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霽真眨眨眼:“後天出發。”


    賀思珩這人並不是特別有耐心的行事風格,他辦事講究效率,早前和內地院線矛盾差點擱置了和酷果的合作,他不惜直接砸錢買樓,一買就是網點式鋪開規模:你有地很牛逼麽?現在我自己也有了!


    但他在薛霽真的身上,幾乎看不到耐心耗盡的痕跡。


    薛霽真說播完劇再說,行;


    劇播完又臨時加了一天行程,再拖一天,行。


    這一天跑完通告,人累了,要不再拖一天吧?


    行!


    隻要薛霽真不臨陣逃脫,賀思珩能無期限地陪他在內地等著,好像如此無怨就能讓對方知道:隻要你來,我就會一直等。


    缸子偶爾都會覺得這人腦子壞的不輕


    搞得好像我們小真是什麽禍國妖精,這可是你自己樂意的,迴頭可別怪愛情太苦嘞!


    第103章 感謝訂閱!


    愛情苦不苦,其實是跟著個人口味走的。


    就像有人喝咖啡像喝中藥,有人卻能從中品出醇香。


    當然了,前期往往是什麽滋味都心甘情願去嚐的:等待也好,冷遇也好,哪怕是忽遠忽近、若離若離,把患得患失的感覺拉滿,使一方在失去安全感的邊緣反複觸線。可隻要一丁點兒的甜頭吊著,這樣的曖昧就能延續得很久……


    薛霽真雖然毫無戀愛經驗,但人總是有本能在發揮作用,再加上青春期一些自然而然輸入的理論,十分的不知也能學到六七分的程度。


    他對情緒的感知有種近乎天賦的直覺:


    賀思珩對自己,的確是翻開心腸一片滾燙熱烈的。


    這個說法細想之下有些血淋淋,但也是最直接的形容了。


    對方的熱忱和耐心,有時候甚至會給薛霽真一種錯覺:哪怕我當著他的麵,做出一些刻意挑釁的舉動,對方心裏就算再別扭,說不定也會咬咬牙容忍……


    在飛往港島的私人飛機上,他問賀思珩:


    “如果我今天沒來的話,你打算怎麽辦呢?”


    賀思珩一點不見生氣:“沒關係,我繼續等就是了。”


    說完,他頓了一秒,又認真地道:“你是有什麽事情沒有忙完的麽?”問得一本正經,好像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實在很緊急的話,中途再飛迴去也不是不行,因為這的確是賀公子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薛霽真一噎,也歇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本來答應了去看徐數年前最後一場話劇,他劇宣結束之後又迴劇院了,排的是話劇版的《玉門雪》。”這是實話,並不是他隨口一提,“這一場內邀彩排看不成的話,下次再見就要等到四月份正式演出了。”


    四月份那會兒,《瀝江往事》應該在拍攝中了。


    “哦,對了,他演的是蕭承淩。”


    聽薛霽真忽然提徐數,起初賀思珩是沒有半分波動的。


    因為他更在乎的是結果:不管是誰在這個檔口給薛霽真發起過邀約,也不管他有沒有因此而猶豫過調整行程,反正對方最終選擇的是自己。


    相對來說,過程並不是那麽重要。


    可最後那一句“他演的是蕭承淩”,又使他心頭一顫。


    賀思珩一直認為,蕭承淩和李稚是十分特殊的。


    他們甚至已經不是簡單的影視角色:不僅僅是演員拿獎的榮譽寄托,作為自己和薛霽真相知相識的重要契機,更是有著不能輕易宣之於口的意義。


    “為什麽是他呢?”


    他這一問,薛霽真差點笑了:“不然是你麽?”


    賀思珩隻是定定的望著他:“我們倆演的,當然不一樣啊。”他理所當然的這麽認為,“他們怎麽不去改編別的啊?”


    “當然是因為符合話劇改編的要素和條件啊。”


    話劇院也是要吃飯的,還得給演員職工們發工資,不然純靠國家專項扶持,年頭到年尾都演些老劇目,這麽多年就算是話劇骨灰級玩家也該看膩了,總得推陳出新吧?


    賀公子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又扭頭去看薛霽真,對方正在看電子書。


    “小真在看什麽?能讓我看看嗎?”


    薛霽真戴著耳機,故意不理他。


    賀思珩等了一會兒,偷偷瞄了一眼,相較正文而言,字體加粗放大的標題大致寫著中國船舶工業幾大改革核心點……什麽什麽的,下麵正接著的次一號小標題就是瀝江。


    好吧,是在做功課。


    這的確是不能打擾的……


    大半段航程後,薛霽真捏了捏鼻梁,他下意識看向舷窗外的夜景。這不是薛霽真第一次乘晚間的飛機,卻是體驗最好的一次。


    看著看著,目光放鬆,漸漸失去焦點。


    飛機偶爾會穿過一團雲,它們柔得過分,明明是破碎的樣子,卻又軟和而包容地重新聚攏。當窗戶再次能反射機艙內的景象時,薛霽真倏然間對上賀思珩沉靜卻專注的目光,他的視線也輕得像雲,毫無防備地展現著溫柔,這麽久都不曾驚擾過自己……


    “我是想問,你餓不餓。”


    “港島今夜有雨,我們恐怕要耽擱半個小時降落。”


    *


    也許是因為飛機上那段沉默又柔和的凝視。


    薛霽真難免生出一點點微妙的意思。


    他意識到自己需要一點思考的時間,至少是今晚。所以晚飯沒有太多的胃口,也不打算和賀思珩一起吃,他更想獨處,或者單純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卷成一團……


    另一邊,賀思珩和江銳啟見了麵,不出意外遭到嘲笑。


    “人呢?就你一個人來?”


