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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初顏突然生出了很多勇氣,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漂亮的眼眸裏不再有淚水,而且熊熊燃燒的火焰。


    她一腳踹開門,大聲怒道:“出來!我知道你在。別以為本姑奶奶好欺負,你個狼心狗肺的家夥,我白救了一群白眼狼。”


    這時,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就見柳初顏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氣勢洶洶的羅刹模樣。


    “你腦子被雨淋壞啦?發什麽瘋?”


    柳初顏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化成了一片水花,直接溶入到麵前的水簾中,她感覺自己像個傻瓜。


    “花無,你什麽時候迴來的?”真是氣死人了,居然不是木子公。


    不過好死不如耐活著,既然不是木子公,柳大小姐還是願意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她暗忖:“既然花無也迴來了,不如出去躲幾天。”


    花無心眉梢一挑,銀白色的頭發飛揚颯爽:“才迴來不久,你還沒迴答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柳初顏一呆,不明白他為什麽來這麽一句。


    頭上的大雨依然嘩嘩在下,她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原來剛才一激動,連鬥笠都扔了,還傻乎乎的站在雨中淋。


    在花無看來,自己可不是傻瓜一個。


    柳初顏連忙跳進屋簷下,抖落著身上的雨水,斜著眼睨他:“死小子,渡劫去了是吧?”


    花無心直接向屋裏走去:“臭丫頭!要你管……”


    柳初顏真想用鞋底子蓋這死小子,這麽久沒見,人家都是小別勝新婚,她們是家人,小別一下也應該親切一些吧,結果還是死樣子。


    她連濕衣服都來不及換,匆匆打開櫃子,掏出一個包袱就往裏塞衣物:“行行行,我不管,現在輪到我去渡劫了,你要不要跟著?”


    花無心見她一副心神慌張的樣子,立刻警戒的朝外麵望去:“你要去哪?”


    柳初顏背著他忙活著:“去看看朱蕭。”


    花無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外麵下那麽大的雨,柳初顏是腦子淋傻了吧?


    柳初顏道:“我不放心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必須去看看,這些都是女人家的事兒,你們男人不懂。”


    一定要給花無下點兒狠藥,他才會跟著自己走。不然的話,木子公找來,抓著他嚴刑拷打,他死小子受苦還是小,把自己供出來才是大。


    誰知道老天還挺幫忙,柳初顏剛剛邁出院子的時候,天居然放晴了。


    天邊的陽光染醉了正麵天際,紅彤彤的像是點著了火,彩虹橋掛在白雲之間,給碧藍如洗的天色增加了無限的生機。


    由於路麵還有很多積水,柳初顏去鄰居家借了一匹小毛驢,然後和花無急著趕去了竹蕭的村子。


    村子裏依然綠意盎然,翠綠如新的竹林裏,冒出了很多尖尖的竹筍,還有油光水滑的菇子。


    小路的盡頭就是朱蕭的家,他們上去叩門的時候,門自然開了。


    隻見一個孕婦正蹲在屋簷下,艱難的摘豆角,聽見有人進來,猛然抬起頭來。


    柳初顏連忙上前見禮:“大嬸子好!我是朱蕭的朋友,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說完還把花無扯出來,憑借他的一頭銀發,應該更能引起這位嫂子的注意。


    大嫂子蹙眉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哦,你們是上次……”


    柳初顏道:“是啊,我們送朱蕭迴來的,這次專門來看她。”


    大嫂子扶著腰艱難的站起來,柳初顏連忙把包袱扔給花無,上前去攙扶。


    大嫂喋喋不休:“我妹妹啊,前些日子留了家書,說跟個書生走了,過好日子去了。”


    書生?


    柳初顏心中咯噔一下,朱蕭明明懷的是他哥哥的孩子,哪裏來的書生?


    對了,她一定羞愧見家人,跑出去躲避了。


    柳初顏不打算揭穿,迴頭望了一下花無,見這小子根本就不管這件事兒,她這才放心下來,萬一說漏嘴就慘了。


    柳初顏看到外麵的天色漸暗,有些不好意思說:“大嫂啊,我能不能在此借宿一晚。看不到朱蕭,我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說完,她從袖中掏出兩定銀子,塞進了女人的手心。


    “不行不行……這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你是朱蕭的大嫂,就是我的大嫂,家裏快添丁進口了,就當是我給孩子的見麵禮。”


    “姑娘你這麽說,我就勉強收下了。”


    大嫂忽然想起了什麽:“你們要是不介意,我把朱蕭的房間給你們收拾收拾,你們小兩口睡一起?”


    柳初顏瞠目結舌,花無哪裏像是他男朋友啊?明顯是個沒長腦子的叛逆青春不良少年嘛。


    她連忙解釋:“我跟他不是小兩口!”


