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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引淒覺得自己很委屈,找不到路有錯嗎?誰叫那個破屋子那麽偏僻,昨晚被埋怨也就罷了,今天又看她的黑臉,他又開始同情景未央了。


    風和日麗,草長鶯飛,緩緩的河水衝刷著床底的石頭,靈動的小魚兒,飄來遊去,水麵上的水鳥,撲騰的翅膀,像箭一樣衝入了蘆葦。


    蘆葦的話飄飄灑灑,像漫天的飛雪,彌漫了整個馬車的周圍。


    柳初顏卻沒有心情像雲引淒一樣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頻頻朝馬車外麵張望。


    她心急火燎的趕路,嘴裏都冒出了好幾個火泡。


    未央的時間不多了。


    霎時,雲引淒神秘地伸過脖子,小聲地問:“有人跟蹤我們,你知道是誰嗎?”


    柳初顏警覺地瞪大一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飽滿優美的唇也哆嗦了下,想了片刻,這才說道:“還有誰?該死的不都死絕了麽?難道還有餘黨?”又或者是那個女人!


    不由自主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個該死的男人,得著機會,就想來吃豆腐。


    雲引淒看穿了他的小把戲,居然還在笑,揚著眉,有些調侃的:“誰知道呢,美人兒的魅力倒是挺大的。”


    柳初顏麵色凝重極為警惕,她的手緊緊地捏住衣角:“對方應該沒有惡意,如果想要動手,早就動手了。”


    還是不要橫生枝節,趕路要緊,這些鬼鬼祟祟的人,要是不來招惹他們,就好心的放過他們吧,要看就隨便看,反正她又沒有脫衣服。


    雲引淒眉腳輕輕一揚後,遂起身媚笑著:“嗬嗬~所以這樣的情況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柳初顏那對濃密的、微蹙的、真正的貂皮光澤的眉毛,使她的眼睛顯得特別美:“要跟就跟吧。”


    兩人這次的意見天衣無縫地契合。


    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嗎?


    真是可笑!


    馬車更快的行走,就連車旁的風景,就跟快速往後倒的膠卷,根本都看不清楚具體的風景顏色。


    很快就到了小翠的那個店鋪,馬車在街道的一角停下,還沒有停穩,早早就在門口張望的小翠就迎了出來。


    她眉如畫,朱唇塗紅,鵝蛋般的。小臉,瘦削而豐滿的嬌軀,配上那隨風擺動的火紅衣衫,頓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飄逸出塵。


    最主要的是她的神韻,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看起來落落大方,少了太多的憂愁,以前都是淡淡的雙眉都快擰在了一起。


    小翠見到柳初顏十分歡喜,居然給了柳初顏一封景未央留下的信!


    小心翼翼的打開,終於看到他的話了,還有強勁有力的字體,裏麵除了噓寒問暖,然後就是多方叮嚀的要照顧好自己。


    女人的心底一陣甜蜜,所有的累和苦仿佛就像一霄雲散一半,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信裏的內容大部分提及迴去就退婚之類的雲雲,讓她不必過於憂心。


    愛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會給她一個名分!


    這讓柳初顏放心了很多,在外人看來,她就是頂著小三兒的身份,這讓她特別不爽。既然事情有了結果,這確實應該慶祝一番。


    小翠老練了很多,得知新鋪開張,柳初顏的問題她一下就答應了,柳初顏看了看賬本,給了她地址,交代了事宜之後,柳初顏和雲引淒啟程迴大漠。


    盡管主仆兩人,相見的時間很短,可是,一方有事情,另一方也不便於多聊。


    馬不停蹄地趕路,柳初顏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迅速地飛迴景未央的身邊,可是怕什麽來什麽,不料半路馬車的車輪被顛簸壞了。


    雲引淒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的笑意,卻又顯得性感無比,吐出來的話讓人吐血:“這就是省錢的後果……”


    柳初顏一聽,臉就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吼道:“少說風涼話。”停在半路上了,這可怎麽辦啊?


    她都快急得冒煙兒了,這家夥還有心情在那潑冷水,不對,潑的是沸油,讓自己更加的煩躁。


    雲引淒撇撇嘴,看著女人都快要哭出來的臉,不敢再點這個火藥筒子,對著馬夫低沉地問道:“離最近的村落最近的是有多遠?”


