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珩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印象,想起這號人來。“你和他關係不錯?”都能幫忙引薦角色了,何止是不錯?可薛霽真的表情太坦蕩太自然了,他說:“也不是吧,其實我倆沒有特別多的交往,但也算聊得來,之前在劇院碰到過兩次,他的戲挺好的。汪老師也說徐數挺可惜的,老是差口氣,不上不下的……”賀思珩了解了情況,心裏莫名鬆了口氣。“迴頭我讓他們問問,如果有檔期是再好不過了,早點把人碼齊了早點開機,不然到時候天氣又冷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緣分,他發現薛霽真似乎每次新戲開機都是在秋冬季節,除非又挨過一年,否則永遠趕不上寒假檔。薛霽真這才笑著道謝:“麻煩珩哥了。”“沒什麽麻煩的。”車朝前開,路上薛霽真稍微有點去別人家做客見長輩的焦慮了,他問:“你外婆講粵語還是講普通話啊?”賀思珩冷不丁被他的粵語震到:“隨你樂意。”頓了頓,才補充道:“你現在已經講得非常好了。”薛霽真捏著空杯子一鼓一鼓的,又問:“是嘛。”“真的。”一路往家裏去,薛霽真還在磕磕絆絆地找吉祥話,他從小到大沒怎麽和老人接觸:家裏就隻有媽媽和哥哥,等到媽媽去了,哥倆更沒有來往的親戚了……越是忐忑,路程就度過得越快。到地方見到人後,薛霽真反而沉靜了下來:賀思珩的外婆,一頭銀絲盤得整整齊齊,歲月沉澱養出來的氣質使她看起來十分可親,但又有著顯而易見的雍容。老太太一生沒過過苦日子,唯獨親緣慘淡,接連地白發人送黑發人。“小真,好靚的乖仔,你好。”薛霽真被老人家握著手,莫名臉紅:“外婆你好。”“你來這裏開開心心跟思珩玩就好了,你喜歡吃什麽,我讓人給你都做。”如同每一個溺愛孩子的長輩,賀思珩的外婆愛屋及烏,隻當薛霽真是和外孫一樣的孩子,想要什麽都毫不猶豫地去滿足對方。兩個年輕人陪她說話,主要還是薛霽真在說:例如愛吃什麽,平時喜歡什麽運動,讀書、拍戲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於是他就講去荔山看汪裕,迴頭被一隻狗追了兩裏路。老太太笑得直拍他的手:“你跑過它了吧?”她是真的擔心薛霽真這樣的小夥子被狗咬。“我跳到石楠樹上咯,那狗不喜歡石楠樹的味道。”老太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的確不太好聞。”她又聽說薛霽真喜歡吃一些烘焙點心,酸酸甜甜果味餡兒的最好,比如蘋果、藍莓、草莓之類的,於是提起賀思珩會烤很多點心,會烤各種餅幹,可惜她的醫生囑咐不讓吃甜的,這一口牙已經咬不動什麽了……“你的牙長得好,我跟你講,這樣的嘴巴可招人喜歡。”薛霽真還在想這話什麽意思,賀思珩已經十分羞赧了,他再一次飛快撇過對方的嘴唇,看向老太太說道:“外婆,他才畢業的,你就講這些。”“噢,sorry啊,但年輕還是要談戀愛。”老太太有些渾濁的眼珠子緩緩看向薛霽真,也不知道通過這張年輕的麵孔、這雙澄澈的眼睛在看誰,她又一次握緊了薛霽真的手,說道:“你和思珩去玩吧,跟我在這裏講話很無趣的,跑馬釣魚還是玩別的,都行。”明明是她過壽,卻又怕孩子們圍在她身邊無聊。薛霽真跟著賀思珩出了花廳,拐到後頭的花園。上一次過來時,這裏開的還是玫瑰,如今似乎沒什麽變化,有個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月季幾乎靠滿了整麵牆,午後的微風吹過,鼻尖傳來沁人的花香。“離晚飯還早著,一會你想做什麽?”賀思珩看他撿地上的花朵,也跟著撿了一些。“本來是打算和芙姐他們一起過來的。”結果賀思珩來接人,薛霽真幾乎沒多想就跟著一起來了。他拔掉外頭有些枯萎的花瓣,將幾朵小了一圈的花兒放到牆邊的扶手,剛剛好有個巴掌大的小台子能接住。薛霽真放了幾朵,賀思珩也跟著放上來。台子很小,有那麽一瞬間,兩人的手碰到一起。隻不過薛霽真完全沒當迴事,倒是賀思珩牙關咬緊,不動聲色地去看對方的神情,試圖從他過於平靜的麵龐挖掘出一絲絲的不同尋常。很可惜,薛霽真的表情沒有那種他期盼出現的漣漪。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直到阿kar過來:“你們在這?”他上來就給了薛霽真一個擁抱:“好久不見,小真!”“阿kar,你力氣變大了。”