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道:“這幾日我都是在外麵學習,今兒到了家競才知道,寶玉竟不知什麽時候成親了!”賈環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寶玉成親這麽大事,賈琮好歹也是賈家西府大房的庶子,算起來其實和西府的關係挺親的,賈赦的親兒子,居然是到現在才知道!


    可見賈赦對於這個兒子是真的放任自流自生自滅的狀態,不然這麽大的事情,好歹也應該叫他迴來喝杯喜酒的!


    賈琮似乎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尷尬境地,卻也隻能是苦笑著搖搖頭道:“今兒迴來,媽媽方才告訴了我,我這才知道,又沒什麽趁手的禮兒,卻也得是過來給寶玉道個喜。”賈環心中微微納罕,他歲數大了些,不是之前那天真的樣子了,所以心裏清楚,既然你都沒趕上成親了,還過來道什麽喜?


    本身寶玉和你也不是特別親近,人家既然把你忘了,這麽尷尬的情況你不躲著避著點兒,反倒是主動上門?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賈環情知賈琮這一去絕對是目的不純,所以微笑著道:“那好,那琮二哥你就去罷,我還有些功課,就先,,,”賈琮撓了撓腦袋道:“環哥兒,你應該也還沒見過新嫂子呢罷?不如跟我一起去怎麽樣?”賈環聞言一愣,有些拒絕,隻是賈琮執意邀請,賈環反倒是對賈琮去寶玉院子裏有什麽目的比較關心了,於是猶豫了一下,便是點點頭跟著賈琮一起去了賈寶玉房內!


    此時寶玉正在整理著詩稿,李妙寧則是正在指揮著幾個王府裏的丫鬟們整理出來一間房子用來屯放她的


    “嫁妝”。這些東西都是不能長時間屯放的,比如那些兵書,就得時不時的拿出來曬曬,刀劍和甲胃也需要上油保養,隻是,,,李妙寧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賈寶玉要是看到她在擺弄這些東西,就得是當場暴怒大發雷霆,所以她輕易也不敢拿出來,那麽該把這些東西存放到哪裏好呢,,,李妙寧正自思索著,卻聽見外麵傳來了幾聲:“寶玉在家嗎?”李妙寧出了門,便見賈寶玉也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外麵:“環哥兒,琮哥兒?你們怎麽來了?”賈琮笑著上前對賈寶玉拱手道:“這不是你新婚燕爾,我當時正好在外麵,不知道這個消息,現在知道了,就迴來特意祝賀你來了嘛!”他這麽一說,果然寶玉便是微微有些尷尬的道:“是,是嗎?我成親那天你不在家?赦大伯也真是的,怎麽不把你叫迴來喝杯喜酒?”賈琮笑著道:“無妨,大老爺總是這樣的,許是怕擾了我讀書,,,這位就是二嫂子罷?”李妙寧緩緩的走到寶玉身邊,寶玉瞥了一眼李妙寧,隨後對賈琮笑道:“是,這位是赦大伯那邊的琮哥兒,還有咱們這邊的環哥兒。”李妙寧聞言便是微笑著向兩人問好,賈環也是微微躬身行禮問好,賈琮雖然多看了李妙寧兩眼,但是也沒敢多出格,急忙的也是躬身問好。


    一時的幾人進了房內坐下,丫鬟們也奉上了茶,閑聊了一陣。賈寶玉實在是和這兩個兄弟沒什麽好聊的,而賈環似乎也看出來了賈寶玉有些心不在焉,便是笑著問道:“二哥最近在家裏做甚麽?”寶玉尷尬的咳了咳道:“讀讀書什麽的,也沒什麽正事可做。”賈環點了點頭,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尷尬之中,賈琮這方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原來是找寶玉借錢做些小買賣。


    寶玉微微有些納罕,賈琮隻能是苦笑著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快要從賈家被丟出去單過了,但是賈赦卻還沒給自己錢,每個月靠著月例銀子外麵連吃飯都是問題!


