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繼續聽聽,可屋內的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他來了。


    突然的寂靜。


    楚墨試探性地一步步靠近,然後一個縱身,躍到窗台上。


    梵淵正坐在桌旁看書,一心一意,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師父,我剛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他正兒八經地問,語氣中滿是八卦和好奇。


    “……你聽錯了。”


    梵淵終於抬眸,放下手中的書籍。


    “從今日開始,我會教你學習法術,以及修成人形。”


    “真的啊!”


    楚墨一下就忘了剛才的事,興高采烈地跳下窗去,來到他跟前。


    “好呀,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更用心學的!”


    這半月來,他的學習成果的確不錯。


    不僅認識了很多字,體內的靈海中,也多了不少靈力。


    這都是每日認真修行,吸收天地精華而來的。


    隻是他還不知道,要怎樣使用自己的靈力。


    這就是更複雜的一門課了。


    如今的他,隻能算是剛入門。


    “摒除雜念,意念集中。”


    屋外的院子裏,梵淵站在他麵前,神色微嚴。


    “心神合一,意動神隨,試著掌控你體內的靈力。”


    “……”


    楚墨閉著眼,端坐於院內的圓形石桌上,聽得特別認真。


    也很努力按照他所說的去嚐試。


    “怎樣?”


    片刻後,梵淵低聲詢問。


    楚墨睜開眼,和他對視。


    “師父,我好像成功了一點點?”


    他有試著凝聚體內的靈力,也的確掌控住了那麽一瞬。


    隻是還不能維持很久。


    聞言,梵淵微微頷首。


    “隻要多加練習,便能長進。”


    相較其他妖怪,他修煉的進展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悟性也很高。


    就是平日喜歡犯懶,否則會更快。


    楚墨對自己也挺有信心的:“師父,你說我將來會很有出息麽?”


    “……會的。”


    梵淵忽而抬手,在他毛茸茸的頭頂輕揉了下。


    “我先前替你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你日後定會大有作為。”


    之前來到這裏,確是無意。


    可數日前隨手卜的一卦,結果卻全然出乎意料。


    因此,如今他看楚墨的眼神裏,已經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隻是楚墨沒發覺罷了。


    “嘿嘿,師父你這麽一說,我更有動力了!”


    楚墨連忙坐迴去,繼續閉目凝神,開始練習。


    見他如此專心,梵淵便不再打擾他,轉身迴了屋。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


    楚墨從入定的狀態出來後,頓時有點懵。


    “師父!”


    聽到他的聲音,梵淵不多時便從屋內走出。


    “何事?”


    當看清眼前這一幕,原本沉穩而淡定的身形,刹那間頓住。


    隻見一朵如烈火般盛放的紅蓮,正圍在楚墨身邊,一圈圈地轉悠著。


    它的花瓣正隨著動作而飄動,看起來既柔軟,又鮮活。


    一睜開眼就看見這東西,楚墨能不懵才怪了。


    “師父……這是什麽呀?”


    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後,楚墨的膽子又迴來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為濃厚的興趣。


    甚至在它飛到自己麵前時,還抬起爪子,輕輕戳了它一下。


    它似乎不會說話,但被他的爪子碰到後,反應很好玩地在半空中抖了抖。


    旋即又飛到他頭頂,落在他兩隻三角形的貓耳之間。


    “咦?”


    楚墨就這麽頂著它,滿眼好奇地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梵淵。


    “……”


    當他看過來後,梵淵終於動了。


    風輕雲淡地掃了眼他頭上的紅蓮,反應平淡地移開目光。


    “……或許是不知哪兒來的花妖,不用管它。”


    “哦……”


    見他就這麽淡定地又迴了屋,楚墨更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


    “你是不是想跟我玩兒?”


    他笑嘻嘻用爪子撥弄了下頭頂那朵紅蓮。


    紅蓮飄到他眼前,上下一蕩,然後便又開始繞著他轉圈。


    盡管它不會說話,但楚墨能感覺到,這家夥好像挺喜歡自己?


    它的舉動,也像是在釋放友好的氣息。


    “行,那我就陪你玩一會兒!”


    反正今天也修煉得差不多了,該休息了。


    夕陽西沉,一隻黑貓和一朵飄浮在半空中的紅蓮,在院子裏玩耍得不亦樂乎。


    紅蓮總喜歡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時而又飛到他眼前,像是在勾引他。


    貓的天性頓時發作,於是楚墨興致大漲,跟它玩起了追逐遊戲。


    直到太陽徹底落入地麵,黃昏退去,才停下來。


    “師父,那我先走了!”


    離開前,楚墨跳到窗台上,對屋裏的人說。


    “嗯。”


    梵淵淡然迴道。


    “去吧。”


    作為這座山的主人,楚墨當然有自己的窩。


    每天晚上都迴窩睡,這是一直以來的慣例。


    剛離開沒多遠,楚墨發現那朵紅蓮沒有再跟上來。


    頓了頓,還是決定折返迴去。


    一迴院子,果然,它還在那裏靜靜飄著。


    “小紅,你不跟我走麽?”


    楚墨試探地問。


    “……”


    屋內的梵淵聽到這個名字,眼角幾不可見地輕輕一動。


    小紅?


    “颯——”


    紅蓮飄到楚墨麵前,左右晃晃。


    楚墨有些遺憾:“好吧,那你明天還在麽?”


    紅蓮抖了抖花瓣。


    “那就行。”


    楚墨滿意地笑了,最後抬爪戳了它一下,才瀟灑離去。


    “……小紅?”


    等他走後,梵淵睨著迴到自己身邊的元神紅蓮,似笑非笑。


    紅蓮十分活潑地在他麵前晃悠了幾下,顯然很高興,也很滿足。


    “……”


    這下,梵淵的臉色更冷淡了。


    “這樣的名字,你也喜歡?”


    顯然是喜歡的。


    這朵紅蓮是他的元神,它的任何情緒變化,他都能立刻感受到。


    他們本就是一體。


    即便它不迴答,他也心知肚明。


    會這麽問,隻是有些不想接受,也不願相信。


    “我竟不知……原來你對貓這種生靈,如此癡迷。”


    看它對待楚墨那副模樣……


    顯然是已經全然被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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