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姑娘,老太太醒了,正在招姑娘們去呢,,,」


    鳳姐兒聽的這話便是一愣,隨後和探春對視了一眼,探春卻是冷笑一聲:「正好!我倒要看看這件事是不是老太太也知道了!」


    說著便是急匆匆的向著榮慶堂的方向去了,王熙鳳見狀,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隻能也是跟在探春的身後急匆匆的過去了。


    卻說方才王夫人剛到榮慶堂的時候,賈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是怎麽管事的?」


    嚇的王夫人直接跪倒在地,便是哭了起來:「媳婦雖然癡愚無能,但是這麽多年也算是對府上有所苦勞,不敢說是什麽能人,總不至於叫老太太這麽惱怒才是!」


    賈母聞言便是一拍錦靠道:「你是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可是也不看看手下的這麽些個人!大半夜的跑到人家丫頭們的院子裏耍什麽威風?」


    一群婆子委屈的看著王夫人,王夫人看了她們一眼,隨後對賈母道:「迴老太太,的確是我叫她們這麽做的。」


    賈母聞言便是一陣驚訝的看著王夫人,王夫人不像是這麽不識大體的啊!


    於是賈母便是一臉震驚的對王夫人道:「你撞客了?」


    王夫人臉色一漲紅,隨後便是從懷中掏出來了個東西:「皆是因為此物,不敢汙了老太太耳目,我才叫她們晚上去暗暗的查,誰料到底是沒瞞住老太太,,,」


    賈母聞言便是對鴛鴦使了個眼色,隨後鴛鴦便是上前,王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鴛鴦。


    鴛鴦這麽隨意一瞥,便是臉色一紅,隨後兩腿都是有些發軟,差點兒跟觸電一樣丟開!


    隻是還是強忍著,隻是到底是怔在當場,賈母見狀便是對鴛鴦刀:「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邪性?連你也撞客了不成?」


    鴛鴦猶豫了一下,隨後有些為難的看向賈母,不知道該不該給賈母看。


    但是賈母又一時催促,鴛鴦隻能硬著頭皮遞給了賈母,賈母這麽一接手,這麽細細一看,頓時便是氣的火冒三丈!


    將手中的那物事往地上一擲,猛地起身大喝一聲:「***!」


    隨後便是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起的猛了,居然有些搖晃!


    這個時候黛玉並寶釵以及李紈領著賈家姊妹們也都是得了賈母的令,急匆匆的來了。


    一進門看到賈母這麽罵,王夫人還在下麵跪著,便是有些麵麵相覷的齒冷,王夫人這麽大歲數了還是太太,被罵的這麽髒,,,


    又見賈母如此,眾人便是急忙的圍了上去,鴛鴦含淚抱住了賈母要她保重身體。


    賈母卻是堅定的推開了鴛鴦,隨後緩緩的喘息著,過了許久才好像是剛傳了過來,隨後對王夫人和王熙鳳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們是怎麽做事的!我久不管事,一是我歲數大了,二是你們也都起來了,我原道我還能活個幾年,雖不放心,卻也隻好是讓你們把家給關起來,日後少不得你們自己安生過日子,誰料這才過了幾年!」


    「我還當你們把這個家管的這般好,我縱使是今天就兩腿一蹬,閉了眼去見了老國公,也算是在他老人家麵前能直的起腰來了!總歸是兒女自有兒女福,暗生過日子便是了!」


    賈母說著便是猛地將手中的龍頭杖往地上一杵發出一聲悶響:「誰料你們就是這麽管事的?我還活著呢,你們就把我賈家變成了賭檔yin窩了!」


    當下王夫人和鳳姐兒便是又羞又愧,不免的都是急忙的跪下垂淚,賈母卻是一點兒情麵都不留的當即便是喝罵了起來:「你糊塗油蒙了心了?我原來當你是個精明能幹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泥菩薩!整日裏咋咋唿唿耀武揚威的,就是讓底下人這麽糊弄