    估計就算是以後分自己出去也給不了多少,眼看著就要成家立業了,手上卻沒多少錢,所以想著自己做些買賣來。


    李妙寧本是想拒絕的,但是賈寶玉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寶玉是想著賈琮也沒怎麽求到過自己頭上現在好不容易求上來了卻拒絕人家多少有點兒不對了。


    再者說,寶玉也的確是對著些兄弟以往沒有那麽關心,原本這些事情應該是找賈璟更合適的,但是賈琮卻選擇了自己,這讓寶玉心裏很是受用,覺得這是賈琮看得起自己!


    至於賈琮為什麽不找賈璟,當然是因為這件事賈璟肯定不會幫忙的!按照現在的規矩,賈琮一個做兒子的,還是庶子,自己在外麵置辦產業,這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這不合規矩啊!這也是李妙寧為什麽想要拒絕的原因,大房的事情你二房插手幹什麽?


    到時候肯定是落得一身不是!賈環見狀也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隻是看寶玉十分高興的樣子,卻也隻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總不好直接當麵惡了賈琮,,,事情說完了,賈琮便是走了,賈環卻還故意留在了最後,等到看著賈琮走了之後,賈環才對寶玉語重心長的道:“二哥,你不該答應賈琮的。”寶玉聞言一愣,賈環無奈的道:“這不合規矩,況且赦大伯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賈琮哪裏還有命在?到時候怕是連二哥都跟著吃掛落。”寶玉聞言也道是這麽迴事兒,心中微微有些後悔,但是許都許出去了,又能怎麽辦?


    一旁的李妙寧也是規勸道:“正是,夫君應該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的,方才草草的打發他迴去,借錢這種事情,怎麽好隨便一口答應下來?況且就算是借出去了,誰知道他拿著這些錢去做些什麽,,,”李妙寧話還沒說完,寶玉便是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和環哥兒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方嗎?”李妙寧聞言便是垂下了頭,賈環則更是納罕,賈寶玉不是這樣大男子主義的人啊,怎麽一成親就變成這樣了?


    寶玉瞥了一眼李妙寧,冷哼了一聲,氣氛便是一時之間有些凝滯。恰好這個時候芳官從外麵走了進來,笑著對李妙寧道:“奶奶,東府林姑娘派人送來了包薔薇硝和玫瑰露,您看看,,,”寶玉微微有些不悅的道:“什麽東府的林姑娘?林姑娘論起親來也該是西府的,和他們東府有什麽幹係?”要是別人這麽說,寶玉肯定是要急的,但是芳官這麽說,寶玉反而隻是微微有些不悅,芳官卻也絲毫不懼的衝寶玉皺了皺鼻子。


    蓋因最忌寶玉正是有點兒迷芳官的時候,兩個人好似如膠似漆,故而芳官這方才管李妙寧叫奶奶,而不是寶二奶奶。


    李妙寧似乎也是整理好心情了,或許也早就是習慣了丈夫的冷暴力了,因此便是笑著對芳官道:“既是林姑娘送來的,你們分著用了罷,最近天氣也熱,正是要用的時候。”薔薇硝就是現代的痱子粉,古人大多用銀硝,但是薔薇硝是粉紅色的,更好看更好用,也更安全,當然了,也就更珍貴。


    不過顯然李妙寧和黛玉一樣,都是有些不在乎的,寶玉自然也就沒有插話。


    李妙寧見賈環在一旁,便是笑著道:“給環兄弟也包一包帶迴去用。”賈環聞言便是急忙道:“二嫂不用了,我房裏用不上這個,丫鬟們自有銀硝。”李妙寧笑道:“銀硝哪有這個好用好看?你既然來了,少不得你的一份兒,隻管拿迴去給姨娘也好丫鬟們都好。”賈環本想拒絕,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於是便是點頭致謝道:“如此,那就多謝二嫂了。”寶玉也就是坐在一邊沒說什麽,李妙寧心中無奈,雖是庶子,好歹是親兄弟,說兩句好話又掉不了一塊肉,可憐寶玉連這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寶玉其是還真的就是舍不得給賈環,要是旁的也就罷了,這是黛玉送的,寶玉就有些舍不得!


