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要出休息室,聞濤那個很會來事兒的助理恰好趕上他們要走,送來了保溫的紅糖薑茶,暖手袋,還有特效感冒衝劑:“對不住啊小真老師,多謝你照顧我們聞濤,迴頭殺青宴大家一定再見!”戴敏和伍勖洋一個給薛霽真還服裝,一個去溝通第二天的排戲情況。淋了這麽久的雨,第二天不休息小半天怕是撐不住。等到一行人迴酒店後,薛霽真果然有點難受。喝了衝劑,洗了暖烘烘的熱水澡,粥也到了。賀思珩頂著伍勖洋的各種眼神沒有離開,可他也忍住了沒多問,直到三個人圍觀薛霽真喝了小半碗粥,又困又累,眼皮沉重,說什麽也吃不下了。“珩哥你也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兩人眼神交匯間,伍勖洋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賀老師先迴吧,這裏有我看著呢。”第88章 感謝訂閱!這一晚,伍勖洋不敢離薛霽真太遠。冬天的晚上淋了這麽久的雨,全程還就穿那兩件單薄的衣服,身體再好的年輕人也不能放鬆警惕,一杯感冒衝劑能頂得什麽用?後半夜,他輕輕推開套房臥室門,薛霽真果然發燒了。戴敏早有預料,也沒睡太死。兩人忙著給室內通風,燒水的燒水,喂藥的喂藥。“有點燙啊……”戴敏用氣聲問道:“要請假嗎?”“先等等吧。”又守了兩個小時,天朦朦亮的時候,薛霽真咳了起來。這一咳,仿佛就停不下來。一陣接一陣的咳嗽,直接把薛霽真睡意咳沒了。他剛想開口,發現喉嚨也痛得厲害,好像一夜之間,什麽難受的症狀都找上來了:頭暈頭痛,喉嚨幹痛,胸悶氣短,咳得停不下來時甚至還會兩眼發黑……“算了你別說話。”伍勖洋熟練地處理。他想起薛霽真小時候也這樣:人很健康,很皮實,雪天在外頭玩一天的雪也扛得住,可一旦生病就要難受好些天。現在的薛霽真大概就是這種狀態,生病不是問題,問題是近期拍攝太消耗,尤其是情緒上的透支不比體力耗空好受……天朦朦亮時,還沒開工。劇組群裏已經有導演助理給大家發通知,這也是導演起床開始處理一天工作的信號,於是伍勖洋趕緊換了衣服,親自去周玖那兒請假。“……如果過後還難受的話就隻得去打針。”描述完薛霽真的病情,伍勖洋就等待導演做決定了。普通人生病多少要自己扛兩天,讓病毒看看誰才是身體的主人,不到萬不得已也就吃點兒藥片對付,沒準熬個三五天的就漸漸好了,用不著掛號看病。但薛霽真眼下是耽誤不起,他隻能選擇好得最快的方式。周玖聽了難免有點兒愧疚,他在心裏直歎氣呢。其實昨天早就能收工,可是一看聞濤感覺上來了,甚至有點兒開竅了的意思,就想著再拍兩鏡更好的,那個時候時間的確不早,溫度也降下來了,薛霽真進組前是特地為了薄肌做過一點減重準備的,他身體再好,風吹雨打冷風直灌也扛不住啊……“今天一天就好好休息吧,如果情況還不好,明天再休半天。”更多沒有了。《烏夜啼》隻有40天的檔期,沒辦法。伍勖洋聽了隻得點頭,還要道謝:“多謝導演理解。”迴去之後,他和戴敏把薛霽真包得嚴嚴實實,三個人趁著天還沒完全亮起來,趕緊開車去了醫院,測體溫、驗血等等常規檢查一氣嗬成,然後就有護士過來給還在昏睡的薛霽真紮針了:他的手生得也好,骨骼分明、骨節卻不突出,指骨修長、皮膚白皙,手背上清晰可見的血管簡直是護士們最喜歡的那種……“真好紮。”護士也是看過《玉門雪》的劇粉。紮完針,她看了一眼戴著口罩、雙目閉上的薛霽真,下意識地感慨了一句。伍勖洋一時也無言以對,倒是戴敏站起來。“我去買點早餐吧,洋哥你吃什麽?”“這個點有什麽買什麽吧,別太油膩就行。”……這邊薛霽真在掛水輸液,那邊賀思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找不到人:他又去了一趟片場,盯著周玖做賊心虛一樣的眼神,才知道“淩夙”今天的戲份都臨時撤了下來,包括下午的,排戲單上已經換上了別人的通告。薛霽真生病了,請假了。十分鍾後,戴敏把薛霽真的手機拿給伍勖洋。“小真的手機響了,是賀總的電話。”伍勖洋接起,張口就道:“不好意思賀總,小真在休息,他這會兒精神不好,有什麽事兒我可以代為轉達,等他醒來了再迴複你這邊。”“你們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來看看方便麽?”“……”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伍勖洋知道他一定要來。“附二。”