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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未央眼皮微抬,站起身,冷冷的扔下兩個字:“多事!”


    雲引淒妖嬈絕對的容顏綻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看著景未央離開的背影,搖搖頭,自斟自飲。


    這個大冰塊也會有人喜歡,不知道是那個小姑娘的不幸還是幸運。


    景未央離開了雲引淒的府邸,衣袖飄飛,在高牆之間穿梭,剛才他故意不理雲引淒,一是覺得這個多情的男人很無聊,二是這個無聊的男人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


    他現在有理由去見柳初顏了。


    作為高冷霸氣的景未央,一直都沒有給哪個女孩子做過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你選的這些裙子都是今年最新的款式,我們這裏最好的繡娘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做好了這樣美的花樣。”


    景未央看上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裙擺的位置全部用天蠶絲和金線,雙麵刺繡成了一片很熱鬧的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從前就覺得柳初顏穿粉色很好看,自從她迴來以後,再也不穿那樣粉色的衣服了。


    景未央有些心疼,在外麵一定吃了不少苦,現在才變得更加的內斂。


    他不喜歡她太內斂,做事兒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滴水不漏,她隻是一個女人,是他景未央看重的女人,囂張一點,跋扈一點,他完全可以幫她撐起一片天空。


    男人都這樣,喜歡女人上街的時候,抱著自己的手臂撒嬌,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然後刷卡買單,喜歡女人遇到困難的時候,總能第一個想到自己,這樣才能增加男人的存在感。


    可是柳初顏,好像從來不會這些,她隻是默默的承受,無論多大的事情,她都獨自去擔當。


    以前,景未央被這樣的擔當所吸引,看多了那些驕橫的大小姐,每日吃飽飯沒事就湊在一起,然後東家長西家短,不是討論花樣子,就悶騷似的談論誰家的公子。


    可是現在,景未央也喜歡柳初顏偶爾能夠停下來,小鳥依人般呆在自己身邊,隻是做他的女人。


    因為愛,所以愛她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優點缺點。


    柳初顏收到裙子的時候,再三問成衣坊的人是否搞錯了,後來那小夥計都快哭了,沒有見過這樣的客戶,收東西還收得這樣麻煩。


    她送走了小夥計,迴到房間,打開盒子的一刹那,頓時滿屋馨香,都是那種好聞的薄荷味,裙子散發著耀眼的金光。


    粉色,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小姐,這裙子好貴哦,是今年最新款,聽說那間成衣坊是宮裏的某位娘娘的私產,所以很多宮裏流行的花樣子,都很容易泄露出來。”


    柳初顏望著裙擺上的粉色桃林出神,手指間撚著一張雪白的信簽紙。


    “初顏,希望你能穿上,一會兒派人來接你。”


    能夠做這件事情的,除了景未央,好像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因為景未央從來都是清冷疏離的,就算他們二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很多時候也恪守規矩,迴到首城也不敢隨意見麵。


    “小姐!”羅紫大發嬌嗔:“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柳初顏手一抖,那張信箋紙瞬間滑落在地。


    柳初顏這才如夢初醒,茫然的問:“什麽什麽話?”


    羅紫好奇的“咦”了一聲,然後彎腰,撿起信紙,細細的看了一遍,驚喜道:“好啊,居然有人約小姐,還送了這麽漂亮的裙子,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柳初顏毫無興致的走到軟榻上,躺下,雙手疲憊的按上太陽穴:“還是算了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羅紫抱著裙子迅速跑過去,拉著柳初顏起來。


    “小姐,工作是做不完的,這大好的時光,就要像普通女孩一樣,和喜歡的男孩出去逛逛呀。”


    柳初顏躊躇,為難說:“李大爺的病……還有吳月娘交代的事情,我都毫無頭緒,叫那個花無去,最近又不知道犯了什麽少爺脾氣,整天一張晚娘臉,簡直要氣死我了。”


    羅紫噗嗤一笑:“小姐你太逗,那家夥雖然很討厭,可是他是男的呀,怎麽能叫娘呢?”


    柳初顏擺擺手:“是不是青春期的少年都很叛逆啊?”


    羅紫早已經習慣了柳初顏的現代詞匯,聽不懂的時候,她就自動過濾。


    “小姐,你還是穿上裙子,去換換心情吧!”


    柳初顏沒辦法,她剛要說一個“不”字,羅紫已經幫她把衣服給扒光了。


    果然,不一會兒,店鋪門前就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拉車的馬夫戴著一頂鬥笠,頭很低的說:“小姐,請上車,景少爺已經等候多時。”柳初顏戀戀不舍的迴頭,看了一眼羅紫:“真的不用我?”


