新找機會上星。


    有了這層對比,自己再以《摘星》成績做跳板,讓公司疏通關係重新去聯係《漢武風雲》的選角,他不甘心這樣錯過“劉據”一角。


    偏偏《瀝江往事》港島上映後得到了本土一致好評。


    另一邊,局已經組起來了,禮送了、飯吃了,雷慶說什麽都願意不鬆口,不吃軟也不吃硬,堅定表態隻要薛霽真演劉據,這個角色誰來競爭都沒用。經濟人心裏一陣泄氣,但事後仍然把這次會麵的消息放出去。


    造勢麽,一向都是這麽操作的。


    有的人聽著消息,想也不想:薛霽真忙電影宣傳,還真說不好呢;也有人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梁宙宇在給自己找退路,怕《摘星》播出效果不及期待,想著氣勢不能輸,如果真能嚇到幾個不明真相的,那就相當於白撿了……


    郭令芙生氣,薛霽真完全理解,哄了兩句又給她拿冰飲。


    喝了兩口透心涼,郭女士這才歇了火氣。


    今天的文化衫是騷粉色,郭令芙也穿了。


    她將t恤下擺紮了起來,配上一條複古喇叭牛仔褲和光澤感拉滿的法式大卷,一點兒看不出年過四十。就這樣一個全程踩12厘米細高跟,容光煥發,帶著薛霽真路演、同時還能負責開路的女強人,實則為了《瀝江往事》的票房失眠了整整一周。


    這會兒,她正盯著造型師給薛霽真做發型:


    《滴綠》後期,他就沒怎麽剪過頭發了,留到現在,發尾已經蓋過後頸,發質柔順、烏黑光亮,無論是做出微卷的弧度,還是幹脆紮起一半把餘下的抓出造型,都是不錯的選擇。


    以郭令芙的判斷來說,她更喜歡前者。


    複古,港風。


    甚至稱得上風情!


    郭女士覺得這個造型更適配電影宣傳。


    但港島這會兒太熱了,薛霽真不肯散頭發。


    “算了,他愛紮就紮著吧,挺好的,小時候我媽就說,頭發越紮長越快。反正你到時候進組《漢武風雲》接頭發要用到真發。”


    頭發紮起來,薛霽真這場臉上五官和輪廓帶來的衝擊就越發強烈了。


    問答環節有個一臉橫肉的男人麵色不虞的站起來,挑起大家都盡可能避免的“三房妻室”的倫理爭議點,問薛霽真拍得這樣遊刃有餘,是否心裏也是同意、渴望這種婚姻製度的。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主持人都懵了兩秒。


    他身旁同行的女士已經尷尬地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很可惜,情緒上頭了誰都攔不住。


    “作為演員,我對自己演繹的人物是一視同仁的,不管他是廣義上的好人、壞人,行為思想上是否有瑕疵,我都盡力去詮釋,這是我的本質工作,希望你能理解。”


    “至於你所說的,‘同意’、‘渴望’一種一對多的婚姻製度,恕我不敢苟同。至於這種現象……它是時代的遺留產物,有人視之為封建糟粕,有人把它當作抵禦風險的一種利益結合體,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會有不同的理解。但我想說的是,電影不避諱地將這一部分拍出來,不是為了增加什麽的噱頭。”


    某種程度上說,薛霽真也感謝這個胖哥。


    就算沒有他,別人遲早也會問出這個問題……


    “它是江老人生的一部分,他無懼那些風言風語。”


    其實薛霽真有準備過更直白的迴應:強者才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何況江裕禮這樣的能撼動地區經濟的龍頭老大。


    跌宕一生,何必在意這些評說?


    薛霽真說完,那個胖哥仍有些憤憤不平。


    其他的觀眾倒是多看了他兩眼,目光中有不遮掩的嫌棄:你看著也不是很牛逼的人,想得倒是挺美?


    這段路演插曲傳到內地平台時,不出意外又引燃了輿論。


    “這種時代的特殊產物,敢大大方方拍出來就不錯了。”


    “說明人家江老真的不在意外界說法,坦坦蕩蕩。”


    “看了三四遍才聽清薛霽真說什麽,他好帥我好愛!”


    “老公醬,留長發吧,我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


    “普男看ljws會不會破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霽真已經迴答地很克製了,他目光真的好亮。”


    事後,王玨也針對這個問題和薛霽真聊了。


    “演繹一個複雜的人物,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觀眾是會代入的。某種程度上說,演員就是角色,有爭議的地方,人物不能迴答的、你就需要開口。但這其中的尺度分寸,需要你斟酌著去把握。我們不能逃避爭議,但也不能為了流量熱度放縱一些言論的發酵。”


    在港島這邊持續了半個月緊密的路演宣傳活動後,內地的龍標終於下來了。


    考慮到保護本土票房,大陸上映時間推遲到了9月。


    事情推進到這一步,片方的壓力幾乎全部卸了下來:按照推移,港島本土的票房就足夠迴本,內地無論有多少,剔除推廣宣傳費用都是賺的,何況這條線路早前兩年文伽就已經打通,可以說是毫無阻力,在出發開啟內地宣傳之前,江銳啟又請客辦了一場慶功宴。


    “這算不算半場開香檳?”


