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璟默默的吐槽著,其實就連那套苗族服飾,據說都是阿己的媽媽給她準備用來成親時候穿的…………


    阿己翻箱倒櫃了好一陣,甚至是連黑色的粗布肚兜都甩到了賈璟臉上,弄得賈璟一陣無語,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個小箱子,隨後用力的搬了出來,轉過身拿走了賈璟臉上的黑色肚兜蹲下給箱子擦了擦…………


    賈璟:“…………”


    隨後阿己打開小箱子,從裏麵翻翻找找,拿出來幾瓶打開嗅了嗅,撇了撇嘴搖搖頭又扔了迴去,打開第二層才眼前一亮,把其中一個拿了出來,打開瓶子嗅了嗅,眼神更亮了。


    這才起身把手中的瓶子遞給了賈璟,賈璟愣了一下,隨後半信半疑的道:“這個,解藥?”


    阿己點了點頭,手仍舊舉著地給賈璟,賈璟震驚的接過藥:“你,不是…………呃,這藥,描述的這麽牛逼,怎麽你就,就這麽…………就給找到解藥了?”


    阿己愣愣的看著賈璟,隨後叉腰牛逼了一會兒,賈璟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道:“厲害!”


    阿己雖然麵無表情,但是身後要是有一條小尾巴的話,肯定就能顯示她對賈璟的誇獎還是很受用的。


    賈璟看著手裏的解藥,卻又緩緩收起了笑容,突然抬起頭對阿己囑咐道:“白曦君可能不會和你說起這件事,但是如果她問起了的話,你就說你也不知道這件事就好了,知道嗎?”


    阿己聞言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解,賈璟問這個解藥難道不是給白曦君用的嗎?為什麽現在反而又要讓自己不要說?


    不過阿己就一點好處,不愛說話…………也說不明白,所以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對賈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了。


    而賈璟看著手中的解藥也是一陣的天人交戰了起來,按理說這麽長時間了,兩人也算是朋友,她還救過自己幾次,自己應該把這個解藥交給她的。


    但是…………賈璟可沒有忘記,白曦君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外人!自己這個秘密可是能要人命的!白曦君快死了,所以才是個可控因素,若是她得到了解藥,那她還會忠心於自己嗎?她還甘心留在自己身邊?


    還是之前,賈璟肯定就放她走了,好聚好散,可是現在,叫賈璟怎麽放一個知道自己身份的女人離開?叫她去大肆宣揚寧王之子沒有死,叫她告訴全天下人,有個太宗皇帝嫡孫李璟對皇位垂涎欲滴?


    賈璟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手上也緩緩的握緊了那個瓷瓶…………


    “已經過去了三天了,還沒有家祖和家妹的消息?”


    談一鳳一臉驚怒的看著麵前的宿遷縣令,宿遷知縣盧興心中一陣苦笑,麵上卻連忙賠笑道:“談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本縣已經再次發動人手去搜尋了,這次一定會有消息的…………”


    談一鳳此時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耐心了,剛開始的時候談一鳳雖然焦急,但是卻還能夠理解宿遷縣令,但是現在談一鳳已經快急瘋了!


    祖父和小妹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了!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他們還能跑多遠?怎麽就找不到?


    談一鳳心中已經隱隱的有些許不詳的預感了,失蹤了這麽多天,正常來說也不可能有什麽生還的機會了…………


    祖母因此已經一天不吃不喝病倒在了床上,這叫本就有些焦躁的談一鳳更加心中陰鬱暴躁!


    其實比他更陰鬱暴躁的反而是宿遷縣令盧興,他哪知道好端端的,這位老人家居然一時興起跑去釣勞什子的魚!此時盧興才是心中最苦的那個人!


    且先不說這位本身就是從朝廷致仕的老官員,算得上是德高望重,就光說談複都九十來歲了!可以說是見證了大燕從建立到今天,這可是都活成人瑞了!


    這個歲數的老人,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是要珍視起來的,結果在他手裏,人沒了!


    盧興現在都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怎麽就好端端的非得摻和這種破事!他們談家人路過宿遷,不找你你就裝作不知道嘛!非得為了什麽狗屁的人脈人情跑上去巴結!這下好了,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了!搞不好連烏紗帽都得掉!


    其實盧興心中隱隱的已經覺得怕是不好了,因為落馬湖本身就有水匪,這麽多天沒迴來,發動全縣這麽多人去找,就差一寸一寸的挖地三尺了!


    這樣都找不到,那恐怕就隻可能是被水匪擄去了,但是有這麽多天沒有來贖人的消息,怕不是水匪早就殺了沉江裏喂魚了…………


    雖然心裏知道,但是他也不敢說出來,況且他自己心裏還希望即使希望渺茫,也能有那麽一丟丟的機會老天保佑呢!要是真的最後找到了屍體確認了,那他這官才算是做到頭兒了!


    因此此時盧興也隻能是一麵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麵對談一鳳賠笑道:“談公子莫急,一定不會有事的…………”


    “大人!大人出事了大人!”


