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麽好怕的?人家有一堆理由呢!”缸子順嘴就把話接了過來。比如賀思珩是電影投資人之一,比如文伽又是主要出品方。就算沒有這兩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作為江銳啟江公子的發小,憑借這層關係,去溜達玩玩兒怎麽就不行了呢?正因如此,伍勖洋心情更差了。“我已經跟他說好,接下來沒事別來片場了。”眼見著哥哥臉色不對,薛霽真連忙把話送上!聽到這句保證,伍勖洋臉色稍霽,缸子則憋著笑點頭,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調侃,反正意有所指:“我們小真,郎心似鐵呀~”誰說不是呢?大年三十那天還一起放煙花、坐摩天輪,浪漫推動之下,總算準許了追求。在這期間,兩人也算是心照不宣的曖昧起來,平時聊天、語音也沒少打,一天總得那麽一個。正升溫呢,薛霽真一道“鐵令”直接不允許探班,換做他是賀思珩,一顆心也得七上八下、兀自悵然: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反正薛霽真作為這段感情的主宰者,他遵從內心的同時,不忘貫徹哥哥們的建議:凡事隻管我開心。《瀝江往事》開拍,未來一段時間是完全可預見的忙碌,至於賀思珩的喜歡,就目前來說,還不值得自己分心去迴應太多。當天晚上,薛霽真還在酒店健身房泡了一個小時。就在這裏,他見到江裕禮人生貴人範文通的扮演者。範文通是個港英混血兒,港島沒迴歸前,他父親在英國甚至有著不低的爵位,因此,範文通理所當然地憑借種種優勢成為港島早期資本。他有識人的眼光,也很願意去做一些投資,江裕禮前期發達除了嶽父的幫扶,更是少不了範文通的資助。而範文通的扮演者劉青柏,也是薛霽真的老熟人。《玉門雪》裏那個玩|弄|權術到極點,誰都不愛、隻愛皇權,最終猝死在龍椅上的皇帝就是劉青柏演的,他喜歡臨場改詞,偏偏康師民還不得不忍耐。“是小真啊!”劉青柏比汪裕要年輕個7、8歲。他年輕時端正俊朗,就算老了也是個老帥哥。像汪裕他們呢,平時頂多就是打打拳、做做操,但劉青柏過了50歲還跑健身房,肌肉紮實、皮膚緊致,不論是鍛煉還是保養,可見其用心。事實也的確如此,劉青柏不僅沒有大大小小的毛病,早兩年還能吊威亞拍打戲。由此可見,他的演藝事業之所以長青不倒,絕對有一部分靠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健碩體格。薛霽真和他打了招唿,兩人順道就聊了聊天。“你到時候請假得出去吧?”劉青柏指的是3月下旬的紅梅獎,他直接跟薛霽真說明的:“我是頒獎嘉賓,你去不去呢,王導這邊讓你請假不?”薛霽真簡直不敢聽下去了:這是可以直說的嗎?而劉青柏也成功被他這副既緊張又糾結的小模樣逗笑了,他停下來喝了點兒水,用護腕擦擦汗,說道:“提名出來之後,我就知道這個獎你拿穩了。不是紅梅非要推你出來,而是青年這代的確需要一點刺激。”資質好一些的,偏偏差點運氣,扶不起來。《玉門雪》在三大電視獎大殺特殺的那一屆,其實有個33歲的最佳男主入圍,這個年紀拿到提名算是中規中矩的進度,但他屬實不走運,好不容易有了量身定製的優質劇本,又湊齊了內娛難得一見的好配置,一路護送著總算把人推上大名單了,結果最終還是敗給了比自己更小的賀思珩……那資質差一些的呢,至今還在偶像劇裏打轉。不是沒嚐試過轉型,而是爆冷撲街後直接被嚇迴舒適圈。劉青柏自己也在戲劇學院教書,還教了很多年呢,薛霽真聽他吐槽各種奇奇怪怪的學生,聽著好笑的同時也察覺了對方深深的無奈:科班的大環境已經徹底浮躁起來了。對比早前,養出一個科班演員的時間成本被一縮再縮。從前非科班出身的難免在主流獎項上受到冷待,這是事實,更是圈內默認的一種規則,不裝模作樣地把人放置個兩三屆,美曰其名磨煉資曆,是絕對不會輕易給獎的。現在呢?他們甚至已經把目光投向了薛霽真這類半路出家的青年演員,指望他作為代表給死氣沉沉的魚塘來點兒刺激……劉青柏半真半假地歎道:“你趕上好時候了。”薛霽真受寵若驚:“是嗎?”“《底色》新年期間在三四個台重播輪播,到時候還有紅梅獎給你大力扶一把,等到5月份金枝獎,還真說不好!”畢竟評審團始終不能獨斷專行,他們也需要聽取民意。紅梅能拿下,薛霽真其實就滿足了。他不敢去奢望金枝獎。但事實上郭令芙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如果紅梅過後輿論環境足夠好,她還留了公關後手,到時候再看看風向,說不定真的有點希望……*前一天在健身房碰到劉青柏,第二天他就到片場了。當然了,還沒到他的戲份,人家純粹是過來敘舊的:王玨早年和劉青柏合作過一部武俠電影,正是這部電影讓後者獲得影帝提名,在“江裕禮”還沒確定人選時,就早早約定好了,邀請他來出演“範文通”一角。“你們都拍了兩天啦?”王玨點頭:“先讓他們年輕人找找狀態嘛。”他事先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情況實在不太妙,大不了多花點時間硬磨。