    賀思珩伸手撫開風吹到薛霽真頰邊的碎發,他就著戀人的手,低頭將對方杯子裏的香檳喝到隻剩下小半,再抬起頭時,眼神幽深,帶著彼此都熟知的意味深長。如果不是場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薛霽真覺得對方下一秒就會吻上來。


    事實上,賀思珩早已用眼神吻了他好多遍。


    “開了又怎麽樣,想什麽時候開都行。”


    薛霽真也有點醉了,他伸手想去遮賀思珩的眼睛:“你別……”好像結巴了似的,接下來的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反正賀思珩也能懂。


    今天的場子都被江銳啟包下,這一層都是自己人。


    摟著女友嗨到神誌不清了,江公子不忘給發小留一個單獨的地方談情說愛,可真是好兄弟!


    賀思珩很受用這份照顧,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其實也有點放肆的意思,全程沒讓其他人湊近獻殷勤。賀公子“護花”姿態擺在這兒,更像是一種無聲的主權宣誓,有眼色的自然不會主動靠近討人厭,大家不遠不近地悄悄打量著,目光穿過若隱若現的兩扇秋香色描金屏風,隱約看得到他們肩膀靠得很攏。


    但也僅限於此,因為太朦朧了。


    賀思珩抓住薛霽真的手腕,半開放的露台看得到將近180度的港灣夜景,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起看向外麵,直到聽到樓下爆發出一陣笑鬧聲,薛霽真猛地一激靈,酒杯差點沒拿穩,被賀思珩握住手腕,四目相對,直到最後那一點香檳混入兩人的唇|舌之間……


    “這麽一點,應該不會醉吧?”


    薛霽真被吻得略有些唿吸不平,他一手抵在賀思珩前胸,另一隻手繞到腦後,取下發帶,半長的頭發順著夜風的吹拂微微散開。


    賀思珩指尖從他發間穿過,目光眷戀:“醉了?”


    “沒有。”


    薛霽真單手扶著他的肩膀勉強站直了一點,他隨手將發絲攏到腦後,像一隻犯懶的小動物,朝戀人的胸口蹭了蹭:“我們迴家吧,這風好舒服,我想睡覺。”


    當晚,狗仔直到捕捉到薛帥和賀思珩的蹤跡,才知道《瀝江往事》劇組在辦慶功宴,雖然可惜錯過了薛霽真,但他們也算有收獲:拍到了江少與女友在露台擁吻,背靠著港灣萬千燈火,浪漫至極!


    *


    時隔一個月迴到內地,夏天的燥熱感仍未褪去。


    《瀝江往事》的上映宣傳已經展開,薛霽真3天之內和王玨等人跑了6場大型路演,雖然精神亢奮、還能再戰,但身體的疲憊也是實打實的,他年輕扛得住,隻是王玨都50多奔60歲去的人了,在熱情觀眾的包圍下,堅持給所有人簽了名再走,差點兒硬生生把自己熬中暑。


    “原來大家這麽喜歡我的電影……”


    王玨普通話講得好,但他並不常來內地。


    早年被別的流派狠狠詬病,說他用大產量的爆米花片破壞了競爭規則和電影市場。被排擠得最嚴重的時候,王玨都沒想過爭一口氣拍部片子拿獎,如今年紀大了雖然仍未釋懷,但已經看開了很多。


    此時再聽到影迷的彩虹屁,差點沒把王玨搞哭!


    洪緋看到他在那憋淚,好險當場笑出聲。


    豐雪急著吃飯,一路都在問:“我們待會吃的有xx嗎?xxxx能做嗎?”看得出來,豐雪是真餓了,洪緋還在跟助理吩咐、叫她去外麵單獨買輕食的時候,豐雪已經擠開了另一個男演員,和薛霽真交流起當地名菜。


    菜單定下來後,豐女士還八卦問了一句:“賀總呢?”


    薛霽真欲言又止:“他也有工作的。”


    “喔,是這樣嗎?我以為他的工作就是陪著你跑宣傳。”


    “……”


    這話簡直讓人沒法兒接!


    事實上,不止是豐雪,不少樂子觀眾也有這樣的疑惑,線下活動時,就有膽子大的淩稚姐貼臉開大,說好隻問一個問題,問完後又拽著麥克風不放,強行追加了一個問題:


    “小真,讓你選擇的話,你會選紅顏還是知己?”


    這話原本是針對江裕禮和初戀的丈夫關先生的,他們之間隔了一個daisy丁,丁女士病故後,江裕禮和關生反而在往後歲月裏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很難說,如果沒有daisy丁,他們能否引為知己。


    名利場裏,今天能合作,明天就能翻臉。


    可江生和關生是實打實做了幾十年的朋友。


    問題給到薛霽真,他起初是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單純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迴答:“我個人選擇知己吧。”


    淩稚姐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旁噸噸噸猛喝冰飲的王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說得雲淡風輕,卻十分巧合地點中了一些人的心思,點的他們心花怒放


    “紅顏終成枯骨,知己天長地久。”


    第163章 感謝訂閱!


    王玨說話還是很有意思的。


    他說“紅顏終成枯骨”,但事實是江裕禮走在前麵,船王的三位太太一個比一個能活!尤其是江銳啟的祖母,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極了,又擅長保養自己,她放話要活到100歲,將來還要接送江銳啟的孩子上幼兒園……


    內地觀眾除了八卦船王的那些舊事,更多的討論還是集中在電影本身,或者說,在男主角薛霽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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