    賀思珩沒掩飾自己的失落,點點頭。


    江銳啟哈哈笑了兩聲,戲謔的話明明都滾到嘴邊了,又忽的停住,發小倆同是情場失意人,大哥不笑二哥。


    “你最近忙什麽?uncle跟我抱怨你不著家。”


    “我不著家?喂!你好意思講我的嗎?”


    江銳啟哼了一聲,抿著酒,這才有一搭沒一搭地交代。


    自打和前任掰了,小江少忙著工作理所當然曠了幾個月,入冬後又有了新目標,是參加校慶活動時結識的同港島出身的學妹:對方並沒有特別出色的家室背景,放到國內勉勉強強能達到中產水平,僅靠聰明的頭腦,拿著最高等的獎學金在國外求學。


    但如此程度的聰慧,一旦加上美貌依然能打出王炸效果!


    這位年輕的女士畢業之後順利進入頂級投行工作,有學曆和頭腦加持,又有青春靚麗的皮囊錦上添花,未來可謂是前途無量。


    因此,麵對船王之孫,她頗有些不耐煩應付。


    “我哪裏不好啊?我自己憑本事申請的學校,順順利利讀完了碩士,我現在也認真做著事情,不說賺多少錢,起碼沒給家裏丟臉……”


    江銳啟起初還一口口地喝,到後麵就直接噸噸噸了。


    “不過,她和別人真的不同。”


    他拍著賀思珩的肩膀,又笑又哭的:“你知道嗎?她不是那種插在花瓶裏的花,而是長在懸崖邊高不可攀的淩霜之花!”


    “我……我為了她都變得不像我自己了。”


    他們這類子弟,似乎避免不了被矜傲的高嶺之花吸引。


    可惜的是,賀思珩並不擅長給別人解決感情問題,因為一慣隻有江銳啟給他支招的份兒。他固然為好兄弟感到遺憾,但也僅限於此。


    這小子如今自己都支棱不起來了,也不知道能指望誰。


    嗚嗚咽咽鬧了一會兒,江銳啟忽然又笑嘻嘻地坐起來:“你知道嗎?她其實很認可我的。”說著,他兩頰泛紅,不知道是醉意上臉了,還是剛剛埋在手臂間磨出來的紅印子,“她說,如果將來40歲還未結婚,也許可以跟我生一個小baby。我賣相不差的,腦子也不蠢,我媽咪還混了四分之一的葡萄牙呢!”


    賀思珩:……


    如同魔音入耳,一時間隻聽得到“你知道嗎”。


    他明顯看到酒保的眼神都瞬間飄走了。


    40歲,哈哈。


    一時間,他也分不清自己和江銳啟誰更可憐。


    人家再不耐煩起碼還給劃了一條線,距離40歲也不算特別遠吧?何況江銳啟喜新厭舊,別說讓他等十多年,等一年都是奇跡。可小真呢?他隻願意偶爾給自己一點依賴跟信任,就這一點點,賀思珩也嗜如蜜糖,反複地去迴味那點甜味……


    *


    到港島第二日,賀思珩和薛霽真都各自歇了半天才見人。


    一個是難得喝多了,擔心自己狀態不好,不敢見人;


    另一個則是因為想事到半夜,單純睡眠不足補覺去了。


    管家還是那個管家,一如既往熱情地為薛霽真介紹精心定製的餐食,從開胃菜到飯後的小點心,下午茶和宵夜等等都有專門的菜單可供選擇。考慮到薛霽真已經在為進組做體能恢複訓練,連補充營養餐也加入其中,詳細到每樣都還有備用方案,一應食材隻管三個原則:新鮮;健康;薛霽真愛吃的。


    與其說是管家準備的,不如說是賀思珩準備的。


    他在薛霽真的問題上,一向是親力親為。


    這樣輕描淡寫的鄭重,其實早前就有一些跡象,但更多的深意是薛霽真後來才想通的,他就算再寵辱不驚,也難免覺得誇張。


    “雨停了。”


    吃完後,賀思珩沒話找話。


    “嗯。”


    其實昨晚後半夜就停雨了,太陽一曬,地麵就幹了。


    兩人隔著半個身位出發去馬場,隔著老遠就聞到清新的青草香,馬廄外麵,雪美昂著腦袋,十分享受的在梳毛,疾風從他的豪華大單間裏探出一個大腦袋,自顧自地發出一些怪叫,師傅哭笑不得喊他“安靜”。


    “雪美,好寶寶,你還是這麽漂亮。”


    雪美睜著水潤的大眼睛看了薛霽真一會兒,這才蹭了蹭他的手心。


    她肉眼可見的心情愉快,睫毛末端在陽光下呈現出淺金色。不一會兒,她就聞到了熟悉的小蘋果的香味兒,薛霽真也不舍得叫她著急,從口袋裏掏出蘋果,就這麽喂給她,雪美則不急不緩、十分斯文地獨享了一個蘋果。


    另一邊,不爭氣的疾風叫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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