    隻是怕被賈環說小氣,故而這方才坐在一旁不語,心中實則是對李妙寧越發的不滿,林妹妹給的東西,賈環又沒主動要,你送出去做甚麽?


    李妙寧不知道寶玉的心思,便是吩咐芳官道:“去取些來,剩下的你們分了便是了。”誰料芳官進去裏屋之後,轉念一想,何苦用這些好的給了賈環?


    這些都是黛玉送的,且先不說是上好的,便是方才看著寶玉那張臉揣度他心思,也肯定是舍不得給賈環的!


    芳官心裏這般想著,左右他也用不了多少,自己之前還剩下一些薔薇硝沒用,拿給他就是了。


    於是徑直去了自己的妝奩內找用了一半的薔薇硝,誰料這麽翻了半天,居然愣生生是找不到了!


    於是便是跟寶玉房裏的眾人問起來,眾人皆是說不知,芳官一時之間便是有些犯了難。


    麝月便說:“這會子且忙著問這個,不過是這屋裏人一時短了,你不管拿些什麽給他們,他們那裏看得出來?快打發他們去了,咱們好吃飯。”芳官聽了,便將些茉莉粉包了一包拿來,賈環見了就伸手來接,芳官便忙向炕上一擲。


    賈環一愣,一旁的李妙寧看了芳官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便是上前拿起了那包


    “薔薇硝”遞給賈環笑道:“眼看著也晌午了,環哥兒在你哥哥房裏用了罷?”賈環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娘正在家裏等著我呢,下午學裏還有些事。”如此說了李妙寧也是不再攔著賈環了,於是賈環和賈寶玉等人告別之後,便是徑直迴了趙姨娘的院子。


    如今他並不和趙姨娘住在一起,隻是白天還是來趙姨娘這裏用飯。一進了屋子,便聽到趙姨娘在屋子裏麵罵人,彩雲見賈環進來了,便是悄悄的對賈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賈環看了裏屋一眼,隨後便是輕聲的上前對彩玉笑道:“方從寶玉那裏得了些薔薇硝,你不也是常說薔薇硝擦癬,比外頭的銀硝強,這些送給你用。”說來也怪,這彩雲和彩霞皆是王夫人院子裏的大丫鬟,卻偏偏都是跟賈環關係很好!


    尤其是彩霞,莫名其妙的對賈環無比癡心,簡直稱得上是癡情了!最離譜的還是,賈環還未好之前,彩霞就有這個心思了!


    說實話,作為王夫人院子裏的大丫鬟,彩霞要是真的跟了賈環,還真稱不上什麽攀高枝兒!


    況且以前賈環那個德行,還真未必算得上是高枝兒!所以彩霞能有這樣的心思,那隻能說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了,,,彩霞對賈環一片癡心,彩雲也是未必沒有對賈環有幾分好感,尤其是在賈環便好之後,故而出現在趙姨娘院子裏倒也正常。


    最近一段時間賈環和彩霞彩雲的關係都不錯,所以賈環便是很親熱的將薔薇硝遞給了彩雲。


    誰料彩雲打開了看了,便是笑道:“這是他們哄你這鄉老呢!這不是硝,這是茉莉粉。”賈環聞言一怔,看了一看,果然比先前的帶些紅色,聞聞也是噴香,無奈笑道:“這也是好的,硝粉一樣,留著擦罷,自是比外頭買的高便好。”彩雲聞言便是也點頭收了,誰料兩個小兒女說的悄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扒著窗子的趙姨娘聽了!


