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個時候才是心中咯噔一聲,隨後皆是心中慌亂了起來,事情鬧大了!打死人了!


    人群之中的一部分人瞬間就意識到了事情有點兒不對勁,所以急忙的便是從人群中跑了出去,慌慌張張的逃離了此地!


    也有一部分人驚慌的大喊著:“打死人啦!打死人啦!”便尖叫著跑走了!眾人因為這些人頓時又是慌亂了起來!


    但是在短暫的慌張之後,人群中便是有人喊道:“沒事!法不責眾!咱們是為國除賊!打死這閹人的!為國除賊!”


    眾人便是也是同時大喊道:“對!沒錯!為國除賊!”一群人高喊著為國除賊,便是膽氣又是豪壯了不少!


    而此時在屋內原本一直閉目養神的賈璟在聽到那幾聲高亢的:“打死人了!”之後便是猛地睜開雙眼,雙眼之中精光爆閃!


    賈璟猛地起身,在黛玉擔憂的眼神中對林如海點了點頭,林如海知道他正在積攢怒氣找到狀態,所以也不跟他多說,也是點了點頭:“萬事小心。”


    賈璟轉過頭去,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肅煞,沉著臉走了出去,就在門外,鹽政衙門內,滿院子居然都是頂盔摜甲裝備精良的士兵!


    他們都沉默著看著賈璟,賈璟從他們中間快步走過,隻是輕聲的道:“一個也不放過,打死了我負責。”


    “得令!”


    一眾將士們在賈璟的帶領下烏壓壓的便是跟在身後出了門,鹽政衙門的大門一打開,賈璟站住腳大吼道:“給我上!”


    一眾士兵越過賈璟大跨步的衝了出去,手中的刀帶著刀鞘便是衝著人身上猛砸!那些人見到賈璟帶著這些裝備精良的士兵衝了出來,頓時就是慌亂了起來!


    有的的早便撒丫子跑了,有的頭鐵的還想反抗,早就被打倒在地,一頓圈踢………


    “滾開!”


    “都散了!散了!”


    “三聲之下,再有停留者,斬!”


    在這些威懾之下,原本還聲勢浩大的人群頓時就是跑的沒了影,而賈璟則是沉著臉上前,石光珠抱拳道:“侯爺,那些太監都被打死了,隻有這個還能喘氣呢!”


    說著一揮手,便見兩個士兵抬著王恩走了過來,賈璟上前拍了拍王恩的肩膀輕聲道:“幸苦了。”


    王恩似乎是想笑,但是牽動著傷口頓時就是臉色無比難看,於是隻能是勉強的拱拱手道:“幸,幸不辱命。”


    賈璟點了點頭,隨後轉過頭命人將小太監們的屍首都收起來,又叫人趕緊帶著王恩去治療。


    而賈璟本人,則是雙眼閃爍著火光,輕聲的對眾人道:“全軍聽令!”


    “有!”


    賈璟轉過身,看著白家的方向沉聲道:“揚州鹽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居然敢鼓噪百姓與朝廷作對!更是活生生的將朝廷的討稅太監給打死了!就在我等朝廷官兵的眼前!是可忍,熟不可忍?”


    賈璟猛地抽出腰間的天子劍怒喝道:“起兵!伐師問罪!誓要攻滅揚州白氏高氏!”


    “伐師問罪!伐師問罪!”


    …………


    “爹!爹!出大事了!爹!”


    白利澤正在閉目品茗,正在這個時候白羽居然又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白利澤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又怎麽了!”


    白羽慌慌張張的道:“前麵,前麵傳話,說是那幫鬧事的,不小心把朝廷的討稅太監打死了!”


    白利澤手中的茶杯頓時滑落在地,原本最愛的一套茶具現在卻生生的摔得粉碎!


    但是白利澤現在也是完全顧不上這些,十分震驚的起身盯著白羽:“你,你說什麽?”


    白羽苦笑著滿頭大汗的道:“是,是真的,,,我方才親自去驗證了,不是道聽途說!”


    白利澤頓時就是憤恨無比的大怒的敲擊了一下桌子:“他們怎麽敢!怎麽敢!啊!


    !”


    白利澤大怒之下,居然把滿桌的茶具都給拂到地上去了!劈裏啪啦瞬間便是碎了滿地!


    白羽苦笑著對白利澤道:“爹,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的!”


    白利澤到底是白利澤,在經過短暫的憤怒之後,白利澤還是瞬間邊恢複了理智,他沉著臉不停的思索著,隨後沉聲道:“最近一段時間看來要老實一點了,而且………鹽票的事情我們隻能同意了!你一會兒就去把鹽引給交到鹽政衙門去!”


    白利澤心頭都在滴血,但是卻也不得不這麽做,這個時候,正是壁虎斷尾壯士斷腕之時!不然便是全家沒準兒都得為此陪葬!


    誰知道這幫人居然能把朝廷的討稅太監給活活打死?這可是犯了大忌諱!討稅太監也算是欽差,你當街把欽差給活活打死了?


