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結果,朱由檢一氣之下就直接開口說道:“朕把你大哥賜死了!”


    周氏聽完這話,當場就暈了過去。


    這可急壞了朱由檢,一時間京師有名的醫師全部被召集了來,經過與太醫院的太醫一起,好一陣忙活。


    皇後殿下,也就是周氏終於重新蘇醒。


    醒來之後,便是一陣梨花帶雨。


    便也就有了開頭出現的那一幕。


    “唉..你可知朕賞賜你大哥一匹白綾,讓其能體麵自盡,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周氏眼眶之中眼淚不斷迴旋,哪有平日裏皇後殿下的儀態。


    “奴家才不管,這天下都是你的,怎麽就容不下我那大哥..”


    朱由檢卻麵色一凜,說道:“你可知你大哥,乃至於嘉定伯府犯的可是死罪,朕念在嘉定伯乃是我大明國丈的份上,才勉強饒他一死,讓其子頂罪自盡..早已是仁至義盡。”


    可這樣的說辭,周氏一時間怎能接受..


    便在懷中再次哭泣起來,然而朱由檢隨著懷中周氏的哭泣。


    也漸漸明白..


    這件事..皇後這裏已經算是過去了..


    嘉定伯府..


    府內的陳設依舊如往日一般,處處是景,府內滿是奢靡景象。但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如今的嘉定伯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大明國丈的所在地。


    裏麵如今生活的,說到底隻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和自己小兒子兩人被禁足在府內而已,周奎長子的死並不代表事情的結束。


    反而代表著朱由檢對嘉定伯府更加嚴密管控的開始..


    而在府中一禪房之內。


    周奎跪在佛像下麵,端然的閉上眼睛,仿佛這世間萬事萬物都與他沒了聯係,此刻的周奎心裏清楚,隻有早日聯係上自己的女兒。


    這件事才能有所轉機,死了一個兒子對他來說打擊並沒有如此之大。


    所謂的修身養性,整日吃齋念佛,說白了就是給朱由檢,當然最關鍵的就是給皇後周氏演的戲罷了...


    好在,或許是自家女兒與父親有所感應。


    周奎並沒有演戲太久,畢竟就算是白天人前裝模作樣,也讓他這早早被酒色所掏空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爹..”禪房外,推開門的正是如今大明皇後殿下..


    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周奎瞬間不再擺弄手中的佛珠,轉過頭來看向了皇後周氏,自己的女兒盡管因為傳聞中的大病初愈。


    麵容顯得有些蒼白,神色也大不如從前。


    但周奎此刻眼裏哪顧得上這些,對於他而言,能夠早一點擺脫被禁足在府中的現狀才是最重要的。


    “臣周奎..見過皇後殿下..”


    克製住自己內心的驚喜與愉悅,周奎假模假樣的跪在地上衝著周氏行了個禮,可這禮明擺著就是演戲給周氏看的。


    仿佛在說:“你看看,我還是不是你這個皇後殿下的爹..你若是不認我了,你就受這個禮吧..”


    然而皇後周氏的身旁除了宮內一個貼著身的丫環,哪還有外人。


    這一幕直接擊潰了周氏的心理防線,隻見她眼中帶淚,衝著眼下跪在地上的周奎說道:“爹..萬萬不可..”


    誰料周奎非但不借此機會起身,反而跪在地上裝瘋賣傻起來..


    “女兒啊!如今你是貴在天上的大明朝的皇後殿下,為父隻不過是一鄉野匹夫而已..如今做了國丈,那也得尊卑有序..臣就是臣..”


    這拙劣的演技,若是有外人在場,恐怕一眼就能看穿。


    然而周氏性格柔弱,自幼時刻在腦中的孝順和善良讓她此刻無論如何不敢接周奎這個禮。


    “爹..迴了家,我就還是你的女兒,永遠都是爹的女兒..”


    跪在地上許久,周奎也有些吃不消了..


    隻見他起身說道:“殿下如今自然是在宮中錦衣玉食慣了,怎會體諒為父這鄉野之中的粗茶淡飯..若是殿下今日是來笑話為父的..那便笑吧。”


    周氏眼角已然濕潤..說道:“皇上也不是有意為之..實在是嘉定伯府做的太過分,我那兄長也做得太過分了..”


    誰料。


    周奎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臉龐充血,頓時漲紅一片,大聲怒斥道:“過分?這偌大的天下都是皇上的,我貴為這大明國丈,這算什麽過分?恩?”


    周氏有些愣神,卻還是出聲勸阻道:“國丈自為百官之榜樣,如今嘉定伯府遇此劫難,家中長兄也落得如此下場,女兒的心中難道就不痛嗎?”


    “你可是皇後殿下,哪裏會知道為父的心有多痛,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哪個不是為父的心肝血肉...如今卻因為這小小的事情,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


    “要依我看來啊!這國丈不做也罷,就算是重新迴到街頭做那走街串巷的赤腳小販,好歹也能養家糊口,顧得住一家老小性命!”


    周奎越說越激動,乃至到後來說話時,聲音已經不自覺的嘶啞起來。


    盡管對自己的父親所作所為不甚理解,但作為女兒,周氏還是好言相勸道:“如今家中更是要小心謹慎,低頭做人..若是再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更說不清楚啊!爹!”


    “休出此言!你是皇後殿下,若是你想辦法,就應該早早的把為父這禁足家中的旨意給消了!”


    “這旨意是皇上下的,女兒又該如何消呢?”


    周奎大手一揮,越過周氏站在禪房屋外,頭也不迴的冷淡說道:“若是你都沒辦法..那為父更沒辦法,就隻能在這所謂的深宅大院,等到死了、臭了,恐怕都不會有人在意吧..”


    戲碼很足,周氏不敢再追。


    原本是備著禮出宮安撫,卻沒承想被周奎結結實實的堵了迴來。


    要知道,就連這出宮看望周奎一眼。


    都是周氏在朱由檢麵前細聲細語的央求了數日,才被耐不住性子的朱由檢點頭允許。


    現如今自己的父親非但沒有承自己的這一片孝心。


    反而毫不悔改,毫不知錯,一副我乃國丈一切就應該由我說了算的架勢。


    剛迴到宮中,大病初愈的周氏。


    一時間急火攻心,又一次病倒在了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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