    盧興心裏咯噔一下,談一鳳也是立馬站了起來,兩個人皆是心提到了嗓子眼裏看著外麵,這表情把趕緊來報信兒的衙役都給嚇了一跳!


    盧興連忙顫抖著罵道:“混,混賬東西!大人我好著呢!出,出什麽事兒了!”


    那衙役連忙躬身道:“迴大人,縣衙外麵突然來了一大隊人,說要見您…………”


    盧興和談一鳳聞言皆是鬆了口氣,但是也都同時有些失望,其實有時候反而是沒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盧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隨後坐下一麵喝茶一麵嗬斥道:“滾滾滾滾!打發他們滾蛋!就說老爺我現在沒空!我還得先處理談公子的事情呢!”


    談一鳳哼了一聲,雙手抱胸坐了迴去沒說話,而那個衙役卻弱弱的道:“但是,但是大人…………那些人舉著的,好像是侯爺的儀仗…………”


    “噗!!!”


    盧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兩根兒茶葉甚至從鼻腔裏麵噴了出來掛在外麵,盧興也顧不上了,站起來罵罵咧咧的就往外麵跑:“額日你娘咧!你個瓜慫!咋不早說!”


    就連你談一鳳都有點兒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侯爺?什麽侯爺能跑到這種小地方來?談一鳳起身也是向外麵走去想見識見識是什麽人物。


    盧興急匆匆的趕到了門口,然後就看到烏壓壓一大片人聚在門外,全都是指指點點的看熱鬧的,宿遷縣幾十年來都沒這麽熱鬧過!


    以至於盧興都沒能看到賈璟的儀仗,隻能是站在外麵跳著看著,後來實在看不到,還是衙役們出來清出了一條道路,盧興這才得以上前仔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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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這隊儀仗極其低調,隻在前麵四個士兵舉了兩對清街牌,前麵兩個自然是熟悉的“肅靜”“避讓”,而後麵可就讓盧興忍不住汗毛炸起了!


    隻見那一堆清街牌一個上麵鎏金大字寫:“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奉朝大夫,二品錦衣衛都指揮使”另一個上書“奉天翊衛宣誠推力武臣敕封寧國侯賈公諱璟!”


    “寧國侯賈公諱璟…………嘶!壞了壞了!壞了壞了壞了!”


    盧興倒吸一口涼氣,頭上冷汗直冒!嘶!這位爺怎麽跑到我們宿遷縣這小地界兒來了!盧興心中五味雜陳,嚇得兩腿直哆嗦!雖然賈璟屬於武臣勳貴,但是平級對調的話,賈璟可是屬於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盧興嘴裏直發苦,急忙的上前大聲道:“下官宿遷縣知縣盧興!見過寧侯當麵!”說著便躬著身不敢起來,在場眾人也是不敢說話了,一時間場麵無比靜謐。


    “咯噠咯噠…………”


    一陣馬蹄聲從耳邊響起,盧興似乎感覺到麵前停下了一匹馬,不由得把頭低的更低了,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麵上。


    “起來罷。”


    一聲輕飄飄的聽起來似乎十分年輕的聲音響起,盧興連忙應下:“是!是!”隨後起了身,卻還是不敢抬頭看賈璟,賈璟看了看四周隨後道:“進衙說話,本侯帶來的人有點兒多,你看著安排一下。”


    盧興急忙賠笑著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是!是!請進!下官這便去安排!這便去安排……………”


    “祖父大人!賢兒!”


    跟在盧興身後看熱鬧的談一鳳看到是賈璟的時候就很驚奇了,待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談複和談允賢之後直接大驚出聲!


    盧興也是被嚇了一跳,急忙的迴頭看去,待看到賈璟儀仗之中的談複和談允賢之後不禁也是有些驚奇,但是緊接著便是麵色一陣蒼白…………


    本來還想遮掩一下,這下可好,直接叫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撞了個正著!哎!真真是天亡我也!


    盧興趁機悄悄的抬起頭打量了賈璟一下,見賈璟雖麵無表情,卻並不像是興奮問罪的樣子,不免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許忐忑,看到賈璟看過來也是急忙的低下了頭。


    賈璟看了盧興一眼,隻是麵無表情的道:“進去罷。”盧興連連點頭稱是,急忙的轉頭吩咐人去安排賈璟的人進來休息。


    而談一鳳此時也是萬分激動的跪在談複麵前磕頭認錯,談複感慨萬千的把他拉了起來說並不是他的錯,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一劫!


    隨後便急忙問他談老夫人怎麽樣了,談一鳳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談老夫人今天一天都沒有吃喝了,隻是躺在床上哭,談老夫人自己也是個神醫,要是真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談老夫人肯定能察覺出來,所以隻是因為心病病倒了。


    談複和談允賢聽了,急忙的便要去見談老夫人,賈璟聽說了便叫他們先去,等一會兒賈璟再上門拜訪,談一鳳卻說談老夫人此時就住在衙門裏麵。


    原來談家本不願意打擾宿遷縣令,但是出了談複談允賢這麽一檔子事兒,談一鳳等人那裏還有心思天天往衙門裏跑,幹脆的直接住到了衙門裏。


    眾人聽了,便急忙的一同進去拜訪,談老夫人果然隻是心病,在見到談複等人的時候先是不可思議,隨後確認了之後不免大哭一場,果然便立馬好了!