    炮製你?」


    鳳姐兒低著頭落淚不敢說話,這個時候賈赦賈政等人也是得著消息急匆匆的來了,賈家的主子便是幾乎的齊坐一堂。


    寶玉見王夫人在那裏跪著,便是也不敢上堂,李妙寧便是上前跪下對賈母磕頭道:「老太太息怒,正所謂老虎尚且有打盹兒的時候,更何況太太和二嫂子呢?」


    賈母聞言雖然還是沉著臉,但是卻並不說話了。


    李妙寧便是繼續道:「太太素來心慈,學佛多年,慢慢的也將事情轉給了二嫂子,而二嫂最近又是正好病著,難免就有些心思不正的那些個奴才,以為沒人轄製了,趁著這個時候興風作浪。」


    李妙寧看了一眼賈母的臉色略有好轉便是道:「再者事情發生了之後,太太和二嫂也是在盡力追查彌補,還請老太太給太太和二嫂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出了這樣的事,咱們都不願意看到,但是既然出了,卻也是件好事,隻怕這些有賊心的人隱在家裏不肯出來,如今既然出來了,隻要順藤摸瓜,為家裏清除這樣的毒瘤,不也是見好事?還請老太太明鑒!」


    李妙寧說完,暗戳戳的拉了一下寶玉的下擺,還在發愣的寶玉急忙的便是迴過神來,也是跟著跪了下來求賈母。


    黛玉和寶釵對視了一眼,皆是心下暗自感歎寶玉媳婦確實不愧是王府出身,到底是不同凡響!


    賈母也是臉色瞬間便是好了不少,賈赦賈政也是跟著勸了兩句,賈母這方才看了王夫人和鳳姐兒一眼道:「寶玉媳婦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們就先起來罷!」


    說完李妙寧便是攙扶著王夫人起來了,王夫人怎麽看這個兒媳婦是怎麽滿意,自然是少不得拉著李妙寧的手破涕為笑了。


    賈母便是沉聲道:「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王夫人和鳳姐兒便是靜靜的聽著賈母訓話,賈母掃視了一眼眾人,隨後沉聲道:「今天晚上就查!給我徹查到底!但凡是有涉及到不法事情的,該怎麽罰就怎麽罰!該打死就打死!」


    鳳姐兒急忙的就要點頭稱是,下去對那群婆子們使威風去,老娘今兒受了這麽大委屈挨了這麽一頓罵,不得好好出出氣?


    當下鳳姐兒剛要領命出去,便聽外麵傳來一聲親兵的聲音:「寧侯鈞駕到!」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齡官被廝打著哭著喊著一路的跑到了寧安堂,隨後便是被一眾婆子終於逮到了,揪著頭發,對著臉上就是一巴掌!


    齡官奮力掙紮著,她身子骨比黛玉好不到哪去,哪裏是對手?當下便是臉上紅紅高高的腫起了!


    正在這個時候,裏麵睡的不是特別沉的平兒也是醒了,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賈璟,聽著外麵越來越吵的聲音,當下便是小心翼翼的起了身,隨後便是披了件衣裳出了門。


    見到院子裏麵這麽多人正吵吵嚷嚷的,平兒當即便是上前阻攔,誰料雙方都是殺紅了眼級別的,完全顧不上平兒了,平兒居然一時之間便是被無視了!


    平兒無奈,隻能是勸完這個勸那個,正是不可開交的時候,便聽裏麵傳來了一聲輕飄飄但是明顯帶著暴虐的恐怖聲音:「吵什麽!」


    隻這麽三個字,頓時叫在場眾人皆是打了冷顫,一臉驚恐的看向了房內,那裏陰暗處兩點紅點閃爍著紅光,就好像是擇人而嗜的猛獸一般!


    嚇的眾人都是低下了頭瑟瑟發抖的跪了下來,賈璟緩緩的走出了黑暗,兩眼腥紅明顯帶著幾分起床氣!