    裏麵趙姨娘當即便是冷笑了兩聲:“有好的給你!誰叫你要去了,怎怨他們耍你!依我,拿了去照臉摔給他去!趁著這迴子撞屍的撞屍去了,挺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別心淨,也算是報仇!”


    “莫不是兩個月之後,還找出這個碴兒來問你不成?便問你,你也有話說。寶玉是哥哥,不敢衝撞他罷了!難道他屋裏的貓兒狗兒,也不敢去問問不成!”前幾天寶玉和鳳姐兒撞客了身子沒大好,不知道怎麽了今兒早上起來鳳丫頭又是告了假,隻說之前沒歇好,趙姨娘這意思,便是叫賈環趁著虎落平陽,好好兒的欺侮欺侮寶玉他們,,,賈環聽說,懶得搭理她,便是無奈的搖搖頭,彩雲也是忙說:“這又何苦生事,不管怎樣,忍耐些罷了。”趙姨娘一把打開了窗子,瞪著彩雲道:“你快休管,橫豎與你無幹!乘著抓住了理,罵給那些浪淫婦們一頓也是好的!”說著便是指著賈環開始破口大罵,嘴裏沒一句好聽的,叫人聽了直搖頭,這哪裏是在罵兒子?


    糟踐人也不帶這麽糟踐的!


    “呸!你這下流沒剛性的,也隻好受這些毛崽子的氣!平白我說你一句兒,或無心中錯拿了一件東西給你,你倒會扭頭暴筋瞪著眼蹾摔娘!這會子被那起*崽子耍弄也罷了,你明兒還想這些家裏人怕你呢!你沒有*本事,我也替你羞!”賈環被罵的是麵紅耳赤,隻能是對趙姨娘無奈的道:“娘,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能不能,,,”趙姨娘當即便是接著罵道:“屁的小時候!你當你卵蛋似的頑意兒長得多大了不成?倒是不隻窩裏橫了,慫包軟蛋一個!連帶著家裏外麵都是叫人欺負的受氣包似的!叫人看著就倒胃惡心!這會兒子叫這起子淫婦騎在腦門子上拉屎撒尿連個屁也放不出!你咋就不敢上去跟她們鬧?”賈環聽她罵的髒,難免的也是有了幾分火氣的道:“娘!您說什麽呢?家和萬事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總是這樣,家裏人越發的當您是鬧事兒的,豈有個對你好的理兒?您這樣的,再跳的歡些,豈不是叫人越發的要致咱們於死地?有什麽事咱們好好兒說就是了,興許是人家一時不查拿錯了也是,,,”趙姨娘聽著賈環這話,頓時便是被激的來了真火了:“放你娘的屁!你是老娘*裏掉出來的,這會兒子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一樣怪起老娘位份低給你丟臉了?你不敢鬧就給我滾開!”說著便是劈手奪過了彩雲懷裏的薔薇硝,徑直的便是朝著寶玉的院子風風火火的去了!


    賈環阻攔不及也不敢阻攔,隻得是急忙地追了上去。湘雲並沒有在家裏待多長時間,便是被打發迴了賈家,因為實在是忠靖侯府現在也沒功夫搭理她。


    所以湘雲隻能是鬱鬱寡歡的迴到了賈家,不過到好像也是鬆了口氣一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雖然知道定親了,但是並沒有多少興奮的情緒,相反對未知的未來還微微有些恐懼。


    現在好了,雖然有些氣惱於史家退婚這種不齒的行為,但是歸根結底,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夠左右的,賈母也替她罵過史家人了,那還能如何呢?


    粗神經的湘雲向來樂觀,是絕對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再傷神的,所以又樂樂嗬嗬的和賈家姐妹們玩到一起去了,甚至還跑到承毅伯府和寶釵一起住。


    其實也不是湘雲自己願意跑到承毅伯府的,因為被元春占了,所以可憐的湘雲又一次開始了自己的


    “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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