    就算是白家都不敢蔑視王法到這種地步!白利澤心中是憤恨無比!自己派出去的簡直就是一幫飯桶!一幫酒囊飯袋!


    不是說了叫他們看管好人群,引導著人群嗎?你們就是這麽引導的?白利澤哪知道,這其中其實還有林如海的人!


    人群一但被鼓噪了起來,那是那麽容易就能引導的?所以叫一群失去理智的人瘋狂容易,要他們冷靜下來那可就太難了!


    現在好了,打死了這麽多討稅太監,那跟在朝廷臉上狠狠的甩了兩巴掌也沒什麽區別!


    所以白家沒什麽能做的,白家能做的隻有老老實實的躺平任由朝廷看著哪肥砍一刀,不然奮起反抗?


    嗬嗬………白利澤沒有楊英龍那麽傻,他也根本沒有楊英龍的那種實力,楊英龍都被賈璟給弄死了,弄死一個白家,不比碾死一隻螞蟻簡單!


    所以白利澤這個時候才會主動選擇把白家最珍貴的東西交出去,就是為了服軟!為了向朝廷表明一個態度!


    白利澤想朝廷大概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這些了罷………自己都任你揉捏了,難道還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但是白羽還沒來得及走,管家急匆匆慌亂的跑進來傳的一條消息卻叫本就有些頹敗的白利澤頓時就是站了起來!


    “老爺!外麵來傳,鹽政衙門裏出了無數的兵馬,這個時候正奔著咱們這個方向來呢!”


    白利澤聞言頓時就是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和白羽同時聲音都有些跑掉的道:“你說什麽?”


    管家嚇得滿臉冷汗,急忙的指著門外道:“粗略的估計也有三四千人,都是頂盔摜甲的,正向著這邊來呢!”


    白利澤頓時就是癱軟在地,事已至此,白羽也是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但是還是急忙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對白利澤道:“爹!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白利澤迴過神來,看了白羽一眼,隨後茫然的看著四周,過了許久之後才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管家沉聲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去召集所有鹽丁………我們做最壞的打算罷!”


    一聽到白利澤這麽說,白羽頓時就是兩腿微微有些發軟,一咬牙對白利澤道:“父親,您應當是知道我們不可能是朝廷的對手的,您現在要是這樣做的的話,和造反有什麽區別,我們………”


    白利澤一巴掌扇在歇斯底裏的白羽臉上:“你冷靜一點!我原本以為你是你們兄弟中最沉穩的那個,沒想到真到了這個時候,你比誰都慌亂!”


    白羽稍微迴過了點兒神,隨後便是一陣苦笑,任誰這個時候都不會不慌亂罷?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不慌?再者說之前白利澤也不是慌的一批………


    白利澤沉聲道:“這個時候,真的服軟任由人家為刀俎的話,朝廷會放過我們嗎?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硬一點!”


    賈璟他們布下這個局就是為了弄死白家全家的,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白家舉手投降,林如海和賈璟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白利澤背著手,心中雖然萬分忐忑,但是同時也有一種被逼上絕路的決絕:“我們拉著整個揚州城陪葬!我就不相信,他林如海和賈璟,敢跟我這樣玩!”


    白羽驚恐的看著白利澤,心中隻有萬分的恐懼,在他看來,白利澤說的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白利澤看了白羽一眼,隨後冷冷的道:“跟我來。”白羽無奈,隻能是跟著白利澤向後麵走去。


    就在白家的園子內,兩人在假山中繞了許久,隨後白利澤在一塊假山石上按了一下,假山深處居然就裂開了一道門!


    白利澤帶著白羽走了下去,白利澤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將兩邊的油燈全都點燃,順著通往下麵的地道走去,沒幾步,便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密室!


    下去之後,隻見密室兩側擺著各色兵器箭失,還有七八個巨大的糧倉!保守估計這幾個糧倉完全能夠養活一萬人一年的時間!


    白利澤冷笑道:“真當我們鹽商這麽多年,這麽多錢,都是擺設?都是好看的?”


    白利澤一揮手冷冷的道:“憑借著這些糧食和兵器,我們完全能夠堅守白家兩年的時間!我再立馬飛鴿傳書,叫外麵的那些人搭救,我這麽多年,花了這麽多錢,養肥了那麽多人,我就不信到了這要命的時候了,居然沒一個人敢為我白家說話不成!”


    白羽沉默了,白利澤隨後冷笑著大踏步上前道:“就算是沒有,我也要讓他林如海和賈璟付出血的代價!我要用這件大殺器,讓整個揚州變成一片火海!給我白家陪葬!”


    白利澤上前,將那一大條白布揭開露出了白布下麵遮掩的東西之後,白羽頓時就是一陣目瞪口呆!