    緩緩的掃視著眾人,每個被他視線觸及的,都是難免的身上打擺子一樣的劇烈顫抖著!


    賈璟最後把視線放到了一直在含淚看著他的齡官身上,眼神這方才柔和了不少,隨後看到齡官臉上的巴掌印又是難免的眼神一


    厲。


    上前幾步,齡官已經是含淚的撲到了賈璟的懷中,賈璟安撫著齡官,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齡官正是泣不成聲的時候,跟著齡官一起來的葵官便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惡狠狠的瞪著那些婆子:「齡官說要來找您告狀,這些婆子就想把齡官打死!追著我們到了這兒攔著我們打!」


    賈璟輕輕的撫摸著齡官的後背,平兒上前,賈璟便是輕輕的將情緒已經好了不少的齡官給了平兒,平兒也是輕聲的安慰著齡官。


    賈璟看著齡官和黛玉堪稱一摸一樣的臉便是怒從心頭起,當即便是轉身飛起腳對著那幾個婆子一人一腳踹在麵門上!


    幾個婆子隻感覺臉上好像是被前四後八的馬車闖了一般!慘叫一聲便是向後飛了出去,登時就是有幾個沒了聲息!剩下的也無不是捂著臉在地上打著滾兒求饒!


    賈璟對一臉快意又有些害怕的葵官擺擺手道:「去前麵,叫我的親兵進來。」


    葵官急忙的點頭稱是,一溜煙兒的便是跑遠了,賈璟則是看著那群婆子,冷冷的搖了搖頭:「不像話!」


    隨後轉身便是進了裏屋,平兒攙扶著齡官進來的時候,賈璟已經換上了一身白底江河海牙彩蟒袍,束了束玉帶,平兒上前幫賈璟束好了紫金冠。


    齡官和她的小夥伴們則是瞪著大眼睛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賈璟,雖然剛才的賈璟在她們心目中就已經是形象十分高大了,但是現在的賈璟顯然更符合小女孩兒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賈璟劍眉微蹙,看向一眾戲官,戲官們除了齡官之外,其餘的都是急忙的篇轉過頭去,不敢看賈璟。


    賈璟對齡官道:「你們是先去榮慶堂外麵等著,還是先迴去休息?」


    當下豆官幾個愛湊熱鬧的便是喊著要去榮慶堂,而齡官則是有些猶豫,賈璟憐惜的拉著齡官的手,輕柔的撫摸著齡官的小臉兒。


    齡官頓時就是覺得心裏瞬間踏實了下來,也無比的平靜了,便是也伸出手握住賈璟的手,隻是突然便是一僵,眼神有些飄忽的瞥了一眼一旁,果然便見那些小戲官都是一臉揶揄的看著她,齡官不由得臉色通紅。


    賈璟看了一眼小戲官們,隨後對齡官道:「還是算了,你盡快迴去休息罷,我叫平兒給你上好藥,沒事了。」


    齡官勉強的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賈璟便是對著齡官笑了笑之後,便是臉色陰沉的帶著站在門口的一眾親兵,向著榮慶堂走去!


    「寧侯鈞駕到!」


    在場眾人都是一臉懵,隻因這次並不是小丫鬟們喊的侯爺來了,而是十分正式的官方稱唿!


    賈璟從來不在家裏擺這些官威,所以眾人難免的就是有些驚訝,但是賈璟要是按照流程來的話,在座的眾人這個時候就該見禮等著人家!


    於是賈赦難免的很是有些不自在的起身相迎了,在場眾人除了賈母之外,按照規矩,都該起身迎接!


    沒片刻,賈璟便是沉著臉走了上來,也沒對賈母行禮,而是掃視四周,沉聲道:「大半夜的,不睡覺,開會呢?」


    沒人敢答話,因為都看出來賈璟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很明顯是含怒而來!