阿kar鬆開手,一臉的受寵若驚:“天哪,我苦練半年,隻有你,能在我不脫衣服的前提下發現我的變化,謝謝你的稱讚!”他話音剛落,就見賀思珩表情怪異,堪稱微妙,又問,“怎麽啦?”薛霽真也扭頭去看賀思珩:“怎麽了?”算了……賀思珩自顧自的失落,他搖頭:“你餓不餓,下飛機之後吃了什麽?早上烤了點東西去嚐嚐看?晚上恐怕要等大家都到了才能開飯。”於是三個人又去茶室吃點心聊天。“……很多事情講不清的啦,他們要是不過來,咱們今晚就安心暢快地聚會,如果來了,我轉頭就聯係記者,喊他們來拍那一家子的醜態,怎麽樣?”阿kar說的是賀思瑜前夫一家。薛霽真大為震驚:“不是都人盡皆知麽,怎麽還能……”還能這麽厚著臉皮硬來啊?主人都不歡迎,來了不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取其辱?“hkg年底不僅要大換血,搞不好還要換新老板。”但凡有一點點救市的機會,人的臉皮和尊嚴又算什麽呢?賀思珩隻是輕描淡寫地提起市值上億的俱樂部歸屬變更,他固然討厭葉那一家子,但的的確確沒把人家的鬧騰當迴事,就當看小醜表演了。薛霽真沉默了一小會兒。他從阿kar的平板屏幕上看到了葉的近照。說實話,和當初選秀舞台上那個少年已經相去甚遠。也許久坐麵對電腦、作息顛倒真的會使姿態和氣質變形,也許是薛霽真個人的主觀感受在發揮作用,總而言之,葉真的變化很大!輸得多了、被罵得多了,粉絲幾經波折不再為他多停留,葉的眼神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自信。薛霽真沒有幸災樂禍,隻深深的覺得物是人非。“認不出來了吧?”偏偏阿kar還要幸災樂禍地笑他。“你那幾個跑路的隊友,就我看來也就顧巍過得去,他這兩年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都很拚命,畢竟身上的擔子那麽重,不努力的話就真成家族罪人了。粉絲也不知道圖什麽,罵著罵著竟然釋懷了……”至於章殷,他的婚沒結成。倒是他旗下有個小演員參演了《穿堂蝴蝶》。阿kar說得眉飛色舞,賀思珩一直在留心薛霽真的神情。幾經確認對方並沒有難過、隻是沉思後,也放下心來。“不是一路人,不用管他們那麽多。”薛霽真隻覺得無比疲憊,本想歎口氣,結果打了個哈欠,不得不軟聲問道:“珩哥這裏有地方休息嗎?今天起得太早,不午睡感覺怪累的……”賀思珩像是過電一樣站起來:“就你之前住的客房吧。”阿kar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兩人丟下。“喂!”推開門,薛霽真發覺這裏甚至和自己之前走時沒區別。不對,換了更薄的窗簾,床上用品的布置也更換了。非要說哪裏不變,大概是屋裏的香氣依然很熟悉,窗邊也仍然放著一束鮮花……賀思珩給他調好室內溫度,說:“睡吧,吃飯再叫你。”薛霽真瞌睡來了,點點頭就倒下了。……放輕腳步離開,賀思珩重新迴到茶室。阿kar神色微妙地看著他:“你剛剛,急得恨不得跳起來。”光是迴想一下當時的場麵,他都替對方尷尬,“要不是小真信任你,人家迴頭要是想起來,你真是……”賀思珩意識到自己發揮失誤:“是有點急了。”他又看向阿kar:“你下次別在小真麵前說那幾個人的事情,他不喜歡,他們倒黴、過得不好和小真有什麽關係呢?他聽到並不會覺得多快樂。”薛霽真當時的神情,分明就看不出一點開心。阿kar聳聳肩:“好吧,我以為這聽起來很爽。”“有嗎?”賀思珩垂下眼簾,單獨拿開薛霽真用過的茶杯。接著,他輕輕歎了口氣,認真和阿kar交代:“反正以後不要說了,原本我想著,那一家人來不來都無所謂,但現在他們絕對不能靠近這裏,哪怕是山腳也不行,你交代安保隊直接去下麵待命,靠近就驅逐。”他不想讓外婆在好日子裏難過,也不想讓薛霽真煩惱。第84章 感謝訂閱!【含】太陽還沒落山時,薛霽真自己醒了。賀思珩重新給他找了身衣服,他順便衝了個涼。頭發吹幹之後乖順地垂下來,隨著晚風吹動,像一隻毛絨絨的小狗狗,乖得不可思議!郭令芙忍不住給他拍幾張照片:“迴頭等這邊事情結束了,再發出去給大家看吧。”她想說:薛霽真可愛起來,沒幾個人扛得住!粉絲更是抵抗不了。薛霽真的營業頻率算不上多高,平時有對外的活動或者其他拍攝工作,一般工作室的官方賬號會出圖,不然的話,除了節假日,就全看他心情營業。知道這小子懶,其他人平時才會留心攢攢“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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