好險錯開了早高峰,賀思珩來時肉眼可見的匆忙,他隻簡單戴了個口罩,一看薛霽真甚至沒安排病房,剛想開口,伍勖洋就說:“這個季節流感多發,他在這兒能撈個位置不錯了,賀老師,這可不是你們港島。”兩人正在詭異僵持時,戴敏買著早餐也到了。“小真昨天晚上就沒什麽胃口,不知道他待會醒來吃不吃得下東西,洋哥你先去吃吧,我在這兒守著也是一樣的。”如果賀思珩不在,伍勖洋一定不會推辭。可眼下弟弟身邊多了條紳士的大尾巴狼,他實在不放心。偏偏賀思珩還一本正經地說:“你去吧,我也在。”伍勖洋深深吸氣,提著他那份早餐出去了。剩下戴敏有點忐忑,他看薛霽真靠著醫院急診室的椅子不太安穩,眉頭一直輕輕皺著,一張小臉埋在口罩裏,顯得困頓又虛弱。但他和老板顯然還沒好到能把人撈住靠著肩膀、胸膛的程度,有些猶豫……“戴敏,你也去吃吧,這裏有我。”戴敏猶豫的這幾秒種,賀思珩已經靠著薛霽真坐下。他的肩膀很寬,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伸長手臂護在薛霽真頸後,好讓對方不用貼著冰涼的座椅,與此同時,賀思珩也沒忘記好好端著對方打針的左手,托著手腕那兒小心翼翼地放平,直到兩人調整好了姿勢。看到這裏,戴敏飛速溜了!賀思珩望著半灰不亮的天,想著今天應該還會下雨。靠在他肩膀一側的薛霽真毫無知覺。如果說這小子掛水前是燒昏了,這會兒燒退得差不多,就純粹是睡熟了。沒辦法,40天的檔期要拍《烏夜啼》那麽多的內容,無論對體力還是精力的要求都很高,薛霽真從出道至今,就沒待過這麽趕的組。賀思珩是想和他說說話的,但又不忍心叫醒他。倒是薛霽真自己,他睡著睡著,忽然咳起來!這一咳,好一會兒都沒能停下來。急得賀思珩連忙給他拍背:“好點兒了麽?”薛霽真咳得眼淚都包不住了,緩過勁兒來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他抬眼望去:“珩哥?”賀思珩點頭:“是我,你哥和戴敏在外麵吃早餐。”“……”薛霽真慢慢喘氣,哦了一聲:“謝謝。”“快別說話了,你嗓子啞得厲害。”薛霽真下意識地仰著腦袋,卻發現自己靠的不是椅背,而是賀思珩的臂膀,他剛想坐直一點,被對方伸手按住肩頭:“沒事,靠著吧。”兩人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靜呆了幾分鍾。賀思珩一顆心跳得厲害,他害怕薛霽真聽到,努力地平複心情,問:“想吃點什麽?不管有沒有胃口多少都要吃點東西吧。”“唔……”正要說話呢,外頭伍勖洋、戴敏來了。再定睛一看呢,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昨夜殺青的聞濤,和聞濤很會來事兒的助理。他們倆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一個大保溫杯,四個人正一起往這邊來。“小真,你好點了嗎?”聞濤甚至都沒留心薛霽真旁邊還多了一個人。他蹲下來,手也不敢伏在薛霽真的膝蓋上,而是扶著座椅一側的扶手,仰著頭去看對方的表情,又看了看薛霽真輸液的左手,語氣真誠而平和:“有沒有胃口?我媽媽熬了雞絲菌菇粥,喝一點吧。”顯而易見的有備而來。賀思珩微微收斂了神色,他看向聞濤的目光冷淡極了。對方有所察覺地看過來:“賀老師也在啊。”兩人的交鋒,在場除了薛霽真都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他抬了抬左手,和哥哥說:“我想去衛生間。”伍勖洋這才擠開兩個臭男人,幫忙舉著吊瓶,和弟弟跟著走廊指示牌離開。*聞濤今年上半年才出道,原本也試鏡了《穿堂蝴蝶》。因為各種原因,他最終去拍了一部古裝仙俠,在裏麵演了個不苟言笑、專門棒打鴛鴦的仙門大師兄,有點兒熱度,但不多;有點兒關於原聲台詞的話題,卻又因為牽扯了“拉踩男女主角”這個一項罪名,為數不多的熱度被雙方粉絲聯手按了下去。這部劇也在暑期檔參戰了,隻是播得一般般。男女主角卯足勁兒要爆,在此之前配套的商務談了十幾個,可惜最終聲量大過成績。吃瓜網友能記住聞濤的麵孔,還得歸功於“賀思珩平替”這種論壇裏傳出來的言論。倒不是為了抬高誰或者折辱誰,而是這二者之間的確有種神似!如今原版和平替站在一起,氣氛堪稱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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