    羅紫三下五除二把柳初顏塞上車;“哎喲我的好小姐,你再婆婆媽媽都快老五十歲了。”


    柳初顏笑笑,鑽進了馬車。


    馬車裏的陳設也很熟悉,她剛坐穩,馬車就緩緩的移動起來。


    柳初顏走到書桌旁,上麵還有景未央用過的毛筆,以前在車上的時候,他總是不停的批閱各種信件。


    如今迴到首城,他好像用不著這兩長途跑的馬車,於是這些毛筆都洗得幹幹淨淨,根根直立的掛在筆架上。


    柳初顏伸出手,細細的摸著那些毛筆,筆杆上都刻著繁複細密的紋飾,柳初顏以前覺得好玩,經常拿下來,每一根都反複摩挲。


    把毛筆湊到鼻尖聞了聞,好像都有他身上的薄荷味道。


    站累了,柳初顏返迴軟榻上,迴身一看,身後的那些小抽屜又增加了好幾個。


    景未央知道她愛吃零食,本來以前這些抽屜在對麵的,後來讓工匠臨時改到這邊,好讓她隨時可以取食裏麵的零食。


    柳初顏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都是溫暖的笑意,她把所有的抽屜都摸了一遍,然後打開最邊上的那個,小抽屜裏麵果然放著鬆軟的桂花糕。


    她記得以前這個抽屜放的是帶著苦味的杏仁酥,後來她不喜歡,景未央也讓人換了。


    這些抽屜都按照她的喜好,最得手的地方,總是放著她喜歡吃的,遠一點的,放的是她不喜歡吃,可是又對她有好處的零食。


    這些細微的地方,如果不注意,根本不能發現。


    馬車不停的行走,由於這幾天不停的想店裏的事情,加上木挽香的事情,讓柳初顏一直都保持警惕的狀態,現在一旦放鬆下來,柳初顏忽然很想睡覺。


    過了一會兒,馬車依然在行走,可是趕車的馬夫卻走了進來。


    那些馬兒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和主人的心意相通,除非有人驚了馬兒,一般都不需要驅使。


    景未央脫下鬥笠,露出絕世冷俊的臉,伸出兩根手指,打開一個暗格,掐滅了裏麵的安神香。


    暗部的人每天都送來她的消息,可是景未央還是覺得沒有看到真人來得真實,能夠聞到她的發香,能夠看到她的睡顏,沒有什麽比這一刻來得熟悉,來得輕鬆。


    “什麽時候,你才能依靠我呢?”男人低語著,緩緩的坐在了柳初顏睡的軟榻上。


    從一旁的櫃子裏抽住一條蠶絲薄被,仔細的給她蓋在身上,柳初顏的睡姿很不好,經常睡著了,還骨碌碌的掉在地上。


    這輛車子,他們度過的時間最多,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和她獨處的時候,這個小女人就跟一隻防備的小野貓,隨時縮在角落裏,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景未央從來沒有見到女人睡覺,想不到第一次見到,就遇到最糟糕的一個,一晚上好幾次,景未央都在抱著初顏去榻上。


    景未央屈起食指,描繪著初顏細彎的眉,蝶翼般的睫毛,柳初顏覺得癢癢的,於是毫不客氣,揮起手掌,就在掌風要落下來的時候,景未央熟練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些可都是經驗之談,想當初,他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後來被鷹眼笑了好幾天。


    這件事情,當然被景公子作為平生的奇恥大辱,讓人絕口不準提。


    低下頭,大手撫摸著初顏的粉頰,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就像蜻蜓點水般,景未央迅速抬起頭,然後轉身出去。


    因為就是這樣簡單的親密,小未央都叫囂著抬起頭,小腹中的火直接竄上了四肢百骸。


    景未長吸一口氣,壓下那種快要瀕臨崩潰的感覺,這才坐下來,讓悸動的情緒慢慢平複。


    人們常說,為了愛一個女人,就要在床事上下功夫。


    景未央也想,可是他不要這樣讓初顏委屈的就跟了自己,這樣美好的事情,還是留到新婚之夜,兩人一起享受。


    愛她,就不要讓她為愛情擔上包袱,景未央看到過那些單親的母親,還有血液金貴,身份卻不如豬狗的私生子,當初那些男人也都承諾愛那些女人,可是他們的愛,讓女人和孩子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在迴首城的路上,導致他們的墜崖的幕後,後來證實也是出自木子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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