    馬夫臉卻太白了,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朵見不到陽光的植物,葉片都褪盡了顏色,這個男人明明什麽動作都沒有,卻透著生殺予奪的威力:“抄小道往北行三十裏左右,會有一個村莊。”


    雲引淒想了一下,沒有理對方的大驚小怪。


    如果讓馬夫去,說不定他拿了錢就跑了,到時候得自己駕車,可是讓柳初顏去,她畢竟是女人,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利落上路。


    於是他讓大夥在這裏等,說去去就迴。


    路邊正好有一個大樹,大家都在下麵乘涼,現在的天氣,早上很涼爽,中午很燥熱,晚上卻又冷颼颼的。


    女人坐在大樹下麵,背靠著虯結的樹幹,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和那兩個男人在樹下,玩兒真心話大冒險,結果自己輸得最慘,還變成猴子要爬樹,想到這裏,她的臉上浮起了久違的笑容。


    兩個時辰後,雲引淒這次沒有讓柳初顏等太久,他用韁繩拉了七八匹馬迴來,可是,柳初顏看到這些馬,頓時有些不悅。


    拿迴來的這些馬空有馬的架子,是一個個的就像是沒有吃飯的餓鬼,根本沒有半絲力氣嘛,跑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喘氣的喘氣,吐沫子的吐沫子,一看就是風要吹倒的樣子。


    “這馬怎麽瘦成這樣?”柳初顏殷紅的薄唇漸漸地嘟起,一臉黑的看著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早知道讓這家夥辦事,就是不靠譜。


    雲引淒性感的薄唇微微開啟:“別提了!那個村,遍地都是死人,這馬四處亂串,也沒人管。”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挑三揀四的,自己已經盡到最大的力量好不好?


    柳初顏眉凝糾結,語氣裏透漏了一絲煩躁:“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一個地兒!”


    擺了擺手,招唿眾人快點上路。“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家上馬吧!”


    一陣風吹來,馬車的簾子掀起了一角,飄進來的風,讓柳初顏的兩條黛眉微微一蹙,這味道簡直是要把人給熏死啊。


    柳初顏睿智的眼眸精明無比,狠狠地瞪向男人:“雲大公子!你有沒有聞到這馬背上,都是臭味?”


    雲引淒鼻孔朝天,他眯起眼睛,眸中隻有深不見底的黑,於是他一副很享受這種空氣的樣子:“嗬嗬~有又如何,難道柳大美人要走路迴去麽?”


    柳初顏懶得跟她說,自己做錯了事情,還那麽的有理,看來,景未央給自己叫來的不是幫手,是麻煩啊!


    過了大半日,終於到了一個可以歇腳的城市,雖然不是什麽大城市。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吵吵的吃了一頓飽飯,然後又買了一些現貨,來不及在這個城市裏休息,柳初顏喚過人來,吩咐他們把馬賣了,換乘了馬車,跟雲引淒上路。


    馬夫無不狗腿地恭維著,想著替主家賣個好價錢:“這馬也太瘦了,但品種不錯!”


    馬老板也摸著三角胡子,很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仆人吩咐道:“老王啊,把這些馬拉進馬棚去,養個一兩年,長開了,想來可以買個好價錢!”


    已是午夜,篝火已燼,遠處的黑暗如風撲來。幾人走走停停已過了好幾日。


    入夜,月色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柳初顏最近都很淺眠,過不了多久,馬車上已經睡的夠足了,現在反而沒有了覺。


    走到不遠處的馬兒旁邊,檢查了一下馬的吃食,然後在撿了一些木頭扔進火堆,溫度漸漸升起來,周圍的睡得更香。


    忽然,一陣痛苦的**傳了出來,柳初顏她一驚訝,彎得像柳葉的細長眉毛就高高揚了起來。


    寂靜的夜裏,很容易就找到了聲源。


    柳初顏慌忙地跑過去,拍了怕雲引淒的臉,急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雲引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睛裏的寒光變成兩把利劍,向她直刺過來,可是看到是柳初顏,他又放鬆了警惕,略微沙啞低沉嗓音:“不,不知……”


    柳初顏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像發燒了,她一時之間焦急也口不擇言:“你再撐會兒吧,還有幾天路程就到大漠了,再撐會兒,別死!”


    幾人慌慌張張地上路,雲引淒睡在馬車裏,明明外麵驕陽似火,他卻蓋著厚厚的被子,高燒一直沒有退下去。


    柳初顏給他換了幾條冷毛巾,把水遞出去,催促道:“快馬加鞭!一定要速度找到郎中!”


    雲引淒痛苦捂著嘴巴,快速地坐起來,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這個八尺大漢臉色慘白、麵如死灰、近乎昏厥,他忍著胃裏的翻滾,嘶啞著聲音吩咐:“讓馬車停下來,把簾子掀開,我想透透氣。”


    柳初顏連忙給使勁兒抽馬背的馬夫吼道:“馬夫,停車!”


    馬夫揚起來的鞭子陡然止住,差點閃到腰,立馬扔了馬鞭,又去拖拽馬韁,讓馬兒快速地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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