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霽真也隨大眾稱唿,喊了聲飄哥。蔣逸和他點點頭,先是哈了口氣,確定自己嘴裏的油條味兒散了,這才走過去和武闕打招唿:“武師傅,我來了。今天是我跟他們練,還是跟你練?”“你和他練。”薛霽真被突然一指,心裏頓時咯噔!蔣逸也害怕呢:“小薛不是昨天才來嘛……”和專業的動作演員對戲,對方會格擋、會卸勁,不管是攻還是守,就跟打球喂招似的,隻要對方不停,什麽招都能接得住。武闕不說話。薛霽真上前一步:“好,那就來。”“你……”“來吧飄哥,沒事兒的。我力氣不小,你多擔待。”這一打,就是兩個小時。從兩邊都試探出手,到武闕忍無可忍的一聲怒喊,薛霽真率先用心,他昨天練的那一套對打就是和蔣逸的一段動作戲,兩頭都是跟暫替對方身位的武指對練,再一結合,撇開最初那點不敢下手的扭捏,很快就適應了力道。收場後,薛霽真就得知自己的戲份安排在午後。“一共28場戲。”幾乎囊括了絕塵子全部的高光和出場。甚至是,康師民還給他拓展設計了兩幕道觀日常:一幕是絕塵子坐在蒲團上靜靜吐納,他換上了幹淨、整潔的道服,百姓們則對著他祈福、傾訴,比如“我這個月殺了12頭豬,這個殺孽要怎麽消除”、“我在心裏偷偷怨恨我的丈夫,我真的好想他死,可他把做工的錢全部給我了”……拜托,絕塵子認真做人的日子還沒有多久呢!他話說得不多,但又總是很巧合地點撥了對方。在這期間,還有個調皮的孩子爬到他的懷裏,摸絕塵子掐著手訣的冰涼手指,對著哈氣,說要給道長暖手;另一幕是絕塵子在山中修行參悟,救下一條被琦毒教門人追捕的毒蛇王,並與來人展開了一番辯論,毒蛇的毒原本隻是用來自衛生存,它長在深山密林之中並不影響別人,你卻要摘了它賴以生存的毒腺去害人。說不過,那就隻能打。很可惜沒打的贏,絕塵子還因此領會了靈蛇步……這是原著中一筆帶過的情節,如今都做了擴寫。“改得是很好,但時間太緊迫了。”這比原先康師民發的那一版本劇本起碼多了四五張內容。戴敏翻了翻行程,很誠實地說:“可就算再加兩天的話,我們其他的行程也是來得及的。”其他行程,包括但不限於和賀思珩一行四人去滑雪,慶生,以及月底的金枝獎。薛霽真歎氣:“我就想自己玩兒,不行麽?”“恐怕不行。”戴敏把劇本整理好,很老實地問:“你訓練的時候,我接到賀老師的電話,他說他要來,我……我不知道怎麽攔他。”意思是,賀思珩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嗯,我猜他現在應該落地k市,在趕過來的路上了。”薛霽真既期待又頭疼。其實k市也不錯的,山好水好風景好。如果賀思珩來了,結束了客串戲份後他們還可以在周邊玩兒個兩天……戴敏看到這裏就不說話了,悄悄挪出休息室。*中午過後,薛霽真就去試妝了。絕塵子的自然感是最強的。雖然身上都有一點野性標簽,但他的發套不像季風那樣不羈,反而有點正經不足、叛逆有餘的意思,本來嘛,絕塵子做了那麽多年野人,他能規規矩矩戴冠束發?能不披頭亂發就已經對得起路人的眼睛了……“別說呢,這頂半披發還帶兩簇長劉海的發套真的行。”湯姐自己都驚訝了:“我服了!”有種不經意間搞出超絕造型的成就感。等裏外三層衣服也跟著換上,薛霽真整個人瞬間有了九成九的絕塵子味兒!就差一柄裝模作樣的拂塵了。哪怕早有準備,康師民還是在瞬間被驚豔。他當即開口問道:“你要不再多留兩天吧?”薛霽真剛想說話呢,康師民又道:“中飯那會兒賀思珩聯係了我,說要過來看看。這不剛好嗎,看看能不能說動他也客串個什麽。你們郎舅倆再續前緣!”第124章 感謝訂閱!不是,康師傅,再續前緣是這麽用的嗎?薛霽真一噎,但細想又有點好笑。因為其他人絲毫不覺得這四個字有什麽問題,湯姐還拍手隻叫好:“好啊,好啊,賀思珩的古裝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而且他那身形體態,演什麽想什麽。”說起來,湯姐還不忘拉踩一下別人。“前年的時候,有個劇組問我借蕭承淩的兩套衣服,不是戰甲,也不是帝王朝服,是他當皇帝時候的常服。我尋思,這幾套出鏡率不是特別高,後續又沒有拿出去拍賣,借借也沒什麽。咱們當初那批服裝可都是送到h市精工做的,光是手工費就超六位數了,白白放著挺浪費,也算是古裝劇組能流通的東西。”說著,湯姐還歇了口氣。“結果前腳剛拿過去,後腳那邊的人就說要退迴來,我問什麽原因用不上,那邊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說,給我氣的!