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靈蓉內心的小人已經擼起袖子了,臉上卻掛著完美無缺的營業式笑容:“皇上,是妾呀,您是天子,不可能看錯人的!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喲~”說完,她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放出一道閃電。


    冷墨澤冰眸蒙上寒霜:“你敢說朕剛剛的話是廢話?”


    季靈蓉眼裏出現了一層水霧:“皇上,您想治妾的罪,直接治就好了,為什麽要誤解妾的意思?妾委屈~”她嘟著唇氣鼓鼓地,無辜地大眼睛顯得楚楚可憐。


    冷墨澤:“?”是他想多了?她沒反諷他?


    看到她紅了眼眶,他有些心虛,嘴上卻道:“朕命令你把眼淚收迴去!”


    季靈蓉:“?”這人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妾這就收迴。”她低下頭,閉上眼睛,藏住真實情緒。


    這皇上好本事,竟然能讓她出戲。


    冷墨澤意識到剛剛的話嚇到她了,緩和氣氛道:“上床,就寢吧。”


    季靈蓉背脊一僵,戲再也演不下去,疑問的話脫口而出:“這麽快?”


    “朕時間寶貴。”冷墨澤扔下這句話,打開內屋的門:“脫完衣服,暖完床喊朕。”


    季靈蓉看到皇上離開,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脫掉衣服,進入被窩,等了一會兒,道了一聲:“準備好了。”


    落赤拿著一個香爐走進外屋,把香插入,吹燃手中的火折子。


    突然一陣風刮來,火折子的火苗不穩,落在了落赤身上,他麵色一變,連忙出了房間,朝著院裏的大缸走去。


    季靈蓉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小,喊了一聲:“妾準備好了。”


    冷墨澤低應一聲,等待濕漉漉地落赤迴來,接著點香。


    這香有迷幻的作用,可以讓人夢到心之所向,他身上的黴運一日不除,可不敢再接近宮妃的床。


    落赤重新吹燃火折子,頭上發簪突然間鬆了,長發自然垂下,被火折子點燃。


    他隻能再次往裝有水的大缸狂奔……


    季靈蓉沒有聽到剛剛皇上的聲音,以為還是她聲音小,用了洪荒之力呐喊:“妾!準備好了!!!”


    院子裏的鳥被嚇得飛了起來,嘰嘰喳喳地叫著,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旁邊宮殿裏的宮妃也從夢中驚醒,紛紛咒罵季靈蓉恬不知恥,擾人清夢,然後她們就因為錦鯉運反噬翻個身掉地上了。


    冷墨澤額頭青筋直跳,走入內殿,冷聲道:“那麽大聲作何?信不信朕把你嘴堵上!”


    季靈蓉訕訕一笑:“妾不是以為您沒有聽到嗎?妾之前已經喊了您兩次。”


    冷墨澤眸光冰冷地看著季靈蓉,這人竟敢讓他下不來台!他想拂袖離開,卻在下一秒坐著的椅子腿突然斷了。


    他劍眉微凝,他的黴運又加強了?還沒碰到床椅子腿就斷了?


    季靈蓉吃驚地瞪大雙眼,這皇上練的什麽邪門功夫,竟然能站起來?


    冷墨澤感受到季靈蓉目不轉睛地眼神,氣得把手拍在桌子上:“放肆!敢看朕笑話?信不信朕讓人把你眼睛挖出來。”


    季靈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暴君,挖人眼睛就像是家常便飯。


    她把手擋在眼睛上:“妾不敢看了。”卻在內心倒計時。


    時間到!


    桌子變得四分五裂,冷墨澤徹底沉了臉,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的黴運又加強了!


    不能在此待下去,他怕宮殿塌了。


    “你好自為之。”冷漠地留下一句話,他轉身離開。


    “皇上,您能不能不走!”季靈蓉直接把被褥披在身上,下床攔住冷墨澤:“皇上,您若是走了,明日一定會有傳言,那妾該怎麽活呀?”


    要是讓禦膳房裏的人聽說她侍寢時被皇上嫌棄,以後連相克的食物都吃不上了。


    冷墨澤感受到柔若無骨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麵色不虞地看向竟敢觸碰他的人。


    這一看,耳朵悄悄地紅了。


    季靈蓉隻是用一隻手抓著被,就像是隻披了一件浴巾,擋住了山巒和溝渠,卻擋不住迷人的肩膀和鎖骨。


    冷墨澤有些機械地把頭轉到一邊,語氣難掩溫柔道:“放肆,又用你的髒手碰朕。”


    季靈蓉:“?”又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霸道的話?


    “看你如此誠懇的份上,朕可以不走,你先迴床上,朕先喝一盞茶。”冷墨澤重新坐迴椅子上,倍感焦急,怎麽點一根香如此的慢?


    外室的五大暗衛都快哭了,他們人生慘遭滑鐵盧。


    落赤因為被燒了袖子和頭發,讓落橙點香,然後同樣被燒了袖子和頭發。


    緊接著落黃、落綠和落青也沒逃過厄運。


    明明他們已經夠小心翼翼,卻總會出現點意外,讓他們點不了香。


    如今,五個人衣著淩亂,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要不還是讓皇上把宮殿弄塌吧?


    他們真的盡力了!


    季靈蓉躺在床上,看著一直喝茶水的冷墨澤,表示不理解。


    “皇上,您這麽渴嗎?”趕緊睡覺啊!她都困了!


    笑死,她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心裏建設,把自己交給一個暴君,結果這暴君還矜持上了。


    冷墨澤見再喝茶的確說不過去,放下茶盞:“朕稍後迴來。”


    說完離開內室,直麵他精心培養的暗衛。


    他壓低聲音道:“怎麽怎麽慢?香為何還沒點上?”


    落赤行禮道:“皇上,我們真盡力了。”他把五人的遭遇告訴冷墨澤:“皇上,您若不信自己試試?”


    冷墨澤把徐公公叫了過來:“點香。”


    徐公公硬著頭皮把火折子吹燃,在袖子被點著的一刻,他是放鬆的,隻要頭發沒事就行。


    冷墨澤沉默片刻:“都退下吧。”


    漱口、淨麵後,他迴到內室,神情複雜地看著季靈蓉。


    自從發現接近不了女子睡的床後,他一直用香讓女子在睡夢中以為自己侍寢了。


    從沒有發生過意外。


    他想過直接離開,但腦海裏浮現出潔白無瑕的肩膀和那雙柔弱可憐的眼眸。


    腳好像不聽使喚,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季靈蓉走,心如擂鼓般跳動。


    興許點不上香是上天的安排,就是為了告訴他,他能讓麵前的女子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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