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內門弟子都在九霄殿中集合完畢,而殿外也站滿了方才被楚墨毆打過,以及收到通知前來的其他人。


    這一下,差不多大半的浮筠門弟子和主事者都來了。


    大家都翹首以盼,等著封攬玉說出那個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老實說,被吊了這麽久的胃口,他們是真的快憋不下去了!


    楚墨就站在封攬玉下首處,還是那麽淡定。


    似笑非笑地望著主位上的人,仿佛看戲一般。


    就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他隻是個來看熱鬧的。


    待人到齊後,封攬玉掃了眼殿內眾人充滿求知欲的表情,終於開口。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座將楚墨逐出師門的理由。”


    語氣不怒自威,仍是那副上位者的氣勢,凜然眾生。


    “因為他當初心悅之人並非遊辛,而是……本座。”


    “???”


    聽到這句話時,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無異於被雷狠狠劈了。


    什麽??


    他們不會是幻聽了吧?師尊這是在說什麽?!


    隻聽封攬玉又道:“當初本座發現他的心思,才生出了將他逐出師門的想法。”


    眾人:……


    好吧……這下可以確定,不是幻聽了!!


    一眾五味雜陳的目光,瞬間全都集中在了楚墨身上。


    卻見他仍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仿佛毫不在意。


    “封掌門,你終於願意說了啊。”


    封攬玉看他一眼,又把臉轉開。


    “不、不可能……”


    突然一道弱弱的聲音傳來,是出自遊辛口中。


    隻見他怔怔道:“……怎麽會是這樣??”


    他以為沒人能聽到,卻沒發現自己在震驚之下,把心聲都說出來了。


    下麵有人問:“那二師兄之前屢次騷擾遊小師弟的事……是否也有內情?”


    問這個問題的人,其實早就在懷疑了。


    因為他們往日從未見過,楚墨對遊辛表現出過什麽奇怪的心思。


    更別提做什麽出格之事了。


    可當時遊辛逢人就暗示,說二師兄不止一次輕薄他,總是借機對他動手動腳。


    沒多久,門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楚墨是個猥褻小師弟的變態,還知道遊辛受了不少委屈。


    那個時候,他可是收獲了許多同情和愛憐。


    楚墨被趕出師門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叫好。


    隻因遊辛以往的形象本就是乖巧懂事,好像從不會撒謊的樣子。


    所以當他那麽說的時候,大家甚至沒有懷疑過什麽。


    可時間久了,總會有一些人察覺這其中的問題。


    當師尊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遊辛的身體已經因緊張而僵住了。


    隻聽封攬玉冷道:“遊辛當初控告,並無實證。是本座當時不願細查,才默認了有此事。”


    說到底,這件事能被徹底安到楚墨身上,罪魁禍首是他。


    而他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便是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過錯,願意誠然麵對。


    俗話說,大丈夫敢作敢當。


    他並不是一個懦夫,對自己做過的事,也並非不敢認。


    “什麽……”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那事居然真的沒有實證?


    他們還以為,師尊是掌握了證據後,才把人逐出師門的呢!


    那豈不是,真就憑遊辛一張嘴了?


    他們的目光,頓時又匯聚在了遊辛身上。


    而遊辛,已經徹底慌了。


    “師尊……”


    可封攬玉卻打斷了他。


    “本座從來都清楚,你對你二師兄的敵意。平時用的那些小手段,本座隻當你還小,有所任性,才視若無睹。”


    遊辛再度愣住了。


    封攬玉又說:“但你若以為,為師不知你的真麵目,便太小瞧為師了。”


    終究是他親手收的弟子,他怎會不了解。


    “不,師尊,我覺得您誤會了……”


    遊辛仍在嘴硬:“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可這話從封攬玉嘴裏說出來,卻足以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什麽?原來小師弟的真麵目是這樣的?那他平時那些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嗎?”


    “說實話,我們早就覺得有問題了,也就你們還被蒙在鼓裏。”


    站在楚墨這邊的人沒好氣道。


    “不過,我們也是在二師兄離開師門以後才發覺的!”


    大概是因為楚墨不在以後,遊辛難免得意忘形,從而露出了一絲破綻。


    “前兩天二師兄讓他發誓,他都不敢發,還恰好暈過去……我看就是裝的!”


    這會兒他們也是不忍著了,直接了說出來。


    以前看遊辛輩分最小,才多番忍讓,可現在他們不想這麽做了!


    “……”


    麵對他們的奚落和嘲諷,遊辛脖子上的青筋都脹了出來。


    忽然,他猛地抬手指向看好戲的楚墨,惱羞成怒道:


    “重點難道不是他對師尊有不幹淨的想法嗎?!明明……明明他才是最應該被指責和懲戒之人!”


    楚墨見狀,笑得更開心了。


    喲,不裝了?


    看得出來,這家夥是真破防了。


    見他還是這副笑眯眯的樣子,遊辛已經快要氣死了。


    “……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懲戒?”


    卻聽封攬玉沉聲道:“本座將他逐出師門,便是對他最大的懲戒。”


    簡而言之,就是已經懲罰過了。


    楚墨望著對麵的遊辛,悠悠道:“謊言從一開始就沒被相信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裝了那麽久,結果早就在自己師尊麵前暴露了。


    遊辛此刻,甚至不敢抬頭和封攬玉對視。


    麵對楚墨幾近譏諷的詢問,明明氣得整個身體都在抖,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開始裝死,當鴕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他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他肯定是要遭殃了。


    楚墨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嗤笑著想:這家夥倒是挺會察言觀色。


    怎麽,覺得自己恐怕要被趕出師門了,所以認慫了?


    “……”


    隻見封攬玉立於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小徒弟,徐徐開口。


    “你內心浮躁,心思不純,為師便罰你於後山禁閉十年,助你靜心。”


    “時間未到,不許踏出後山一步。”


    ……十年?


    會不會太久了點??


    眾目睽睽之下,遊辛的眼睛瞪了又瞪。


    最終竟又兩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一迴……可是真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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