    賈璟是頭一次見到談老夫人茹氏,雖然也已經歲數不小了,但是看起來卻和賈母差不多,也就六十歲左右的樣子,能夠看得出來保養的非常好,就算是現在也是精神矍鑠的樣子。


    談老夫人聽聞是賈璟等人將談複他們救出來的,不免上前對賈璟一陣道謝,賈璟謙虛了兩句說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不過是恰好相逢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談老夫人聞言喜不自勝,也是越看賈璟越喜歡,不免又是上前對賈璟一陣“動手動腳”,弄得賈璟尷尬的笑了笑,算是徹底的坐實了自己“中老年婦女之友”的名聲了……………


    眾人一片其樂融融,後麵的宿遷縣令盧興卻是越聽越心驚!談家的老祖宗和小孫女兒被水匪劫去了!還是在自己治下被劫去的!還他媽不是自己救出來的是路過的寧侯給救出來了!


    盧興滿腦門子汗像是下雨一樣唰唰直掉!手中的手帕早就浸濕了,隻能是用袖子不停的擦拭著……………


    眾人說笑了一陣,賈璟緩緩收起了笑容看向盧興,盧興感受到賈璟威嚴的視線,兩條腿兒差點兒都站不住要跪下了!


    賈璟卻隻是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落馬湖的水匪…………盧大人不會不知道罷?”盧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寧侯贖罪!寧侯贖罪!下官,下官知道,但是…………但是下官無能為力啊!”


    賈璟無語的搖了搖頭道:“起來!我又不是你的上官,你一個文官,跪我武將做甚麽?”


    盧興顫抖著道:“寧侯,寧侯威嚴太盛!下官難以支撐!”賈璟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旁的談一鳳雖然惱怒盧興的無能,但是畢竟這段時間盧興也出了不少力,故而主動站出來抱拳道:“寧侯,盧大人雖然有失職之舉,但是這段時間為了救迴家祖和賢兒,盧大人也沒有少出力,所以…………還望寧侯能看在這一節上網開一麵。”


    賈璟擺了擺手道:“兩碼事,救人是應該的,剿匪也是應該的!為一地父母官,便要保一地安康!須知爾俸爾祿民脂民膏!若不能為民出力,老百姓養你做甚麽?”


    盧興嚇得瑟瑟發抖叫苦不迭的道:“寧侯明鑒!那落馬湖上水寨水匪無數,又慣會藏身,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下官就算是有百萬雄兵,一時間怕是也清剿不及啊!何況下官隻有區區一縣人手,宿遷縣雖不窮困也不富裕,如何訓練衙役…………”


    賈璟聞言嗬斥道:“什麽問題都推給我,那要你們有什麽用?難道陛下吩咐本侯去打仗,本侯也要說敵軍如何如何,叫陛下想辦法嗎?都這樣,朝廷還做事嗎?”


    盧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賈璟擺擺手道:“你不必多言!本侯乃是武將,不能將你如何處置,若是在我軍中,早便將你軍法處置!但是你畢竟為文官,本侯奈何不得你……………”


    賈璟冷冷的道:“但是本官可以保證,你今年的考績上,必然是中下!”盧興聞言大驚差點兒亦是腿軟倒在地上!


    吏部每年都要對官員進行考核,大多數官員其實都是個“中”的評價,偶有政績便是“中上”,頗有功勞治理的非常好就是“上上”,基本上“上上”也就意味著要升官了。


    而吏部也不會太不給人麵子,隻要你不做的太過分,基本上不會給你“下下”,那麽“中下”自然也就成了對一個官員最劣的評價,積累三個,可是要擼官的…………


    盧興一時間麵白似紙,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他自從上任以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上上打點上官,下友善百姓,從來都不敢作為,他的理想就是混到致仕,得一個友善點兒的評價封號迴家養老,這麽多年懶政怠政怕的就是被人給一腳踹了!


    結果到底是…………


    賈璟冷哼一聲:“不過本侯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盧興聞言連忙抬頭看向賈璟激動的道:“寧侯請說!不管是什麽,下官絕不推辭!”


    賈璟神神秘秘的看著盧興道:“你去把本侯帶來的那些人安置好,自然就當你一功了,功過相抵,這件事便算了!”


    盧興一聽原來就這麽點事兒啊!當下邊一口答應了下來,或許還是怕賈璟返迴一溜煙的便跑了出去…………


    玉麟號在風帆的加持下可以說是一日千裏,不過半天,便趕到了宿遷縣,所以賈璟等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盧興看著滿院子等著討飯吃的婦孺人都傻了!


    賈璟說安排他帶來的人,結果居然…………帶了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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