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二人就在山門外,二師兄說,他是特地來找師尊您說一件重要的事!”


    “……”


    封攬玉神色冷冽:“哦?本座倒要看看,他是為何事而來。”


    竟還專門帶上了檀黎。


    “師尊,那要弟子們隨您一同去嗎?”


    “不必,本座自己去。”


    “是!”


    山門前,他再度見到了自己曾經的愛徒,以及……那個身懷魔氣的,與他的愛徒攪到一起的人。


    看檀黎的眼神,仍是十分冰冷。


    明擺著並不歡迎他的到來。


    看楚墨時,眼神卻緩和了許多。


    “你有何事……要與我說。”


    “要在這兒說?不能進去說話?”


    楚墨意味深長地問。


    “封掌門,你不會是怕了吧。”


    “你自然能進,但他——”


    封攬玉的意思很明顯。


    楚墨好整以暇道:“這可是我的道侶,我專門帶他來見你,難道你要讓我把他留在外頭?”


    “……道侶?”


    封攬玉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來轉去,臉色越發冷了。


    看檀黎的眼神,也再度帶上了一股殺意。


    “想來,是他故意勾引的你……”


    就算楚墨喜歡男人,而這佛子的確有幾分姿色,可他仍覺得,是檀黎別有用心。


    “他乃魔道中人,你們二人……不該在一起。”


    正欲出劍,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魔氣。


    是檀黎故意散發出來的。


    兩人就此開始對峙上了,目光相對之間,滿是電閃雷鳴。


    楚墨沒好氣抱臂:“今天可是來說正事的,你們確定要繼續這樣下去?”


    他一發話,檀黎身上的氣息才收斂了些。


    而封攬玉也不禁再次看向他。


    “你要說的……莫非與魔族有關?”


    見楚墨帶著檀黎過來,他多少有些猜了出來。


    “自然。”


    楚墨抬了抬下巴。


    “還是那句話,封掌門……你不會真怕了檀黎吧?”


    “本座自不會怕他。”


    封攬玉微眯著眼說。


    隨即,終於側開身,將他們放了進去。


    “但本座讓他進來,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他忽然沉聲說。


    他自是知道,楚墨不會做出什麽對浮筠門有害的事。


    要真想做,上次在這兒的時候,便做了。


    至於檀黎,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並不畏懼。


    若檀黎真敢在他的地盤上發難……他有的是辦法,讓對方後悔。


    楚墨不由輕笑。


    “那真是,榮幸之至?”


    ……


    楚墨竟堂而皇之帶著檀黎進了浮筠門,門內所有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凡是見到檀黎之人,臉上都是滿滿的戒備。


    可又因掌門封攬玉在旁,所以他們倒沒有很不安。


    他們知道,封攬玉不會讓檀黎胡來的。


    況且,人是被楚墨帶來的。


    因此他們隻能一邊不解……一邊疑惑。


    “你是說,那魔君赤華同月瀾宗勾結到一起,妄圖摧毀修仙大陣?”


    聽完楚墨所說,封攬玉表情登時變得十分凝重。


    “他這些日子隱匿蹤跡,就是在籌謀這些?”


    “他本想奪舍檀黎,不過被打跑了,轉頭又奪了那人界國師的身體。”


    楚墨說。


    “那國師可不是個正經修道者,邪門得很。他從二十年前就開始謀劃,用檀黎的心頭血來增長修為了。”


    封攬玉:“所以檀黎先前入宮,是為了殺他?”


    “自然。”


    “……”


    封攬玉不由側目看了眼於對麵不遠處,正在等待楚墨的那人。


    對方看起來,仍然是不染塵俗的模樣。


    比他這個修無情道的,看起來更無情。


    可就是這樣一人,竟同楚墨一起,來到了這裏。


    且從方才到現在,始終什麽都沒做過。


    就像是,單純隻是陪楚墨來這裏走一遭罷了。


    “你和他,發生了什麽。”


    他不由低聲問。


    楚墨緩緩揚唇。


    “怎麽?”


    “他似乎,和先前不太一樣了。”


    封攬玉平靜道。


    “哦。那封掌門就當……他是為我而改變的吧。”


    楚墨說。


    雖說這樣可能有點自戀,但事實不就是如此?


    “他,為你而改變?”


    封攬玉微頓後,忽然開始仔仔細細打量起他來。


    “我先前便想,你為何不再用劍。也疑惑過……你的性情為何似乎發生了變化。”


    一開始這些問題,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去圓。


    可假若,他們認為的,並不是真正的答案呢?


    想到楚墨上次出現在圍剿時,使用的那種靈力,封攬玉眼神愈發深邃。


    盡管他很不想這樣去懷疑……可現實卻一次次提醒著他,這其中的不一般。


    “你究竟是誰,又為何,告訴本座這些。”


    問這句話時,他的神色冰冷到了極點。


    原本隻是一次試探,可沒想到,麵前的青年不遮不掩,直接便笑著坦白了。


    “封掌門終於發現不對了?不錯,我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楚墨’。”


    封攬玉眼中瞬間漫上殺意。


    “你……將他奪舍了?”


    “當然不是。我一睜開眼,就在這身體裏了。”


    楚墨無比從容:“況且這身體和我原本的樣子無甚區別,連名字也一樣。”


    封攬玉乃修道之人,自然很快就能參透其中奧秘。


    他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這身體從一開始,就是為你所準備的?”


    “那你……究竟是何人?”


    “天機不可泄露。”


    楚墨神秘地用手指了指天上。


    “不過不用細說,封掌門你應該就能明白吧。”


    “……”


    封攬玉終於悟了,原來他之前所用的那種力量……竟是神力。


    難怪明明那般強大,卻毫無妖魔之氣。


    還如此特別。


    可不知為何,明明知道眼前此人,並非曾經的徒弟……他卻生不出反感的心思。


    許是因為……之前那幾次見麵和相處。


    “日後封掌門不必看在舊情的份上,對我多加關照。”


    楚墨直言:“我無意騙你,隻是之前對你的做法,不太看得慣。”


    “……”這一刻,封攬玉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眼前的青年,已不是原來那個。


    當初那個不時便會偷偷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人……已然不在了。


    或許,也再不會迴來了。


    當初將他趕出師門……原來竟是永別?


    原來他注定,無法彌補心中遺憾。


    也再不能……對那人說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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