    花無心沉下臉,這女人怎麽一副不屑的目光,靠!他還沒嫌棄她,她倒是嫌棄他了?


    於是花無驢性又犯了,反而配合柳初顏,笑道:“我們就是小兩口!大嬸子,有勞!”


    柳初顏咬牙切齒,恨不得揪下他的一頭白發。


    雨後的夜空也顯得格外空曠黝黑,遇到柳初顏的生辰,老天也給麵子的灑下了璀璨的星色。


    兩人高高的坐在草垛上,周圍堆著高高的酒壇子,花無毫不客氣的灌了一壇又一壇。


    “我還擔心你迴不來!”柳初顏喝酒斯文多了,隻是倒在碗裏小口輕啜。


    “怎麽可能?我說過要陪你過生日,再過一個時辰就午夜了吧,到時候你的生日就開始了。”


    柳初顏不由得抖了抖,她還不習慣花無溫柔的說話,就好比從來都不笑的人,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說起不笑的人,柳初顏又想起了景未央,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花無伸出手掌,在她的麵前晃悠幾下。


    柳初顏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我還沒瞎!”


    “不是瞎,是傻。”花無毫不客氣的刺激她。


    “喂,我可是壽星,今天我最大。”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花無總是有詞。


    柳初顏偏頭看他:“喲嗬,小子出門長見識了啊?居然敢頂嘴了?”


    花無白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柳初顏胳臂撞了一下花無,忽然想到了一件兒事。


    “你爹是不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這個重要的問題差點就遺漏了。


    花無心剛剛灌了一口酒,聞言大聲咳嗽起來:“咳咳,你,你怎麽知道?”


    柳初顏想起那個不著調的老人,還有那個天下奇醜的畫像,搖搖頭:“我自然是見過他了。”


    花無心豁然站起來,他忘記了這是草垛,搖晃著身子就要倒下去。


    柳初顏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他。


    花無順勢捏住她的手腕,急問:“你怎麽說?!”


    柳初顏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我自然是說不曾見過,你們不愧是父子,連尋人的方式都一樣。”


    花無:“……”


    月亮漸漸爬上了頭頂,午夜開始了,也就是十二點。


    柳初顏跳起來,扯開酒封,大聲叫道:“萬歲!姑娘我青春永駐!財源廣進!美男繞膝!”


    “白癡!”花無就算再粗寬的神經,也覺得很丟人。


    不遠處的院子裏,傳來群魔亂舞的狗叫。


    柳初顏吐了吐舌頭,這才眉飛色舞的坐下。


    “姑娘我高興!”


    她把壇子和花無手裏的對碰,吵嚷道:“祝我又長大了一歲,幹!”


    花無怒道:“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你把祝詞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麽?”


    柳初顏不屑的撇撇嘴,土老帽就是土老帽:“你不會就學蛤蟆跳幾圈,把姑娘哄高興了不就完了?”


    那樣丟臉的事情,花大爺絕對不屑一顧,不過他還是學著青蛙叫了兩聲:“嘎嘎……”


    柳初顏滿頭黑線:“我養你有什麽用?明明讓你做青蛙王子,你居然要墮落到去做鴨?”


    “柳——初——顏!”花無暴跳,他好端端的逗她開心,柳初顏居然敢說這樣的話,他真想敲爆她的頭。


    柳初顏才不理花無的情緒,直接抱起壇子,對月高歌:“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花無雙手抱頭,直接倒在了草垛上,看著眼前高興得有些瘋癲的女人。


    突然,柳初顏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攤開手:“嘿嘿,無心,我的生辰禮物在哪?”


    花無得意的一笑,挑出一個酒壇遞給她:“大爺賞你的,不用給錢了。”


    柳初顏舉起壇子就要砸他的頭:“我把你打成孫子,還大爺呢?居然忘記給我禮物。”


    一壇酒就想打發她,太沒誠心了。


    “看不慣潑我啊!反正我想洗個澡。”


    柳初顏還不信這個邪,這家夥居然不怕酒潑?這個不是水,進入眼睛裏那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剛打開籠子,並不像其他酒壇一樣飄出酒香,而是一點火光,然後是兩點,三點……


    流螢漫天飛舞,交織成密密麻麻的螢火網,把兩人籠罩在中間。


    柳初顏看呆了,沒想到酒壇裏有這樣的乾坤。


    “真美……”


    “謝謝你,無心!”


    也許這樣的東西並不比金珠玉寶名貴,可是要抓這麽多螢火蟲,那得花多大的心思和力氣。


    柳初顏很承花無的情。


    花無依然抱著頭看著天上,那閃亮的星辰和螢火蟲交相輝映,竟然分不清那顆是星,那些是蟲,迷離而夢幻。


    而身邊的女子,更像是閃著亮光的神女,美豔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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