後來這劇播了,網上流出一組未采用的試妝照,我才知道是演員肩寬夠不上,衣服下擺拖太長……”有賀思珩這麽帥的,沒他高,沒他有氣質、威嚴;和賀思珩一般身高骨量的,又五大三粗像個莽夫。就連內娛公認的平替聞濤,相比之下還是差了不少。薛霽真想:咱們珩哥,怎麽不算一款無代餐的帝王相呢?《風流浪》劇組的副導演還是向禎。他想了想,當即建議道:“瘋琴師怎麽樣?”瘋琴師出場更少,但有一招堪稱絕技,那就是不分敵我大殺特殺的aoe技能:岐山遺音。就是這一絕技,讓瘋琴師一個近身戰鬥力趨近於零、隨時隨地脫離正常狀態的角色,硬是躋身《風流浪》戰力榜前十。那麽瘋琴師是什麽身份呢?他總不可能也像絕塵子,是另個山頭蹦出來的野人吧?據資深書迷分析,諸多細節證據顯示,瘋琴師是早年造反失敗的詰王之後,他父王在動亂後被貶為庶人賜死,死後又被當朝追封了個諷刺意味十足的諡號“幹”。什麽叫做幹呢?犯國之紀曰幹,惡諡也。瘋琴師作為一個肉眼可見還算優秀的後代,他逃不掉的,年紀輕輕被囚禁。可當今又不能逼迫太緊,否則多少顯得他刻薄寡恩,對手足之後趕盡殺絕。於是在瘋琴師十年如一日的裝瘋賣傻之下,終於死遁逃離生天……康師民想了想:哎,別說,真可以啊!“瘋琴師隻是精神狀態不正常,腦子還是很聰明的。他人好幾次在混亂中出場,且都有點觀棋不語的意思。最後清醒那會兒,還點撥了宋琅,給了很多關鍵意見。畢竟人家那都是理論假設,隻有瘋琴師,是實打實有過造反經驗的人……”兩個人越說越來勁兒,還是薛霽真先撤下。他一出來,就接到賀思珩的電話:“是b棟嗎?”薛霽真站在太陽底下,懵了一秒:“你就到了?”那必須的呀!有了《瀝江往事》三個月,賀思珩已經接受不了和他分開那麽久,哪怕小半個月也不行,他必須得找點事兒做,以此機會正大光明地朝薛霽真靠攏。“好啦,你別亂看,我馬上過來。”掛斷電話,薛霽真果然聽到腳步聲。賀思珩大步走過來,最後還剩十幾米遠的時候,索性跑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一個唿吸都沒用上,對方就已經貼近到眼前。他們克製地抱了一下,隨即又鬆開。“k市天氣真好。”陽光燦爛,但不特別熱。薛霽真點點頭:“就隻有你嗎?”賀思珩在他額角蹭了一下,手指往下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低聲道:“江銳啟也在,我不想讓他過來,他好聒噪。”“唔……他知道你這麽說他嗎?”“知道啊!”賀思珩理所當然的甩開兄弟,自己先來追人,“那他又能怎麽樣,從前他談戀愛的時候,使喚我不也順手得很。”薛霽真聽了,倒是可以想象。“你現在到了,是要去見康導他們?”賀思珩並不掩飾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他知道絕塵子加戲了,原本三天左右的戲份擴展到五天才夠拍完,分別的時間硬是多加了兩天,以賀思珩說做就要做的個性,他直接來問康師民,那就代表著不在乎以什麽樣的方式了。隻要能探班,探薛霽真的班。至於康師民說的,“為了蕭承淩和李稚的郎舅之情,也客串個角色”,賀思珩其實不是那麽在乎。他當初說過要減少作為演員的活動,後續也實打實地隱退了這麽幾年。因為沒把話說死,大眾其實沒斷絕希望,網友們經常在一些影視項目組訊期待賀思珩的出現,說著“如果xxx讓賀思珩來演就完美了”……這些事情說不準的,萬一又出山了呢?“你希望我去客串嗎?”對於拍戲,賀思珩其實已經沒有特別大的欲望。不是不再熱愛這個職業,更不是否定過去的自己,而是他現在的精力有限,不太可能再花三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在劇組裏。但如果能和小真一起拍戲,想想又挺開心!薛霽真反問他:“你看過《風流浪》嗎?”“看過啊,我學生時代武俠小說、懸疑小說,甚至是一些外國邪典傳奇,也看了不少。《風流浪》這種武俠入門必看,怎麽可能錯過呢。”說著,賀思珩還提起一件趣事,“那個時候姐姐還說,如果我真的很喜歡,就投錢讓文伽自己拍一部。港版之前的那一部,不管是服裝布景、招式特效,還是武打效果,真的太老太老了。我猜你應該也看過一點那個版本:山川是假的山包,河流瀑布是塑料反光紙,打鬥就是三五個人哼哈哈嘿,我上去都能比劃兩下……”被他形容的,薛霽真都有點想笑。再一想,他當初看小說,隻能在書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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