    賈母是長輩自然不會迴應賈璟的質問,沒奈何,隻能是寶釵看了看眾人之後,上前幾步道:「出了點兒事兒,本不想驚動你的,,,」


    賈璟看了寶釵一眼,對賈母微微躬身:「驚擾老太太了罷?」


    賈母瞥了賈璟一眼,冷哼一聲,隨後用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嗬斥道:「你管得好家!自己看看,青天白日的這物事被丟在大觀園裏!你個做家主的,臉上有沒有光!」


    賈璟被劈頭


    蓋臉的罵了個狗血淋頭,內心本就是含怒而來,最近也是因為太忙了,所以心情有些壓抑,因此此時越發的惱怒!


    隻是越是惱怒,麵上反而越是平靜了,賈母罵完了,賈璟隻是微微躬身:「是,老太太說的是。」


    賈母見孫子如此反而是心疼了,這麽多天沒見他也知他忙的迴家的功夫都沒有,再見他兩眼的紅血絲,知道他好容易歇一兩天,結果大半夜的被家事給吵起來,心裏怕是也不受用。


    當即便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貓兒狗兒一般的歲數,卻要扛起一個家,可你也應當知道,家事不靖,夫遭橫禍!你就是再忙,家裏的事情能不處理嗎?」


    說著叫賈璟坐在了自己旁邊的位置上,兩人並排坐在首位,賈璟緊緊的抿著嘴沒說話,默默的盯著地上的香囊。


    堂上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賈璟麵無表情的看著,過了許久之後,方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兒查查!」


    探春好似是終於忍不住了,便是冷笑一聲道:「是得好好兒查查!不然今兒抄完明兒還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聞言黛玉急忙的便是拉了探春一把,探春則是冷哼一聲,偏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賈璟見狀便是轉頭看向賈母:「抄?」


    賈母也是滿臉懵的看向王夫人,不是隻對丫頭們下手?對姑娘們也抄家?


    王夫人頓時便是有些坐蠟,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便都是沉默了下來。


    賈璟冷冷的道:「我希望能有個人主動站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別叫我問我手下的人!」


    此言一出,便是頓時就叫王夫人有些慌亂了起來,隨後便是用眼神暗戳戳的看了一眼鳳姐兒!


    鳳姐兒心中叫苦,你這個時候知道加我頂鍋了?你自己看看這個鍋我能頂得住嗎?


    但是也架不住王夫人的實現,鳳姐兒隻能是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在最後還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王善保家的身上,說是她建議王夫人這麽做的!可跟我沒關係!


    賈璟聞言沉默了良久,隨後在眾人微微有些驚訝的神情中居然笑了出來:「嗬,抄家,,,」


    鳳姐兒幹笑了一聲,咽了口唾沫道:「二弟,也算不上抄家就是檢查一下,,,」


    賈璟突然暴起的將手中一直把玩的玉佩往地上摔了個粉碎!


    登時嚇的鳳姐兒便是尖叫了一聲,在場眾人也都是瞬間驚醒,賈璟麵帶怒容的坐在那裏,冷冷的掃視四周之後沉聲道:「滿神京,不,滿世界打聽去,有抄自己家的嗎?你們,你們,,,」


    賈璟搖了搖頭,好像被氣笑了一般:「你們總是能整出我意想不到的新活兒,好,好啊,,,」


    賈母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頗為有些頭疼的按住太陽穴無語了。


    賈璟猛地一拍桌子,頓時就是叫在場眾人又是一驚:「柳澤!」


    「標下在!」


    賈璟冷冷的道:「傳我的親兵!進大觀園!四下鎖門,不許任何人行走!」


    眾人頗為震驚的看向賈璟,賈璟冷冷的道:「不是要抄家嗎?那咱們就好好抄!一個也別跑的抄!從我開始!除了老太太,有一個算一個,挨個抄!誰也別躲!」


    「傳親兵進府!挨家挨戶的給我抄!緝查所有不法!要查,那咱們就重重的查!一個不落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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