好在薛霽真和洪緋都足夠爭氣,他們之間的角色反應更是稱得上驚喜。但王玨說的這話,讓劉青柏想到康師民當年的做法。這兩個導演,何其相似啊!甚至康師民做得更絕:在薛霽真進組補位之後,他直接讓人硬空了半個月的檔,從頭開始學,學到周璿和汪裕兩位老師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從好處理的戲份開始補拍……劉青柏跟王玨說了這件事情後,後者顯然沉默了一會。“那還是康師民更厲害。”比起電影,其實電視劇要拍的內容會更多一些,電影可以花一天甚至幾天去專門磨一個鏡頭,那電視劇行麽?導演就算有這個精雕細琢心,劇組也燒不起錢。所以說,康師民當初的舉動是十分冒險的。要不是恰巧趕上薛霽真是個天賦選手,強壓之下激發出更大的爆發力,換做別人,還不一定能扛得住這份期盼,所以康師民當時還做了第二手打算:接替烏煊的演員要是接不住戲呢,那就直接大砍李稚的戲份。劉青柏在片場看了一天,當天晚上他給汪裕掛了個電話:“你帶了個好徒弟啊!”翻年過來,汪裕依然是養病為主,其他的工作基本歸到幕後。這個點接到劉青柏的電話,他還有點兒意外,問道:“你就到了?他們劇組這就開拍了?”“我就提前一天到嘛,說好明天才開始圍讀的,結果王玨偷偷摸摸都拍了兩天了。”劉青柏補充道:“我今天在片場呆了一天,小薛現在的戲還真是可以了,我絕對不是幫他說好話,他現在很有開竅的意思,演得自如又鬆弛,越來越有自己的風格,底子也漸漸醇厚起來了。白天看他片場的表現,晚上在酒店又看了《底色》,完全上了個檔次。你這個做師父的,將來有得意的時候呢!”“哈哈,你要是這麽誇,那我今晚不睡了。”“你愛睡不睡,看把你美的。”汪裕跟著大笑:“你誇他,偏又要羨慕我。”劉青柏輕哼一聲,說道:“哎,把我看得心癢啊,要不我也收個徒弟得了!不拘男孩兒女孩兒,也不要他們像小薛這麽俊這麽靚,隻要上相,其他的我都能慢慢教……”“你倒是想得美,還慢慢教呢!”薛霽真這樣的,是隨隨便便就能撿來的嗎?就算有,也得你情我願。結成師徒,其實和結成夫妻一樣難,都需要緣分,前期要是磨合不來,所以不要勉強了,因為教再多也有江湖不見的時候,到時候成什麽了,成人家的踏腳石!再說薛霽真,他進入角色很快,狀態越好就越鬆弛。前期對手戲較多的洪緋難免著急:尤其是吃ng後。洪緋急歸急,但也被激發出了潛力。晚間加了一場戲,主要劇情就是江裕禮和丁小姐一起來西餐廳吃飯。窮小子從沒喝過像樣的紅酒,在過去,他並不知道產地、年份,甚至天氣,這些因素對紅酒的品質到底有什麽影響,英文更是不好,勉強能說幾句而已,所以,點餐期間難免鬧出一點兒小笑話。但丁珈芸毫不不在意。她反而覺得,江裕禮耳尖羞紅的樣子真誠又可愛!可偏偏有一位好生事的報社記者湊過來添油加醋。他很是憤憤,自己擁有這樣體麵的工作都不敢去追求丁小姐,隻能巴巴地望著,鼓起勇氣為丁小姐送上一束鮮花,對方也從來不接受……憑什麽江裕禮敢癩蛤蟆吃天鵝肉?嫉妒爆發的男人很快就讓小小笑話進化成了鬧劇!而這一場矛盾,最終以江裕禮拿著刀子假裝不小心劃到對方手腕,達成以暴製暴的效果。江裕禮是萬萬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暴露自己的粗魯。但眼前這個人,他更可惡,更難糾纏,就像一團爛泥,掙脫之後自己也會留下一身的泥濘,越是糾纏越是狼狽……事後,他的臉上有沮喪,也有受傷。不是也因為別人的打擊,也不是因為那瓶他挑錯的紅酒。而是,這樣體貼的丁小姐,自己的確距離她很遠。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他哪天學好英文、懂得品酒就能追得上的,它代表著更多的東西:金錢,權利,見識,甚至是階級!daisy。daisy……江裕禮在心裏默念她的名字,最終伴著月光轉身離開。洪緋一直在片場看完了薛霽真長達兩分鍾的獨角戲。直到王玨在沉默之中喊了聲“好”,薛霽真才微不可見地鬆了鬆肩膀,他驀地將剩下半張臉轉到光線充足的地方,露出整張麵孔,那份失落還未完全褪去,摻著一點點的釋然,臉頰和鼻梁上的兩顆小痣極其微妙地點綴了三分脆弱。王玨“哎”了一聲:“剛剛拿一下單獨截出來好。”說著,他自顧自地講給洪緋聽:“其實,這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和丁小姐沒法走下去的。因為很多跡象表明,他們不相稱。我問薛霽真,如果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成不了,注定失敗,你還會做下去嗎?”薛霽真自己走過來迴答道:“會,我不會死心的。”洪緋仿佛被他隨意一瞥驚到,連忙錯開視線。與此同時,她心裏更是如同熱風烘過,又酥又麻!正正經經拍戲,每天收工還堅持鍛煉的薛霽真她並不感興趣;但從暗處走向亮處,隨口一句“不會死心”的薛霽真張力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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