    白利澤展示完自己的武備之後,便是伸手抓住白羽的脖頸,盯著白羽的雙眼道:“雖然這樣,但是我們還是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白羽一愣,不知道白利澤的意思,白利澤指著前麵道:“這裏有一條密道,能夠直通揚州城外!你現在就帶著錢帶著人去,我在碼頭安排了船,他們會送你去緬甸,到時候是出海,還是留在緬甸以圖後事都由你自己決定。”


    白羽聞言頓時就是驚慌了起來:“爹,我不走………”白利澤冷冷的嗬斥道:“聽話!現在不是我跟你商量!這是涉及家族存亡的大事!”


    白羽聞言頓時剩下的話都是梗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白利澤無奈的歎口氣道:“這其實已經是下下之策,我也知道,靠著那些人想要翻盤,恐怕是很難了………”


    白羽聞言便是急忙的勸道:“爹,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麽不一起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白利澤聞言隻是笑了笑,雙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寒光道:“我絕不允許我奮鬥了半輩子的基業拱手讓人!而且,我們要是都走了,賈璟必是不肯罷休的,我要留下來,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要是走了,他們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白羽聞言剛要說寫什麽白利澤卻是對白羽嚴肅道:“聽話!”白羽見狀隻能是咬牙含淚點了點頭,白利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現在看來你大哥沒迴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有你們兄弟在,我白家何愁不能再次興起?”


    白羽哽咽不語,白利澤轉身走了出去道:“出去之後,要自己做主了,凡是都要仔細的想清楚,遇事也不要隻顧著謹慎,也要適當的大膽一點,我給你安排幾個得用的人手,帶著錢和必要的東西,離開這裏罷。”


    說著,白利澤便是身形落寞的走出了密室,沒過了片刻,幾個白家的死士便是走了進來,白羽都沒來得及和母親告別,便隻能是無奈的從密道離開了揚州!


    而剛剛出去的白利澤也是麵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因為很快管家就迴來傳報:“老爺,那些人已經到了門口了!”


    白利澤聞言頓時便是臉色陰沉了下來,隨後便是向著門口的方向而去,急忙的命令手下的鹽丁們將早就準備的沙袋石頭之類的東西堵在門口。


    外麵的賈璟命人上前叫門,叫了半天沒人答應,那個士兵迴來之後便是對賈璟抱拳道:“迴侯爺!裏麵好像是在搬運東西,看樣子是要封住門!”


    賈璟聞言便是臉色同樣陰沉的道:“把門撞開!”


    “是!”


    幾個士兵上前就要用早就準備好的擂木將白家的大門撞開,誰知道剛撞了一下,旁邊的牆上,白利澤便是踩著梯上了牆對著賈璟揮手道:“寧侯!寧侯請住手!”


    賈璟雙眼微眯的看著他,揮了揮手,於是士兵們便停下了手中的活,白利澤這才鬆了口氣,下麵打著手勢叫鹽丁們輕手輕腳的繼續搬運封門,上麵則是對著賈璟招手道:“不知道寧侯來我白家做客,有失遠迎!還望您恕罪!”


    賈璟聞言冷笑一聲:“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馬?把本侯拒之門外?”白利澤笑著拱拱手道:“寧侯見諒,實在是您來意不明,帶著這麽多的軍爺,我們實在是不明白您到底是什麽意圖啊。”


    賈璟大喝一聲:“白利澤!你少給我裝湖塗!你不明白?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湖塗!”


    白利澤聞言頓時就是臉色一白,賈璟冷冷的道:“本侯懶得和你多費口舌,打死朝廷欽差,這樣的罪你應該是知道的!本侯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速速出來束手就擒!”


    白利澤苦笑著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寧侯!小人如何能夠知道這種事情,這鹽政衙門門口發生的事情,怎麽會跟我有關係呢?您是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守法良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本本分分的做生意,這麽多年不說是修橋鋪路,就光是為朝廷為官府做出的貢獻………”


    賈璟臉色越發陰沉,伸出手便是從馬後的袋子中取出弓箭,拉弓滿月對準白利澤的腦袋便是一箭!


    還好白利澤看到賈璟的動作的時候便是提起了小心,所以急忙往下一躲,那箭便穿著白利澤的發髻飛了出去!


    】


    賈璟當即大喝一聲:“休得多言!速速開門!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今日不光是此一罪,還有你種種罪行皆是在冊!光是構陷張龔張大人一桉,都夠你全家死上個幾百次了!還有臉跟本侯饒舌!還不速速引頸受戮!反而巧舌如黃!其心可誅!”


    白利澤臉色陰沉的下了梯子,是再也不敢探出腦袋去跟賈璟說話了,賈璟見狀便是又揮手讓人去砸門,誰知道這個時候白利澤也是來了狠勁兒,居然命令手下鹽丁在牆上衝士兵們攢射!


    兩個沒來得及閃躲的士兵頓時就被射成了刺蝟,賈璟見狀不由得勃然大怒,命令刀盾手在前掩殺而上!


    那些鹽丁肯定是沒有士兵訓練有素的,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還是守方,密集的箭雨之下,很快官兵們居然又被壓了迴來!


    賈璟見狀大怒,他手下如今有五六千兵馬,居然還打不下一個小小的白家!?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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